“大师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陆明溪和天下,在赵劭心里从来都不是两个选项。
凭他自己的筹谋,有生之年,若是登到那个位子上,必然会兴国安邦,护佑天下。
可若是不能,他也只想陪着陆明溪,好好的,有多少日子,便是过多少日子。
赵劭向来是不信命格一说的,他只信自己,可如今陆明溪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诡异,逼得他不得不一试。
若是有用,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夜色正浓,可齐王却是刚刚学着处理完了今日的政务,从政事堂里出来。
上了马车,齐王抹了一把脸,又是甩了甩不太清明的头。
“宋叔,回府。”
马车缓缓的行者,齐王又是打了个哈欠。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进政事堂。
明明就算是梁王不合他心意,可赵劭才是更合适的。
他是嫡出,而他也向来疼他。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够去处理太厚出殡一事?
可若是这么想,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齐王撑着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那日在养心殿里父皇对他说的........
“苏阁老两朝元老,当年父皇也是由他扶持起来的,政事上若有不懂,可以请教他。”
“杨南山野心太大,一心求去权柄和地位,你可以先行养起来让他为你所用,再秋后算账。”
“祁连玉此人可用,为人正直,但脾气里总有股倔劲,但近两年来磨得差不多了,可以托付。”
“至于孙淮,他心思太重,但与杨南山有仇,政事堂里,你可以将他扶起来,让他与杨南山相斗,如此方可平衡权势.........”
他不傻,这一字一句,像极了托付之语。
父皇,想要将那个位子留给他?
可为什么啊?
齐王有些想不明白,分明,论权势,梁王比他势大,而论实力,裕王也比他强的多。
可为什么呢……
齐王想着,一时之间,似是想到什么,眸色微微一闪。
之前未曾发现,可如今细想起来,近几个月来,裕王与父皇之间的关系,似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啊。
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有时候父皇看重裕王的眸子里也是带着几分……的冷光。
齐王想着,一时间入了迷,似是没有发现外面的动静。
一声惨叫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而紧接着,噗的一声
鲜血喷洒到了车窗上,齐王猛地惊醒。
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问出声来,便是一只刀穿过木板向着他的鼻尖而来。
“来人啊,有刺客!”
齐王当即惨叫出声,咕噜咕噜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可这不下来不要紧,这一往马车下跑,却是发现他的马车已经被十几个黑衣人给团团围住。
齐王府的亲卫正在与那些人缠斗,但显然,不敌。
护卫一个一个的被杀,黑衣人向着他这边涌了过来。
一个黑影从墙后面窜了出来,与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黑影出剑很快,黑衣人又是不敌,可显然,他们也没想与那黑影为敌,一个个的,只想来要他的命。
齐王大小就是个真纨绔,捉猫斗狗的他擅长,见过的场面最大也就是赌场里的小厮拿着棍子吓唬人,可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更别说,还死了好几个人!
看着那刀上往下滴的鲜血,齐王当即便是下的软了腿,
“救……救命,有刺客!”
可如今天已经黑了,而不觉间,他的马车又是不知走到了哪一巷子里,挑了这么一个地方动手,对方显然有恃无恐。
齐王打着滚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赶紧逃跑,可不过是花拳绣腿的他,怎么可能跑得过训练有素的杀手?
不过跑了几步远,他便是被一刀砍在了后背,跌在地上。
齐王觉得自己背后火辣辣的疼,半条命都要没了,脚被人踩住,感觉骨头都要碾碎了,他闭上眼睛准备认命,只希望对方的刀能快一点,让他少受些苦痛。
可等了很久,那刀都没有落下,反倒是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到了他的脸上。
齐王张开眼睛回头一看,险些没把自己的心肝吓出来。
那黑衣人还坐着一副举刀的模样,可后心却是被穿了一个透心凉。
鲜血顺着刀尖从上面滴下来,一滴一滴的,正好滴到他的眼睛上。
“啊!”
齐王惊恐的大叫一声,将那黑衣人猛然推出去,还还未等他走两步,便是被人提着衣领腾空而起。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啊……别杀我,别杀我。”
齐王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全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余老四看了看身后的一片狼藉,听着齐王的大声吼叫更是心烦,索性将他一手刀砍昏。
叫这么大声,嫌刚才的杀手还不够多吗?
芙蓉阁里,陆明溪与落云下着棋,琉画催了几次,都是看着她没有停手的意思,便是自己回房睡觉了。
自从陆姑娘成了陆三小姐之后,她一直都很纵着她,琉画也早就习惯了,她不在小姐旁边叽叽喳喳,小姐倒也落个清净。
穆清依旧躺在屋顶上看星星,因为落云占了他的位置,往常,都是他与陆明溪下棋的。
可今天,陆明溪要考一考落云。
可是,棋下到一半,落云就崩溃了,看着陆明溪都快要哭出来了,
“陆帅,你下的这都是什么东西了。”
以前的陆帅下棋,都是蛮横中挖坑,还能给人点喘息的机会,可如今,绵里藏针的,就像是一滩弱水,能把人给溺死。
这棋没法下了,太憋屈了。
她一点的空子都没得钻,把她四面八方堵得死死的,还让人活吗?
陆明溪却是慢悠悠的开口,道,
“是你疏于练习,没搞定段恒也就罢了,这棋也是越发退步了。”
落云听罢悲愤的瞪了陆明溪一眼,
“陆帅,你能不提这件事儿吗?好歹我也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陆明溪微微抬了抬眼皮,
“你本来就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给我打下手,不是应该的吗?”
落云听着滑头的笑了笑,
“您是陆帅我给您打下手当然是应该的,可若是这南楚裕王妃,是不是就有点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