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瑞王面面相觑,可唯有赵劭上前拍了拍齐王的肩膀,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安慰了两句。
一边说着,赵劭一边抬头看向皇帝,开口道,
“父皇,四弟背负着这骂名两年的时间,恐怕是委屈极了。”
言下之意,齐王这是委屈的,委屈哭了。
众人恍然大悟,可这裕王,怎么会知道齐王的事情?
是啊,当然委屈了,凭什么好事儿轮不到他,一到坏事儿全都是他的?
齐王委屈,可他也习惯了,背了二十几年的锅,也不差这一年两年,更不差这一两样。
听到皇帝问他的时候,齐王是有一股心酸泛上来。
可泛上来归泛上来,他也没想哭啊!
可这眼泪哗哗的流又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的泪止不住,喉咙里也开始哽咽,他没这么委屈啊!混蛋,怎么回事?
他不想哭,不想哭啊呜呜呜呜........
齐王哭的悲切委屈,可事实上,心里已经要开始骂娘了。
甚至隐隐的怀疑,莫非,他真的是一个感性的人?
可还未坐实这一想法,便是抬眸间撞入了那双幽深的眸子。
正在哭着的齐王一怔,只是感觉赵劭拍了他两下,而后,眼泪能控制住了,喉咙也不哽咽了。
“四弟快别哭了,父皇说了给你做主呢。”
赵劭安慰道。
“我没想哭。”
齐王泪流满面的说道,可说完了,他又是一怔,他能说话了?
下意识的,齐王抬头看向赵劭,四目相对,赵劭嘴角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齐王当即一个激灵,方才,是他做的手脚?
拍两下,就让他又哭又笑的?
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齐王快别哭了,刚才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皇帝听到齐王终于停住哭泣开口,便是招了招手道。
这小四,莫非真的是委屈了。
也是怪他,这么多年一直忽视他,什么事儿都让他顶着,对他,的确不公平。
一时间,慈父情结泛起,皇帝心中隐隐有着几分自责。
赵劭又是拍了拍齐王的肩膀,似是安慰一般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可齐王却是因着这两下后背微微紧绷,僵着步子走到了殿前。
皇帝看向了他,可鬼使神差的,齐王低了低头,道,
“儿臣想说,昭宁才是最无辜的,还请父皇彻查,还她一个公道。”
皇帝听罢微微动容,叹道,
“没想到,昭宁与你素来不和,倒是你最先想着她。”
齐王低下满是泪水的脸,众人看来,似是悲伤,可唯有他知道,他是在用余光看赵劭。
在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看到他对着他微微弯了弯嘴角。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他将方才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这一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众人继续探究,只是陈望,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没听过齐王与昭宁公主有这么好的感情,怎地哭成这个样子?
还是一个被众人忽略惯了的人,一旦被关注,是真的会委屈?
还有,裕王,怎地破天荒的安慰起齐王来了?
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陈望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这些,而是继续问案。
昭宁公主一事,已经时隔两年,已经有很多人证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能够查到的东西很少,可只要他想,总归能有的。
最先指认齐王使坏的婆子忽然改了口供,转向了瑞王头上。
一时间,被溅了一身血污的瑞王再一次被拖到脏水池里。
在大理寺三年,陈望查证,但也会做伪证,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瑞王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不干净。
一时间,越加心虚,也越加有破绽。
知道些许内情的荣贵妃倒是看出了些门道来,开口说了几句,但却是不轻不重的被陈望挡了回去。
到这个时候,她自然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看上去,这位大理寺卿,是铁了心要保嘉成县主了。
若是如此下去,恐怕连东宁郡王妃也要是无辜的了。
荣贵妃微微眯了眯眼睛,东宁郡王妃当然是无辜的,可若是就这样让嘉成全身而退,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茶楼之中,陆明溪与傅衍的棋局已经到了尾声,依旧是上下难分。
夜幕渐渐拉起,天空之中几点繁星闪烁,而天空之中,又是飘起了雪花。
上元佳节,本该是大红灯笼挂着,可因为是太后丧期,尽数换做了祈福的天灯。
可小孩子不懂这些,周围的街巷里,时不时的有着两个小家伙跑出门来玩耍,打着自己扎的灯笼,明明只是一个小灯笼,却是玩的那么开心。
最终,棋成定局,终是傅衍赢了半子。
他将白子放下,
“这就是你说的诱敌深入?”
到最后,还不是输了?
陆明溪撑着下巴,也将黑子放下,
“虽说是输了,不过你也是惨胜,布局被我搅得一塌糊涂,可我这里却是长河犹在,只不过比你少了半子而已。”
他虽然赢了,可弃子太多,反观她就没多少。
傅衍嗤笑一声,
“棋艺退步就是棋艺退步,还狡辩。”
陆明溪却是摇了摇头,笑道,
“人生又不是棋局,何必这么较真?”
各自争取各自想要的结果罢了。
她说着,微微打了个哈欠,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天都黑了,若是再不回去,大伯母恐怕又要来提人了。
傅衍看着她散漫的样子微微一噎,
“不等消息了?”
刚才是谁跑过来兴致冲冲的下棋,说要看戏来着。
陆明溪却是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都已经知道结局的事情,干嘛还等?”
刚才是不知道陈望的来路,现在知道了,还有什么可猜的?
自然是回去睡大觉了。
他们那些人,既然是出了手,就绝对不会让嘉成这么送了死,毕竟还是有用处的棋子,难能就这么丢了。
可不管如何,嘉成都是杀了贵妃,这以下犯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日发生的事情是丑事,皇帝不会生长,大约会随便按个由头,打发去给太后守陵吧。
这估计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而至于今日的宫中一事,怕也是需要人顶罪。
巫族的那些人要保梁王,可嫌疑人就那么几个,不是齐王,就是瑞王。
看着他们互相攀咬而已,无论是哪种结果,于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