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赵劭看着她一脸的急怒,
“你到底嫁不嫁我啊!”
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绝对不会给她还有她身边的人带来任何麻烦。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唯有她这一句话,还未说出口的这一句话,让他心如擂鼓。
陆明溪看着他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
“你真的这么想要娶我?”
似是听出了她言语之中的戏谑,赵劭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我不管,你必须嫁我。”
他才不要什么德才兼备的贤良淑女,他只要她!也只想要她!
陆明溪看着他的模样长睫微低,复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道,
“既然你都说了必须了,那就去试试吧。”
赵劭听着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
“真的?你愿意嫁给我了?”
陆明溪歪了歪头,笑道,
“你为了我都可以放弃你的太子位了,我总得还你点礼吧!”
还有,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不愿意嫁给他。
“谁要你的还礼!”
赵劭瞪了她一眼,他可不要那劳什子感动。
朱雀大街,陆明溪下了车,带着琉画准备徒步走回去。
街旁糖炒栗子的香味传来,陆明溪顿了顿步子。
“你又要做什么?”
琉画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陆明溪,总感觉自己这几个月以来,从未真正认识过面前这个小姐。
方才那人拿的可是斧头啊,堂堂八尺男儿,让她一根手指头就给解决了。她还听到两人说什么灭门,什么玄门,她虽然是在哪儿听了大半天,可实不相瞒,她是半个字儿也没听懂!
琉画如今倒是深深觉得,陆明溪之前那句怕是侯爷扛不住不是夸张之语。
这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啊!
能够借尸还魂,不会是话本子里说的大妖吧!
想到此处,琉画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不行,为了防止她给侯府带来麻烦,她一定要好好地盯着她!
琉画一边脑补着,一边心中暗自握拳道。
陆明溪却是不管这小丫头自己又是脑补了什么,拿起一颗糖炒栗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还能干嘛,苏记的糖炒栗子最为好吃,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最后一锅,哪能错过?”
一边说着,她又是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颗糖炒栗子。
眸色无意间扫过四周,看见月扬楼的门口,一个锦衣男子走了出来,不禁微微一顿。
东宁郡王?
他那个女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这位郡王……似乎藏得更深。
且不论能以这么尴尬的身份活到现在,还召回盛京,开始入了朝堂,参与政事,单论是上一次遇见,她可是没忘,这人和宫里的那位淑妃娘娘私会的事儿。
可心中正想着,却是看见一个书生长衫的人坐在二楼,正在看着她。
是明先生?
陆明溪看了看他,又是看了看上了马车的东宁郡王,心中微微一衬,迈着步子向着月扬楼的方向走去。
琉画险些被陆明溪刚才的那颗栗子给噎死,刚刚捋着脖子咽下去,却是看见陆明溪迈着步子进了月扬楼。
“诶,你又去哪儿!”
陆明溪上了二楼,敲开了明先生所在房间里的门。
他面前摆着棋盘,上面黑白纵横,似是已经成了死局。
桌旁是一壶普洱,对面的茶杯里还有未饮尽的茶水。
方才,他是在与人下棋,是东宁郡王吗?
明先生看着推门进来的陆明溪,似是面上带着几分愕然,
“陆三姑娘?”
陆明溪对着他一笑,
“明先生,许久未见。”
之前在顾昀一事上,他曾提点过她,还说了一句以后可以时常去国子监找他下棋。
这句话的意思,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是去了荆州,不过今天,倒是巧合的碰见了他。
“先生方才在与人下棋?”
陆明溪笑着问道。
明先生倒也不隐瞒,坦然道,
“在与一个故友下棋,只是入了死局,姑娘可要看看?”
以她的棋艺,或许能解也说不定。
明先生相邀,显然是不在意她方才的无礼之举,陆明溪自然是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细细的看着棋局。
当琉画走上楼来,看见的正是这么一幅场景。
明先生笔直的坐在陆明溪的面前,读书人的身板虽然羸弱,但却如青松一般不阿。
而陆明溪,则是手中执着黑棋,面上带着少有的认真,正在看着这盘棋局。
“小姐?”
琉画唤了她一声,陆明溪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先坐在一旁等着。
琉画看了一眼陆明溪,又看了看明先生。
国子监祭酒,他们家大小姐的夫子,她自然是认识的。
有明先生在,她不敢造次,所以并没有照陆明溪所示的坐下,而是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陆明溪看着棋盘上的纵横交错,黑白两道,势均力敌,白子围城,而黑子却不如一般困兽,两方僵持不下,整个棋局的气脉被锁,就算是再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是一盘死局!
“姑娘可有解法?”
明先生开口问道。
陆明溪笑了笑,
“有是有一个,不过,让先生见笑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黑棋放在了白棋围困的地方,助白棋将围城所起。
明先生看着眸色微抬,她如此以来,他只要再落一子,她连成的这尾双头蛇,可是要掉脑袋了。
“姑娘倒是舍得。”
明先生笑着开口,将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盘之上,顿时黑子失去了半壁江山,白子遥遥领先,占了上风,而黑子却是苟延残喘,气息奄奄。
陆明溪也是一笑,
“与其僵持不下,两败俱伤,倒不如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说着,黑子又是落地,失了半壁江山,可总归,这盘棋,能够继续下下去了。
“可姑娘的海阔天空,当真不是必败之举?”
明先生落子,缓缓开口。
棋盘上白子的布局已成,杀机四伏,似乎很是轻易的便能将黑棋绞杀。
陆明溪听着长睫微低,似是思索,随即摇了摇头,将黑子落地,轻声一笑,
“有些事情,看似黑白纵横,结果分明,可实际上,并非全然如此。”
她忽然想起赵劭所说的,世上之事,并非非黑即白,乱哄哄的你争我抢的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