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陆三小姐的命星并未陨落,反而是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茫茫星海之中,他看不清她要去哪儿,但这股不知名的力量,却是隐隐的,推动了整个南楚国运的变化!
当陆明溪从禅房里出来,却是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脑中回荡着上智大师的话,
“老僧知道姑娘并非信命之人,只是姑娘的命星轨迹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捉摸不透,已经成为了这天地之间的一个异数。”
“姑娘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在冥冥之中改变了南楚的国运,虽然微弱,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让整个天命都已经开始出现变化。”
“老僧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只是能够做出改变国运之事的人,必当不是常人,所以老僧想要劝慰姑娘,若是以后行事,定要慎重而为。”
这老和尚说了很多,告诉了她,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开始改变南楚的国运,而更多的则是劝慰,怕她这个异数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改变。
改变了南楚的国运吗?让前路变得未知了吗?
陆明溪眉头紧锁,她所插手的事情不多,能够改变南楚国运的,也就两件。
一件是清凉寺一案,她在其中充当的角色顶多算是打酱油,最主要的还是祁连玉与赵劭,没有她,朝中蛀虫一样会被拔除。
而她插手的多一些的,也就是荆州哪一件事情而已,帮顾元墨翻案,提早拔除了荆州氏族,可,这不是好事吗?
是了,幸好这是好事,否则这老神棍也不会对她有着这么好的脸色。
可……这样一件事情,真的能够改变南楚的国运吗?
南楚国富民强,虽是盘根错节,但各方势力相互制约,皇权高度集中,远胜于当初的前晋。
荆州氏族,算是地方毒瘤,可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对南楚构成威胁的。
还是,她忽略了一些事情……
是……前晋那些人吗?
陆明溪忽然想到,难道是那些人,会改变南楚的国运,甚至整个天下大势?
可这些事情,又与安定侯府有什么关系?
安定侯府会走进死局?陆明澜的命数也发生了变化?
可自她重生以来,并没有对安定侯府做什么,也没有去插手陆明澜的事情啊?
难道是之前在宫里,德妃那件事?
陆明溪揉了揉眉头,这世事千变万化,只要一个选择不一样了,人生,也会走向另外一个不同的轨迹。
而既然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所以,她的改变又有什么错,难道只能顺着所谓命数的方向走?
世事本就是未知的,不过是一个大致的走向而已,这老秃驴,想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过这老家伙,看上去,倒是还有着几分真本事。
禅房里的上智大师骤然打了个喷嚏,不明所以的揉了揉鼻子,咕哝道,
“又是那个施主在念叨老僧,都怪普清这死小子,说什么老僧要亲开法会,昨晚观星耗费了老僧多少精神,哪还有空去讲那劳什子法会?”
嘟囔了两句,却是眸子骤然一亮,似是想起什么,
“坏了,刚才只顾着跟小丫头说命星的事情,却是忘记问她究竟是哪儿来的了,昨日观星,除却南楚,北边似乎也是有变化……”
“双星聚,本该是鱼死网破,可如今还未起势,西北贪狼便是陨落,如此一来,洛阳杀星独大,无人制衡,北魏帝星已然黯淡无光,几近陨落。”
“群雄并起,这群小辈一个比一个能闹腾,可是乱世之兆啊……”
上智大师正嘟囔着,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师叔祖,有位姑娘揭开了您的谜题,欲求您一卦。”
小和尚的声音传来,上智大师瞬间又是恢复了德高望重的前辈模样,挺直身板坐在了蒲团之上,沉静的声音响起,
“既是解了谜题,那就请进来吧。”
昨日观星,耗费大量气力,法会什么的他自然是取消了,这些东西让普清来应对即可。
可既是他归来的消息放了出来,总归要意思一下,老规矩,从殿门外挂了三个谜题,解开谜题者便是有缘人,他便是给她算上一卦。
高神秘,这是高人必备。
得到上智大师首肯,门外敲门的小弟子将人带了进来,便是退了出去。
嘉成县主对着上智大师娴静一笑,可还未开口,便是看见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打了个喷嚏,低声咕哝了一声。
嘉成县主微微讶然,可下一刻却是见到上智大师端坐在蒲团上,仿佛方才的失礼是她的幻觉一样。
上智大师很是客气仁和的请嘉成县主在自己的面前坐了下来,可心中却是腹诽起来,今天这些姑娘们怎么回事,不该是香喷喷的吗?怎么一个个带着蜈蚣的臭味儿?
心中思索着上智大师所说的话,不知不觉间,陆明溪走到了寺前的广场上。
她并没有太纠结于所谓的命格改变,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更何况,她并不会做什么危害国家和百姓的事情,更没打算争权夺利,当下,她不过是想要查清前晋那群人而已。
寺庙前的香客人来人往,广场的右侧植着一棵参天的菩提树,树干很粗,上面挂着上千条的红色绸布,写着人们的愿望或是祝愿。
陆明溪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陆明澜和安定侯夫人,到是看见了刚刚讲完佛法,从佛光殿里走出来的普清。
虽然普清年纪不大,可却是上智大师的关门弟子,单凭这一点,便是足以让很多人信服和尊敬。
只不过,他此刻似乎陷入了困窘之中。
......因为,他正在被一群姑娘缠着算姻缘。
当然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因为还有着好几个大胆的姑娘,在冲着普清抛媚眼。
盛京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也在稳步提升着,从明德书院的女学生打群架斗殴这一点便是能够看出来。
普清这小和尚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眉宇间还透着几分英气,在这盛京城的确也算得上美男子。
而女儿家虽然是信佛,但也没有如老者一般的虔诚,遇见一个美男子,有胆大者上前调戏,也并不是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