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谖!”
展黎东一接到消息立马便赶了过来,却发现此时宋庭谖身边早已有司徒乘风,他不禁愣了愣。
在接触到司徒乘风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后,展黎东更是略有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但这些尴尬,并不意味着,他就会真的放弃宋庭谖。
莫名的,展黎东心中有一个预感,那就是如果今天自己放弃宋庭谖,那么这一辈子自己与她便再无可能。
想到这里,展黎东略带痛苦地闭了闭眼,显示着他的苦苦挣扎。
“你跟我走!”
司徒乘风可没有闲情逸致去搭理展黎东,他见宋庭谖犹自愣神,握着宋庭谖手上的力气便不禁加大了几分。
宋庭谖是被手上的痛意才醒过神来的。
而此时,她的人早已被司徒乘风拖出老远。
是的,是拖!
宋庭谖看着司徒乘风拉着自己的模样,他铁青着一张脸,下巴因为紧抿的唇而显得线条十足,宋庭谖知道这是司徒乘风开始生气的标志。
但可惜的是,宋庭谖却不知道司徒乘风为什么要生气。
“司徒乘风你放手!”
那边展黎东终究是跑了过来,他对着司徒乘风近乎怒吼,却发现此时的司徒乘风因着心里的气愤,而径自向前走,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半分意思。
而就在此时,突然司徒乘风握紧了拳头,便向着展黎东挥舞过去。
展黎东避闪不及,自然是生生地挨了这一拳头。
“司徒乘风,你要干什么呀!”
宋庭谖见此,心里自然是又惊又难过,而更加让她气愤地是,饶是自己使尽了力气,还是不能挣脱司徒乘风的钳制一分一毫。
“我在干什么?”
司徒乘风自问不是什么暴虐性子,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亲手打人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在高中时期,跟展黎东一起打的那一场架。
也就是那一场架,他们才从互相的看不顺眼,彻底地当对方是好兄弟。
而今可笑的是,他打的这个人就是他当年的好兄弟。
在司徒乘风难得愣神之际,宋庭谖终于摆脱他的钳制,径自地跑到展黎东的身边。
因着刚刚司徒乘风的那一拳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且展黎东竟然生生地全部接了下来,是以此时他的唇角都破了,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不可谓不骇人。
“司徒乘风,你疯了!”
宋庭谖十分心疼地看着展黎东,转过头狠狠地骂道。
司徒乘风却是一笑,他的唇角轻轻勾起,是他标志性嘲讽人时的微笑,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虽然帅气,却让宋庭谖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俊脸。
就见司徒乘风也走了过来,慢条斯理地蹲下来,颇为轻描淡写的说:“啧啧啧,宋庭谖难道从来都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笨地够可以?”
宋庭谖只觉得司徒乘风这话说得是莫名其妙,她不想搭理他,但可惜司徒乘风不许。
就见司徒乘风伸出手,轻轻地扣住宋庭谖的下巴,虽然手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司徒乘风此刻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却不得不让宋庭谖抬起头看向他。
就见司徒乘风挑了挑眉,对着她颇为不屑地说:“你怎么不问问这个让你一直信任的男人,究竟在你背后做了些什么?”
司徒乘风的样子十分之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且宋庭谖也深知司徒乘风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开玩笑,特别是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
但要让她去怀疑一个在自己背后默默守候九年的男人,她做不到,她甚至也想不出展黎东会在自己背后做过什么。
“司徒乘风,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宋庭谖轻易地拜托司徒乘风的钳制,她一把扶起展黎东,说:“展黎东,我们走!”
就在宋庭谖跟展黎东刚刚迈出几步之后,司徒乘风突然在背后喊道:“展黎东,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你做的那些小动作全都说出来,拿个女人在面前当幌子,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此时的司徒乘风早已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连带着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也被宋庭谖的视而不见全盘崩溃。
此时的司徒乘风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真的很想一个毛头小子的意气行为。
但很显然,司徒乘风的这一意气行为对于展黎东而言,确实很是受用。
闻言,展黎东的身子蓦地一怔。
宋庭谖感觉到展黎东的异样,便对着展黎东说道:“你不需要向我说明什么,如果我现在连你都不能信任的话,那么我的人生该是有多么糟糕?”
说着,宋庭谖主动去握住展黎东的双手,这时宋庭谖才感觉到展黎东的手竟然在轻微的颤抖。
意识到这里,宋庭谖突然有点害怕起来,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摇旗呐喊,而展黎东的异样表现,更是催生了那个声音更加地在她心里肆虐。
展黎东有事情瞒着她!
“宋庭谖,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如果曝光把我们的事情全部曝光,最终最大的收益者是谁?”
就听得司徒乘风闲闲的声音在背后突然想起。
他的语速不快,就好似是在描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没有一丝感情。
司徒乘风终究是司徒乘风,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早已将怒火渐渐地稀释,此刻在他的心底里残留的只有对宋庭谖盲目轻信他人行为的嘲讽,还有那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想相信的失落感。
“一般的媒体,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搏出位,她断不可能如此正面地抨击司徒集团,毕竟要是真把我惹恼了,她们就不怕我把杂志社给连窝端了么?”
司徒乘风闲庭信步一般地走到宋庭谖与展黎东的面前,那双向来清冷的丹凤眼,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展黎东,连带着嘴角的那一丝微笑,脸上的嘲讽意味十足十。
宋庭谖承认,她心慌了。
司徒乘风分析地很对,一般如若媒体只是想搏出位,赚版面的话,断不会将司徒乘风也拉下水。
她们只要在谈及司徒乘风时,说到某先生便好,便会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
虽然宋庭谖还没看到报道,但是从丽萨咬牙切齿的面容来看,她知道,丽萨想要对付的人绝对不是她一个人。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宋庭谖的思绪又再度陷入死胡同,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而此时,司徒乘风倒是很有心情为她答疑解惑,就听得司徒乘风又说,而此时他却是对着展黎东说的。
“展黎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以为你联合了田大德那个蠢货做出这些,引得苏氏集团与司徒集团彻底决裂,就会让英国代表重新考量么?输了就是输了,若是输了还要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那就实在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够了!”
一直沉默着的展黎东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闭了闭双眼,神情是万分的痛苦。
“庭谖,对不起!”
展黎东转过身,对着宋庭谖说道。
这一声对不起说出来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宋庭谖却知道此时的展黎东的分外的无力。
她现在渐渐地明白了一些,爆料者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她,又或者并不是单单只是她,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司徒乘风。
近年来司徒集团一直与展氏集团保持着合作又敌对的关系,而直到展黎东彻底接手展氏后,展氏集团跟司徒集团便真的是彻底沦为敌对了。
两个集团一直在处于一种角力中,上次史密斯夫人的代理权是一次,而这一次他们竞争的更大,是以如果这次司徒集团与苏氏集团团结友好的盟友关系被打破,那么最终得利的一方,无疑就是展氏集团。
但展黎东真的会为了达到这样的商业目的,而不惜以毁灭她的代价来打击司徒乘风?
宋庭谖死都不肯相信。
宋庭谖正这么无奈地想着,那头展黎东对着她沉默地低下了头,良久才说:“对不起,庭谖,我要去阻止的时候俨然是来不及了。”
展黎东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此时因着心里的愧疚之意,从他的语气里便能听出满满的苦涩。
原来之前在谈判桌上败给司徒乘风后,田大得如此信誓旦旦地让他不要担心,就是因为他还有这招。
展黎东这次真的是后悔了,如果他真的知道田大德竟然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他当初在史密斯夫人的宴会上,定然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展黎东看向宋庭谖姣好的面容,就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信。
展黎东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别说是宋庭谖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当年信誓旦旦地发誓要保护宋庭谖的自己,如今确实伤害她最深,将她彻底推向深渊的人。
在来之前,汤姆斯便与展黎东通过一次电话,大意是要求宋庭谖暂且回避一段时间,等事情冷却下来再说。
但展黎东却知道,这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宋庭谖此次不光是未婚生子,如果有心人真的要大作文章的话,那么她这介入她人感情的罪名,是认定了。
而一旦所有事情被曝光,不管是舆论,还是苏氏集团,亦或是司徒集团,都绝不会再允许宋庭谖再踏进演艺圈。
想着,展黎东神情颇为不解的看向司徒乘风,在接触到对方坚毅的眼神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的好兄弟司徒乘风,并没有表现得那般恨宋庭谖,他爱她,他比他们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想象中地爱宋庭谖。
这件事一出来,司徒乘风只要做两件事,一跟苏子玉尽快完婚,打消苏氏集团与司徒财团崩盘的猜测;二发一条声明,告知股民,他与宋庭谖早已成为过去式。
但司徒乘风却没有,他此时竟然出现在了宋庭谖的面前。
像个男人一般,出现在了他的女人面前,保护着他的女人。
展黎东最终率先放开宋庭谖的手,默默地向前走去。
宋庭谖还在被刚刚得知的信息所震惊着,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当她看到展黎东神情落寞地离开自己,那每迈开一个步子,就好似是千斤重一般。
突然,宋庭谖冲向了展黎东。
“我跟你走!”
宋庭谖近乎大喊地朝着展黎东说道。
或许因为展黎东的疏忽,而导致了这一场的闹剧,但是此刻在宋庭谖脑海里漂浮着的,全是当初展黎东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好。
她怀着小家伙夜不能寐时,是展黎东一个一个越洋电话,陪着她聊天解闷;当她的奶奶病了,连她都认不出来,反而抓着展黎东的手不停地胡言乱语时,他亦是好言相与,半点没有不耐烦;当小家伙调皮捣蛋离家出走时,也是展黎东深夜陪伴着她漫步在美国纽约的大街……
如此种种,宋庭谖想不出她还能怪展黎东什么。
而此刻她选择跟着展黎东走,无疑便是给展黎东最好的鼓励。
意料中的,展黎东在听到这句话时,那双魅惑的桃花眼一改刚刚灰败,此时像是闪烁着流光溢彩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庭谖。
宋庭谖见此,对着他亦是像以往一般笑笑。
就在保时捷启动时,宋庭谖听见身后猛地一声巨响,她回过头,便看到司徒乘风此时突然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那辆他原本早就准备好的货车上。
宋庭谖终究是回过了头,没有再去看一眼。
或许,这便是她人生中最好的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