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尚书哪经过这种场面,脸上冷汗如豆大,身子瑟瑟发抖。
一旁的刘敬安也是吓得不敢有丝毫言语,四名金吾卫甲士在旁边盯着,他动也不敢动。
“今早前来金吾卫衙门报案的人来说,嫌犯左胸肩胛骨上方有一块暗红色胎记!”
说完之后,常自约猛的扯开了卢尚书上身的衣服。
一块暗红色的胎记赫然出现在了常自约的眼中,正好位于卢尚书左胸的肩胛骨上方。
“你就是昨晚那个犯了大不敬之罪的重犯!”常自约怒目圆瞪,大声喝道。
“我……”
卢尚书只说了这一个字出来,身子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两名金吾卫甲士立刻上前把他给架了起来,双手反剪着给绑了起来。
常自约转头看着站在一旁,面色蜡黄的刘敬安,目光异常严厉。
“刘大人,你将这样一个重犯私自带出监狱,还用自己的车马运送他,刚才本将询问你还隐瞒不报,究竟意欲何为?”常自约怒道。
刘敬安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下官……下官提审……提审……”
“提审犯人?需要你长安县令用自己的官驾马车来押送他吗?还有,这样一个重犯出了监狱,为何不披枷带锁?”
“我……下官……今天……”
刘敬安根本无法回答,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卢尚书犯的乃是十恶不赦中的大不敬之罪,当然是重犯。用自己的官家马车藏着他带出监狱,这是何等罪名刘敬安心中也清楚。
刘敬安心中是懊悔万分,也觉得老天爷在狠狠整他:原本是能卖个大人情的好事,就这么一下让金吾卫给撞上了,变成了一件天大的坏事!
“刘大人,你这明显就是私放重犯,隐匿不报,助其逃脱!”常自约厉声说道。
刘敬安脑中轰的一下子,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随即,脚下一软似要摔倒。
剩下的两名金吾卫甲士立刻上前,将刘敬安给搀扶住,也是给控制住。
“把这两个人全都给我带回金吾卫衙门!”常自约朗声说道。
……
当日傍晚,李林甫宅邸内的书房。
李林甫面色青灰,背着手站在桌案之旁,嘴唇在微微抽动。
李林甫的身后,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缩着身子站着,头低低的垂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此人正是长安县令刘敬安的衙内师爷,也将今早在长安县衙大牢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李林甫。
书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忽然间,李林甫的用手猛的拍在了桌案之上,紧接着用力一扫,将案上的一摞书卷全给打落在地上。
“蠢才!色胆包天的蠢材!自寻死路的蠢材!”李林甫咆哮怒道。
紧接着,李林甫转过身来,接着努道:“蠢材卢旭,本相好不容易扶他当上了兵部尚书。他府里现在是一妻六妾,难道还伺候不了他吗?非要在先皇帝大行后的国丧期内去寻花问柳风流快活,他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
“是……李相说的是……”师爷低着头不敢看李林甫,懦懦的回答道。
李林甫又用手指着那师爷,厉声说道:“你家老爷刘敬安也是个蠢才!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还让金吾卫的人给抓了个现行,真是两个蠢材抱在一起找死!”
听李林甫嘴里说了很多个“找死”这个词,师爷心中也是惊恐不已,泣道:“我家老爷也是一心想救卢尚书,谁知……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还请李相救救我家老爷,救救我家老爷啊!”
李林甫暂时收敛了怒气,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就听李林甫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今圣上和先帝乃是感情至深的亲兄弟,那个卢尚书敢在这个时候犯下大不敬之罪,谁人敢去救他?你家老爷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去,恐怕也很难脱身了……”李林甫冷冷的说道。
“李相,我家老爷可是……”
“住嘴!”李林甫厉声喝道,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
“立刻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踏上我府门一步,在外面要是敢胡乱说一个字,我要你好看!”李林甫厉声说道。
“啊?”
师爷这才敢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看着李林甫,眼神中惊惶万分,没想到他会如此翻脸无情。
“滚!”
师爷的身子瑟瑟发抖:“遵……遵命!小的这就滚,在外面绝不敢乱说一个字!”
……
三日后,金吾卫衙门。
沈锋端坐在正堂,桌案上摆着一摞卷宗,他逐一的翻看了一下,脸上是惊诧不已的表情。
“你抓的那个人,竟然是兵部的卢尚书?”沈锋故作惊讶的看着站在堂下的常自约。
常自约急忙点了点头:“末将原本也是不知,将此人抓来之后,立刻通知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让其派人前来共同会审,对犯下十恶重罪之人,这也是朝廷规矩。”
沈锋点了点头:“按规矩办事,你做的没错。”
“三司派员到齐之后,我和他们共同提审这个嫌犯,当中有人便将其认了出来,正是兵部的那位尚书卢旭。如此一来,实在是令末将等人惊讶不已啊,怎么也没想到犯下这大不敬之罪的,竟是堂堂正三品的兵部尚书!”此时常自约的心中也是惴惴。
常自约之前确实是毫不知情,整个事情也都完全是按照朝廷规矩办事。沈锋也明白他心中有些忐忑,毕竟抓了一个兵部尚书,还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沈锋微微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乃是国丧期,这个卢尚书实在是太不自重了。还有,他就这么全都认罪了?”
“那天一早前来报案的人提供的人证物证十分详尽,确实是证据确凿。三法司和咱们的人都是互相盯着,谁都不敢徇私枉法偏袒重犯,俱是公正审理。估计那卢尚书看到三法司会审这阵势自己也给吓怕了,我们几人稍一提问,他便都如实招了。”常自约接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