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古朴是个真断袖,宅子里养了几个女人,对外称是妻妾,实则,就是一群挡箭牌。
反倒是身边伺候的奴子,有那么一两个,算是他豢养在身旁的男宠。
“眼珠子若不想要了,尽管像看小倌那般盯着本王。”聂禁衔眼都不抬一下警告,要不是古朴脑子圆滑,适合放出去收集情报,聂禁衔必然不会跟他往来。
因为但凡古朴用他那双比女人还水灵的眼睛盯着聂禁衔看,聂禁衔就有种想要把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古朴忙不迭移开视线,王爷的确俊美得让他神不守舍,可脾性太冷傲,也太血腥了。
几年前,他可是亲眼看见过聂禁衔徒手扯下某人的一双臂膀,那场面,现在想起来还叫他睡不安稳。
王爷不让他看,那边打盹呗,反正王爷也不介意。
“你在外面可见过这种雀眼形状的宝石?”聂禁衔将画好的宣纸拎起来抖了抖。
古朴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朝画纸瞧了几眼,懒懒说道:“王爷绘制的款式特别,我并没瞧见过,但是,要说雀眼状的宝石,我还真见过。”
古朴盯着画纸的视线飘远,“几年前,我在硫石城内某个街边小摊上,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若本王让你去寻这宝石,可能寻到?”
“这我可无法给王爷保证,先不说我瞧见这宝石已有三年多时间,即便没有这三年,要去硫石城的摊位找这样的宝石也是难的。”
“此话怎讲?”聂禁衔问。
古朴理了理袖口,道:“硫石城盛产蕴含宝石的硫石,而大大小小的硫石商铺论以千记,小摊位更是数不胜数,我手底下懂石头的人就那几十,多数啊,还是新人,眼拙得很,别说让他们去找特定模样的石头,就是让他们去摊上挑些成色不错的原石,都很容易走眼。真能用的,也就那三五个。”
古朴说着扇了下手,“王爷让我们几个去偌大的硫石城寻这雀眼,无疑是大海捞针,即便我能将类似的石头都收了,可一块块辨认起来,也是滴水穿石的事,非一朝一夕能完成。”
聂禁衔左右思量片刻,冷眸泛起一丝笑意,“你只管收,辨认的事,有人做。”
“哦?”古朴一听有人能辨认,立马来了兴趣,“敢问王爷,何人眼睛如此雪亮?”
聂禁衔淡然一笑,薄唇轻启,“本王未来的王妃。”
啥?古朴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滚地上了。
战王不是断袖的事除了千珏数他最清楚,因为曾经胆大勾引过,差点儿成了孤魂野鬼。
可半年不见,一见面就突然听见“未来王妃”四个字,给谁,都是刺激不是。
“好啊,既然王妃能辨认,那属下就开金库去收喽?”
“嗯。”聂禁衔倏地抬眸量着古朴警告,“此事于本王而言重大,若是因你贪念误了事儿,本王就只能将你撕了。”
嘶——
古朴吸口凉气,竹竿身子往后一缩,水灵灵的眼睛瞥向别处,“天大的事儿也比不过王爷的事儿,我明日就启程,亲自带人前往硫石城,今早将石头收来。若无他事,属下这便告退。”
见聂禁衔不说话,古朴接过聂禁衔手中的画纸收进袖管,欠身行礼后,一步一摇离开了战王府。
古朴离开后,聂禁衔又叫来了千珏。
“你一会儿去趟赌场,派一支小队暗中跟着古朴,防止有人暗中不轨。”
千珏抱拳,问道:“王爷,恕千珏多嘴,宫里都在传婪帝与婪后想……”
聂禁衔冷眸微沉,说:“你是想说,南宫亦竹是婪帝婪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本王却要让她做战王妃,如此,便是在挑衅婪帝,很有可能会因此被降罪,对吗?”
千珏不说话,重重往下砸了下脑袋。
聂禁衔嗤笑,几步走到千珏跟前,大掌在千珏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即便与婪帝对立,本王也不愿她做太子妃。”
不……不愿意?
千珏没再说话,行礼后,匆匆退出了书房。
走远些,千珏才一脸焦虑地望向身后那道合着的房门。
跟随战王的兵,全是忠心不二的人。因为战王能护沽婪国不被外敌入侵,让他们的亲人太平过日子。
可王爷现在为了外姓郡主得罪婪帝,日后,恐会生出事端,若是婪帝降罪,怕是王族兵力与王爷会开战。
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开战,现在跟随王爷的人,恐怕就不会再如此忠心不二。
千珏紧紧咬住牙关,他抬眸望向聂禁衔寝院的方向,眼眸中透出两道寒光。
南宫亦竹练了一晚上,她有觉得内力浑厚纯净了不少,可是这根本不够。
比起聂禁衔的内力,她现在算得上起步阶段。
抬头望了望窗外,天已有破晓之势。
困意席卷,南宫亦竹往枕头上一歪,几秒钟,便入了梦。
聂禁衔整夜未合眼,他在等,等宫里传来西陵若烟二度进献的消息。
破晓时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匆匆来报。
“王爷,婪帝,已收回对西野国出兵,不日,便要差人送西野国使臣归国。”
聂禁衔唇角淡漠朝上勾去,脸上是浓浓的不屑。
死老头,还算有点儿数。
聂禁衔叫西陵若烟送去开凉国军印可不是真的让他调用开亮的兵,而是借此警告他,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在聂禁衔收了西野国之后,便顺带收了开凉国,这军印,是开凉国之前所用,现在开凉国的兵,只听聂禁衔的号令。
换句话说,沽婪国战王,是开凉国真正的王。
此事,聂禁衔没有跟婪帝禀报,但藏在战王府的眼线,自然是将此事报上去了,要不然,婪帝是为何要忌惮他一个战王。
既然婪帝都懂分寸,他便着手太阳石和月亮石的事吧。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对南宫亦竹,到底是被外力束缚的情愫,还是自然生出的情愫。
婪王宫·泰辉殿
婪帝一动不动盯着案上的一枚玉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西陵若烟离开快一个时辰了,婪帝便这样坐了一个时辰。
而候在旁边的邓公公,也在殿上站了将近一个时辰,脸色死白,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
直到,甯王后孤身拎着提灯进殿,殿内的气氛,才有一丝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