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斜了一眼他跟前的黑衣人,“刀。”
南宫亦竹震惊。
完了完了,这狗男人要发狂犬病了。
“大哥,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南宫亦竹求饶。
古朴却冷哼,“商量?你内力能使的时候,可没见你跟谁商量过!”
南宫亦竹语噎。
有能力动手还动个屁的口!
可……她这不是没能力动手了嘛,那当然只能动口。
“那不商量了,你把刀子放下,我听你的可还行?”
只要别剁她,咋样都好!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拖时间等你师父和战王来救你。”古朴冷笑,手指已经接过了刀柄。
不是说暴怒的人会缺脑子吗?为毛他脑子还在?
凤倾厉与黑衣人缠斗,却关注着南宫亦竹这边的情况,瞅着古朴抽到要杀她,遂从指尖朝各方柱子弹了点儿血珠子去。
柱子上的图腾顿时隐隐泛红,当那些红色图腾全亮之后,地面也在此时震动起来。
南宫亦竹身下的石床随着震动触不及防地碎掉,她脑袋本就被古朴按着,这倒好,石床板一碎,他俩的重心都在石板床上,两人连连落入水中。
哗啦啦——
我去,这下面竟然是水!
南宫亦竹大惊,脑袋咕噜噜被按进了水里,她不停扑腾,想要抓住根救命稻草。
水,是南宫亦竹的恐惧。
她想活下去的迫切感猛然增加了好几度。
刹那,南宫亦竹感受到了,一股温润的暖流在她体内奔腾流淌,游走四肢百骸。
她倏然放松,不再扑腾,意识随着那暖流淌过体内每一处。
古朴瞧着南宫亦竹不再动弹,遂将她从水中一并捞出。
却不料,出水后的南宫亦竹是睁着眼的。
并且有丝丝金线拂过那双瞳仁,古朴惊奇地睨着她。
“这就是赤瞳?呵呵……哈哈哈。”
古朴盯着南宫亦竹的眼眸,魔怔一般,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他四下摩挲,想要摸到方才的刀子,把这双眼珠子挖出来。
然,古朴才举起刀,来不及落下半寸,一道凛冽的身影便闪到他面前,一个横踢,将古朴踹得飞出了三丈外。
古朴飞远的同时,一道白影也随之出现。
是聂禁衔和楚玉。
楚玉衣袂飘飘,白衫上沾了不少晕开的红斑,想来是解决了不少障碍留下的。
聂禁衔神色焦急,他蹲**轻手拍了拍南宫亦竹的脸,然而她没有反应,就那么睁着眼望着虚空。
金线还在朝她瞳仁中心聚拢,且已有小小的一个金色光点汇聚成型。
聂禁衔向上望向楚玉,“现在怎么办?”
楚玉四下睨了一眼,石柱已然激活,这丫头的赤瞳也在苏醒,“来不及了,守着她,别让人打断,否则这丫头的眼睛就废了。”
“好。”
轻飘飘一个字,听着没有多大决心,但聂禁衔身上肃杀气息瞬间变得压抑,叫人觉得有种大魔王即将莅临的紧张感。
黑衣人和凤倾厉也停止了缠斗,黑衣人退到古朴跟前,最开始拦截下凤倾厉那一击的黑衣人将半昏厥的古朴扶起来。
他瞅聂禁衔时,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聂禁衔同样睨了他一眼,显然已知道他就是杀了千珏继而冒充的人。
聂禁衔和楚玉去寻南宫亦竹时,楚玉假意听聂禁衔的安排,实则悄悄尾随在他身后,不但将埋伏聂禁衔的黑衣人解决了,还将凤倾厉在西野国对聂禁衔隐没的记忆悉数让他想了起来。
肃杀如修罗的战王,已然回来。
短短数日相处,聂禁衔已可以断定在武玉国见多的千珏,不是千珏。
真正的千珏,怕是凶多吉少!
“你看着她,我去解决个内患。”语无波澜,却叫假冒千珏的人浑身一震。
在场的除了他和古朴,还有谁可以称得上战王的内患?
对,古朴。
做了两年的千珏大人,此人早已沉迷角色无法自拔,将自己看成了与古朴平起平坐的千珏大人。
聂禁衔刚起身,这厮便突然扭住古朴的胳膊,将他押解到聂禁衔面前,并扯开面罩单膝跪了下去。
“王爷,叛人已被捉拿,请王爷处置。”
“王爷?”聂禁衔笑了,“本王为何不记得收过你?”
一个问题,叫假千珏怔了一怔,也同时叫凤倾厉怔了一怔。
凤倾厉瞟了楚玉一眼,当年就不该留下这个祸害,果然碍事得很!
假千珏惊骇地望向聂禁衔,他在笑,却笑得让假千珏浑身打冷颤。
“王……王爷。”
“还叫王爷?”聂禁衔冷声问话,耐性消磨殆尽。
是的,原本聂禁衔就只对南宫亦竹一人有耐性,别说跪在脚底下这厮是个假货。即便真千珏还能活着出现在他面前,敢叫他不爽,他也拎起来甩飞了去。
假千珏冷汗赶集似的往皮上挤,他猛地将手中的古朴朝聂禁衔砸去,腾身便倒退数步。
千珏被他弄死了,战王说解决内患,只怕是要他赔命的。
然而,假千珏是算盘才拨弄两下,聂禁衔便已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好不留情地,一爪子贯穿了他的后心窝!
下手如此狠,叫所有黑衣人浑然一颤,几个想上去帮忙的,动作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庆幸。
还好,没跟个傻子似的上去逞能!
古朴这时候清醒了意识,抬头,便瞧见了如修罗的聂禁衔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血糊糊的在滴血。
他的瞳孔赫然一缩,微颤着,黑眼珠子缩得几乎只剩眼白。
战王受伤?
呸,绝不可能。
分明是歪倒在他脚边那厮被徒手撕了。
假千珏被认出来了,就说明战王把丢了的记忆找了回来,本性也随之回来。
战王本性,可是没那么良善。
假千珏死了,下一个,轮到了自己!
处理叛徒,战王不可能手软。
古朴没有求饶,他无声笑了。
这才是,他爱慕之人呐!杀伐果断,叫人胆寒。
古朴叛变,无疑与聂禁衔之前变得良善有关,虽都披着一样的人皮,可皮下的东西,却优容寡断,没性格,他不喜欢。
哪像现在这般,让他想要无条件跪倒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