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亦竹等也就算了,聂荣竟也没走,说要陪她。
南宫亦竹懒得争论,反正她和聂老头结盟了,他儿子留下来当小弟打下手也行。
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南宫亦竹便探得了有人正朝她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其中之一外放想气息,肯定是聂禁衔。
千珏和北水寒的气息也被她辨出了,可另一个是谁?
她故意没给什么反应,全当不知道他们来了。
可是下一刻,南宫亦竹便发觉不对劲,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十来个高手。
他们跟聂禁衔四人很紧,南宫亦竹没有贸然问出口,暗戳戳猜测会不会是聂荣说的那些探子,还是说,是聂禁衔带来的人。
是与不是,等他们到了自然就能明了。
近了,南宫亦竹这才发觉事态与她想的完全不对,因为杀气和血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侵袭了马车。
拉车的马因这嗜血的气息惊得躁动不安,扬蹄嘶鸣,马车顿时颠簸晃动得厉害。
南宫亦竹和聂荣第一时间从车窗跳车,只是那驾车的小厮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被甩下马车不说,扬起的马蹄直直朝他身上踏去。
若不是南宫亦竹反应快,及时出掌用掌风将他推开,那小厮就该当场丧命在马蹄下不可。
聂荣也是被南宫亦竹这迅捷的反应吓了一跳,四年前他知道南宫亦竹不是什么弱鸡,但现在的她,似乎比那时候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年她突然失踪,莫不是其中发生了什么?
聂荣眯缝着眼睛,考究着不远处的南宫亦竹。
当年聂荣安插在帝都的人只说南宫郡主突然失踪,又说宫内传言是一白衣男子将她带走,如今看来,多是那白衣男子传授了她功力。
聂荣还在思索,便见有三道影子突然闯入余晖。
他的视线,不自主便盯上了聂禁衔。
南宫亦竹蒙着眼,但还是通过气息辨出了聂禁衔所在,几步飞奔过去,咕咚一下撞进聂禁衔的怀里。
两人视若无物地来了个深拥,北水寒不耐烦地闭眼当起了瞎子,千珏也连忙避开不瞧。
反倒是聂荣,一双深眸瞅着津津有味。
一旁的小厮早被那马蹄子吓破胆,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突然瞧见来了人,才从震惊中回了神。
可是,他一眼瞧见南宫亦竹和别人抱上了,害怕什么的一溜烟没了影儿。
小厮窜到聂荣跟前,轻轻扯了扯聂荣的袖子,问:“少爷,小姐是不是蒙上眼看不见,所以抱错了?”
聂荣瞪了小厮一眼,小厮连忙垂下脑袋,小声嘀咕,“就知道欺负我们下人,不高兴倒是自己去抱回来啊!”
谁都不曾想,小厮这抱怨,偏偏入了聂禁衔的耳朵。
他捏起南宫亦竹的下巴,虽无法与她对视,但他的神色,她应当是知道的。
“女人,你莫不是背着本王在四处gou搭男人?”
冷冽的声音带着半分调侃,语气多诡异,怕是只有听见的人能知道。
这怪男子的话,倒像是在训自家媳妇儿的相公。
小厮一怔,难道……
他暗戳戳地瞄了聂荣一眼,少爷,竟不学好去挖人墙角?
这事要是被老太爷知道,怕是得直接把少爷轰出去哟!
千珏和北水寒同时望过去,虽觉诧异,但瞅着聂荣这厮的模样,倒也不觉奇怪。
郡主好色十年前就出了名,王爷不在跟前,她那万恶的黑爪子想朝人伸出去还不要太简单。
他们不知道南宫亦竹穿越的事,所以只认为她是枯燥了四年,现在不过是犯老毛病而已。
南宫亦竹一脑壳子地握住聂禁衔捏她下巴的手,认真地问:“你觉得我是那样不检点的人么?”
“不是。”聂禁衔也严肃地回答,然,他倏地指向聂荣,“那他是谁?”
我去,要不要当着外人面如此质疑她!
南宫亦竹很想说他有可能是你弟弟,但想想,又说,“他家老爷子托了我点儿事,正好和武玉国王后同意停战的条件一样,至于他……是小弟,打杂的。”
刚说完,南宫亦竹便觉察到非常鄙夷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聂荣单眉挑挑,小弟?打杂的?
这女人……
他本来确实不想干点儿什么,但被南宫亦竹这样说,锦衣玉食培养出来的自尊心,怎么可能受得了。
聂荣爽朗地放声笑了出来,“小姐昨夜还夸在下秀色可餐,今日怎么就把在下说成打杂的小弟了?莫不是比男儿还要无情?”
我曰你大爷个鬼哦!
南宫亦竹顿时变成一只方熊,她是看不见,可聂禁衔身上的气息明显变凛冽了,她就在他跟前,能察觉不到?
“他瞎说的,那只是玩笑话。”南宫亦竹连忙解释,虽然极力镇静,可声音还是有那么一丝颤抖。
“哼!”聂禁衔剜了南宫亦竹一眼,将她推开了些。
南宫亦竹无言问苍天,聂荣这厮显然是故意找茬儿报复。
她正欲哄聂禁衔,便听见一个软甜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禁衔,后面的人快追上了,咱们先进城吧!”
禁衔?
南宫亦竹一怔,女人?
呵,呵呵呵!
聂禁衔却没想跟她解释一句,“嗯”过一声之后,真的与那软甜嗓子的女人就这么走了。
艹!当她是个死人?
南宫亦竹一把扯开蒙眼布,却被阳光一刺,啥都没瞧见,又赶紧蒙上了。
千珏也没解释什么,跟着聂禁衔就走了。他本就经常上战场,神经也相对大条,哪里会在意这些小节。
北水寒不使坏能是北水寒?
他阴悄悄地凑到南宫亦竹跟前,小声说:“我还以为那日战王是去追你的,没想到他竟与素染一起回来的,你说你那日怎么就突然跑了。”
南宫亦竹愣愣地杵在原地,心里头噗呲噗呲炸起了火星子。
素染哈?真尼玛想让她染染血呢!
待北水寒也走了后,她自发地笑出了声,“那些人,可是你的探子?”
南宫亦竹问的,是聂荣。
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却又彷如深不可测的大海,在你不经意间,便会将你席卷。
聂荣却诧异地问:“我的人不会惊扰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