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夜喉结耸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梵天将那柄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整个监牢里的气温,瞬间下降了不少。
“这把剑,你是从哪得来的?”
梵天握着剑,在手上随意挥了挥,似乎很满意,毕竟四象门有那么多出色的大匠师研究这么多年,也无法做到将那种矿石完全融到兵器中。
而这把剑中的矿石熔融,已经是非常彻底、均匀,剑身成色一流,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棱棱角角显然打制者的工艺手段非常成熟。
“这把剑是我爹给我的。”
花雨夜冷着脸,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想到这把剑刚被铸出来的时候,可是以他的鲜血作为引子,才使得其成功开封,成为一把绝世神兵。而那个大匠师也告诉他,轻易不要展示这把剑,一旦要展示,务必要将所有目击者全部杀掉。
当时花雨夜还不明白那名大匠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能够用那种材料打制兵器的大匠师,是一名不能在梵天和伯离面前表露身份的人。
只是,他们所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你爹?花无生给你的?”梵天沉声说道,“那他有没有说,这把剑是谁打制的?”
“不知道,他给我的时候,没说是谁打制的。”花雨夜摇摇头道。
“你说谎!”梵天忽的爆喝一声,“你绝对知道这把剑是谁打制的!”
监牢里寂静无声,花雨夜盯着梵天,目光坚定,仿佛在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双方对视了足足有十来个呼吸时间,梵天这才收回了目光,因为他没有从花雨夜的眼神中得到更多的信息,甚至无法判断他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行吧,你不说,等到花无生亲自前来,我会亲自问问这把剑的来历。”
梵天将宝剑丢入乾坤袋,和伯离一块离开了地牢。花雨夜见他二人确实离开了地牢,这才松了一口,心中却是好奇那名打制宝剑的大匠师身份。
“他是突然加入无生剑宗的,父亲对他似乎很尊重,他究竟是谁呢?为何四象门的人,好像很忌惮他?”
二人出了地牢,伯离沉声说道:“那小子看似很镇定,但是实际上,当你问他制作宝剑的人是谁的时候,他的心跳略微有些加快,显然他是在说谎。”
“我知道,但是就算他知道那又怎样,他也不会说的。也不知道对方潜伏在无生剑宗有多少年了,又有多少人已经隐入这个世界。”梵天皱着眉,“这事必须尽快汇报给宗门,那些东西已经通过秘密时空间通道悄悄潜入进来了,说不定已经有一些渗透进了玄极势力之中。一旦让他们形成气候,到时候来一个釜底抽薪,四象门数百年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嗯,我这就去写信。”伯离说道,“话说回来,还是怪那个家伙,若不是他随意穿梭时空间,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个家伙只是一个诱因,那些东西似乎知道我们这方世界的存在,也一直在寻找。算了,不说这些,我们才真气境七重天,真元境七重天在这场持久的战争,中都不一定能发挥多少作用。”
一座幽谧的园子,这里是三山盟安全级别最高所在,不仅三山盟的宝库设置在这里,阿幺的住处也在这里。
房间内,阿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她已经恢复了九重天的修为,但是天地威压所造成的的伤势,不是服下灵果和丹药就能立即好的。
说实话,她服下灵果和灵丹之后,原本应该会有十天到十五天的沉寂恢复期,但是三山盟危机重重,所以阿幺在感觉修为恢复了一些之后,就强行让自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继而及时赶了回来,这才有了生擒花雨夜那一幕。
现在的她,重新归入沉寂疗伤,但是中断之后的效果却没有先前好,一些暗伤也因为药性的逸散而没有完全修复,这只能靠水磨工夫,慢慢恢复。
余天一守在阿幺的房间里,他知道阿幺的伤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在这替她守护一段时间。周围一片安静,内视丹田,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完满状态,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晋阶。
距离他上次晋阶,已经过去接近一年的时间,虽然过去的时间不长,但是在银月秘境里连跳两级,相比之下,他的晋阶速度已经很快了。
其实,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通过服用破障丹,但是晋阶速度太快,会导致自己的根基不稳,会给以后的晋阶带来巨大的麻烦,所以他才耐着性子,打磨了这么长时间。
“七重天可以御空飞行,速度也很快,对付他们,只能在地上跑的我非常吃亏,虽然我可以利用身法腾空并滑翔一段距离,但那并不是真正的飞行,而且滑翔过程中,变向非常困难,机动性不够。”
余天一缓缓睁开了双眼,敌人的水平越来越高,而他如果还继续原地踏步,那他最终只能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有融合真气加成都不行。七重天也是真气境的一个分水岭,御空飞行,占有绝对的优势,不是有其他附加条件就能抵消掉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晋阶吧,缩小一点差距,也是好的。”
悄悄退出了阿幺的房间,余天一走进了边上的一间厢房,这片园子的地下静室都用来存放三山盟的宝藏,并没有独立的练功房,只有一间间厢房可以用。
余天一摸出一颗破障丹,虽然他先前得了不少破障丹,但是大多数都分发给了手底下人,自己也就留了两颗。现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五品炼丹师,炼制破障丹已经是绰绰有余,而且三山盟一直都将收集破障丹的炼制材料作为重中之重,所以未来并不愁没有破障丹可以用。
而且,像周云龙等早就晋阶五重天的武者,他们的手中也都至少有一颗破障丹,一旦等此次危局解除,他们便可以着手晋阶,到时候三山盟的整体实力将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咕隆!
破障丹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旋即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自小腹中升腾而起,向自己的丹田汇去,再由真气作为载体,送向四肢百骸。
“原来服下破障丹居然会这么舒服。”
余天一喃喃自语,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睡觉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一种晋阶的感觉涌上心头,并且越来越强烈。
破障丹的药力此时产生一股莫名的力量,帮助他冲击着五重天与六重天的无形壁垒,这种感觉玄而又玄。余天一则是调动真气,与那奇异的力量一起,向着境界壁垒发起一轮猛攻。
咔嚓!
余天一似乎听见了壁垒破裂的声音,接着,那道裂缝越来越大,丹田里的真气开始疯狂地向外涌,丹田也在随之扩大。
“咦,这些纹路。”
余天一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丹田上似乎有一些不规则的纹路,这些纹路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只是随意地分布在丹田之上,丹田每扩大一丝,那些纹路就更加明亮一丝,胸口便会如针扎般疼痛一次。
“根基之伤。”
余天一终于知道这些纹路是什么了,原来这些就是那些无踪无形的根基之伤,没想到根基之伤,原来是在丹田之上。若非他的丹田是球形结构,恐怕这些根基之伤会直接瓦解掉他的丹田,他也明白为何当初从空间崩塌中掉落出来之后,为何会无法调动真气了。
“人都说根基之伤根本无法看见的,为何我的根基之伤会具现出来?”余天一沉思,“既然能够具现,那就有了明确的方向,丹药之力说不定就能够解决掉。”
丹田在扩容,根基之伤具现,余天一的胸口仿佛一直有人拿小刀在上面剜来剜去,痛得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咕噜咕噜!
一小瓶花酿下毒,余天一的脸上升起了两团云霞,而胸口的疼痛也有所缓解,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余天一再次内视丹田,他想知道花酿究竟是如何作用,让根基之伤所造成的的疼痛减缓的。
根基之伤像是一道道裂纹,随着丹田的扩容,裂纹也在不断的撕扯、扩大,疼痛之源,正是裂纹大小的变化。而花酿的酒力中,似乎蕴含着另一股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像是一种强力胶水,想要强行将那裂缝拉回原位,使其恢复原本闭合的状态,但是根基之伤的力量太过强大,当酒力消散之后,那些裂缝便又再次回到撕扯的状态,疼痛又再一次加剧。
“这难道又是另一种力量?”
余天一运转心法,想要将那股力量捕捉住,融入自己的真气之中,那他就不用为根基之伤发愁了,但是这种力量又似乎与真气有所不同,并不能被心法所捕获,更不谈融合。
尝试了半天,余天一的丹田扩容最终停止了,具现的根基之伤也随之消失不见,而他已经成功晋阶六重天。
余天一依旧闭着眼,一口花酿下肚,细细回味酒力中的那股玄奥力量,然而没有了具现的根基之伤,那种力量似乎显现地也更加微弱。
“呃。”
睁开眼睛,余天一这才发现,自己的胡乱尝试,感觉只有一小会,而掌柜的送给他的花酿,居然被他喝完了,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好在花酿的酿制不需要长时间陈化,新酿制的花酿只需陈化一到三个月,便可以饮用,掌柜的送给余天一的花酿,最长的也就陈化了半年时间。在他找到彻底解决根基之伤的方法之前,花酿将会作为一种长期的“止疼药”伴随着他。
两颗回气丹下肚,丹田里的真气快速充盈起来,心法自主运转,不断地凝练着丹田里的真气,余天一惊喜的发现,晋阶六重天之后,真气的凝练速度似乎要比之前快了一倍,这也算是对他遭受根基之伤的一种安慰吧。
三山盟的议事厅内,各家派来的代表已经全部聚集在里面,他们不是各家的家主、掌门,就是大长老一级的人物。周云龙坐在主位,他的气色已经恢复正常,显然有余天一在,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各家代表在各自的位子上正襟危坐,并没有互相交头接耳,而周云龙暂时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当最后一位势力代表走了进来,周云龙这才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感谢诸位能够给三山盟一个面子。”周云龙朝众人拱拱手,“值此三山盟危难之际,诸派能够顶着压力对三山盟伸出援助之手,我谨代表三山盟,对诸位深表感谢。”
周云龙再次拱拱手,那些势力代表同样拱手回礼。
“周长老,咱们也不卖关子了,三山盟此次召集诸派前来,是不是如信中所说,是为了对付无生剑宗?”当即就有一名心急的宗派掌门直接问道。
“不错,我们召集诸位前来,就是为了对付无生剑宗。”周云龙毫不避讳地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各位,无生剑宗、无量宗以及孙家,已经组成同盟,不日将组成联军,前来对三山盟发动攻击。”
还未得到消息的宗主、长老不由脸色大变,第一隐世家族、第一、第二隐世宗门组成同盟,就是为了对付一个新兴的三山盟,这个阵仗之大,恐怕玄极历史上还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们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得到那部心法,但是那个神秘势力的代表还在这里,难道那三家就不怕那个神秘势力的报复?
“周长老,你刚才所说的三家联盟,消息已经确定了吗?”又有一名宗门大长老沉声问道。
“这事是真的,不行你们可以问问银月楼或是吴家,或者长生宗他们。”
听了周云龙的话,那名大长老转向那几家看去,只见他们的都是冲其点点头,表示周云龙所说的话不假,那名大长老一脸颓丧地坐了下去,显然他是不看好三山盟可以对付得了三家同盟。
“周长老,此事我一人无法做决定,我觉得我还得回去和宗里的人商量商量,就此告辞。”
一名隐世宗门的掌门站起身来,朝着周云龙略显歉意地拱拱手,转身便要往外走去。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响应,又有三四人站了起来,告一声罪,同样准备不搀和这件事。
“诸位,就这么走了,难道心法你们就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