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听的烦了,就去车厢的连接处抽烟。走到车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干瘪的老头正蹲在地上,拿着一只纯铜的烟枪,大口的吐着烟雾。
老头看见我过来,抬头瞧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抽起了烟枪,抽了两口之后,就把烟杆在地上磕了几下,咳嗽了一声就起身要走。就在老头刚抬起身子的时候,火车突然猛的晃动了一下,老头身子一颤就朝着我倒了下来,一把抓在了我的衣服上。
没想到这老头看都不看我一眼,站起来就走进了我们前边的一个包厢里。看着老头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我很不舒服,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苗药味,这种味道我非常熟悉,以前大学里一个同学就是苗族的采药人,他身上就有这个味道。
一支烟抽完我也没想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就进去继续睡觉,一直等车到了沈阳,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迷迷糊糊间就看到了几个二叔的伙计,我起来打了个招呼,但是没有看见顺子。
二叔拍了拍我,说:“顺子开车带着装备,估计已经到那了,他还要安排一些事情。”叫我不要担心,听了二叔这话,我也没在说什么。
入夜之后的火车温度很低,我裹紧自己的外套就钻进了被窝,打算继续睡觉。就在我翻身的时候,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我记得自己没有在外套里装东西啊,伸手进去一摸,就摸到了一个手指长的钉子一样的东西。
我觉得纳闷,拿出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根木头做的锥 刺,通体黑色,入手沉甸甸的,摸上去油乎乎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就递给身旁的二叔,让他看看这是什么。
二叔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积攒的阅历不是我能比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他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呲的吸了口气,“这是封尸钉啊,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啊?
封尸钉是什么东西,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在我口袋里摸到的。”
我突然感觉二叔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然后阴沉的对我说:“这东西是湘西赶尸匠用的,能封死人的魂魄,除了那些人,其他人根本做不出这个东西。”
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这东西摸上去黏糊糊的,那是用尸油和人血泡过的,阴气极重,听说现在有些人还就专门捣腾这个东西,年份越久,就越阴邪。只是......”
我看二叔脸色阴沉,急忙问他:“只是什么.......”
“这东西除了赶尸匠之外,就只有一种人会用到。”
“什么人?”
“死人。”
二叔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度难看,甚至整个脸看上去已经有点发青,眼神极其的冰冷。
二叔说的赶尸匠我倒是知道一些,但这个职业太过诡异,一般都是一些孤儿从小就被师傅收养,然后手把手教出来的。
湘西赶尸最繁盛的时候,就是清朝末期,那时候军阀混战,民国政府也就是一个空架子。当时被枪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那些有钱的死者家属就想把这些尸体给带回去安葬,毕竟中国自古以来的落叶归根观念还是很强的。但是在那个时候,几百上千公里的距离,别说尸体了,就算是活人也得走几个月的时间,等用车拉回去,尸体早都腐烂发臭了,到家了也认不出来了,所以当时就有了赶尸匠。
这个行业非常的神秘,而且有很强的师承关系,除非是师傅看中的徒弟,要不然绝对学不到这种技艺。
但是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根封尸钉呢,而
且现在也没有赶尸这个行当了,就算有,也不可能赶着一具尸体上火车啊。
这绝对不是恰巧掉在我口袋里的,应该是被人放进去的。二叔刚才说这东西除了赶尸匠有之外,只有尸体身上才有,这话听着让我起了一身的冷汗,心想
自己怎么就成了尸体了。
突然我就一个激灵,刚才那个老头,应该就是苗疆人,他刚才抓我的衣服,应该就是故意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把封尸钉放进我口袋的。
我急忙起身跑了出去,冲进刚才老头进去的那间包厢一看,里边已经没有人了,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床铺,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转身就出来想去看看过道,谁知道我刚一转头,脖子后边就是一痛,好想被人用手给掐住了一样,我马上伸手去抓,刚抬起手就被扣住了胳膊。
我能感觉到这只手非常的粗糙,手指上凸起的纹路非常坚硬。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一用力,我的脑子就忽然一沉,感觉眼前瞬间就模糊了起开,张嘴叫了几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正在我扭动身子想挣脱的时候,突然耳旁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这声音非常的难听,嗓子就像被砂纸打磨过的一样。
“别动,年轻人,小心你二叔。”
我突然被这声音说得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足足呆立了有两三秒。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那只手已经从我的脖子上松开了,我回头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我突然起了一身白毛汗,刚才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耳朵还能听见,可是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听见脚步声,从车窗的玻璃上,也没有看到有人走动的影子。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小心我二叔,二叔怎么了,为什么要小心二叔,难道二叔会害我吗?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然二叔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见我在发呆就问我:“大侄子,没事吧?”
“额,嗯....没事,没事。”
二叔朝我身后看了几眼,然后就盯着我的脖子,一脸诧异的说:“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木讷的抬头看着二叔:“啊,脖子?脖子怎么了?”
二叔指着车窗玻璃上的影子说:“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