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们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胖子和秦风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在确定刚才的确是一场梦之后,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刚才只记得自己从石洞里掉了下去,最后好像掉进了一条河里,应该是山脉里的地下河。这里水系复杂,又有大量的温泉,山体之间出现一条地下河也是十分正常的。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冲击力卷进了河底,最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胳膊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胖子说刚才他醒来之后,发现我的胳膊被划出了一条口子,怕我失血过多,就帮我包扎了一下。
这种地下河的水道错综复杂,很多都是在山体的裂缝里冲刷出的岔道缝隙,一旦在里边走错了路,那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除非拥有先进的潜水设备,否则,很少有人能从地下河里活着出来。
除了自己胳膊上划出的一条口子外,秦风和胖子竟然连一点皮都没有蹭破,这让我不得不感叹我们三个人的运气。
一命二运三风水,果然,在一些时候,运气才是决定性的要素。
从我醒来之后,胖子就没有在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太好。不知道他在哪搞到了几盒罐头,煮熟之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用叉子挑起一块冻肉正在吹气,就看到胖子眼神阴郁的蹲在我旁边,嘴巴动了好几次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刚才我已经看过这里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胖子说的那道悬梯,当时石室里河水倒涌,二叔他们就是被卷进了悬梯后边的大殿里。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这里竟然有几只睡袋,就连这只探照灯和我手里的罐头,也是胖子从睡袋旁边的登山包里找到的。
当我醒来看到那座悬梯之后,一直烦躁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是啊,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到了这里,虽然心里惦记着二叔的安危,但此时已经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就在悬梯尽头的大
殿里,反而没有了那种焦虑感。
而且自己身上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但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也落下了不少,也不知道在地下河里漂了多久,身上的伤口都被水泡的胀了起来,就算心里再着急,自己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进去。
我吃了一口冻肉,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胖子,随口说道:“胖子,有话就说,别一脸便秘的样子,搞得老子都没胃口吃饭了。”
胖子这次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看了一眼秦风,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秦风一直坐在一只睡袋上,此时看见胖子看他,什么也没说就翻身转了过去。
我越看越觉得迷糊,“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死胖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吊着我的胃口。”
胖子眉毛皱的更紧了,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叹了口气说:“江宇,你.....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心里准备?什么意思?”话刚出口,忽然我就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二叔?我二叔出什么事了?”
“唉,他有没有出事,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这里有一封他写给你的信....”
“信?在哪?”
胖子伸手递给我一个信封,信封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字:“江宇亲启。”
“刚才我醒来之后,在那只睡袋里看到的,而且这里的装备,都是你二叔带来的,所以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留给你的吧。”
说实话,这几个字确实是二叔写的,二叔这人看起来一身匪气,但是有个习惯。就算自己的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是每次写信封时,都会写的格外工整。
这也和当时的背景有关,在改革开放之后,一些国家的考古队因为能力和设备上的原因,就会和民间的土夫子合作,相当于暂时性的招安。
当年二叔确实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他在写信封时,都会尽可能的把字写的工整,就怕别人看出来他是个草莽。
我实在想不出来二叔为什么会写这封信,但是当
我接过信封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右手颤抖着把吃了两口的罐头放在地上,撕下封口,两只手指伸了进去,夹住了一张纸。
此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了一种不知所措,不敢把这张纸拿出来。
胖子看着我的表情,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到了秦风旁边,背对着我坐了下来。这毕竟是一封家书,毕竟胖子的脸皮还没厚到这种地步,识趣的选择了回避。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是现在常用的白色信纸,当我打开之后,就看到了二叔的笔记。
“吾侄江宇:
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一切已经结束了,这里是我的起点,也是我的终点,我们二十年的布局,终究没有逃过他的梦魇,最终我只能回来终止这里的一切。
当你知道宋羽徉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了,知道自己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之所以带着你,是因为只有你,才能打开这里。
当年你爷爷死后被他带到了这里,现在我也不得不回来。牵连我们江家两代人的噩梦,现在终于结束了。
你爷爷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你再深陷其中。这是一次不计代价的实验,只要是他选中的人,都会在一次次的实验里死去,或者变成怪物。
小宇,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切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前走了,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们就此别过。
切记!切记!
江淮瑞”
二叔的信只有短短百余字,但信里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震撼,我没想到二叔竟然知道这么多,并且瞒了我这么多。
这里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终点?他知道爷爷就在这里,知道我梦里的宋羽徉,知道顾婉菱的异变,这一切他都知道。
而让我更加震撼和不解的,我竟然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这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