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如直松的王耀安,一脸冷漠地看着台下百姓们。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啊,一群屁民稍微受点小恩小惠,就能铭记于心。不管如何,比起另一个时空,如此便宜就能收买的人心,当真是个好时代啊。
伸出右手,指着刚刚带头叫喊的百姓道:“你是何人?”
听到这有活阎王之称的王县令问话后,李山立马跪伏下来,浑身颤抖地说道:“禀报县令大人,草民李山。”
“你得了这李贺的什么恩惠?”
见王耀安语气如此之冷,李山立马就傻了眼,接着赶紧磕头喊冤道:“草民没有受他的恩惠,草民没有啊。”甚至因为惧怕,这李山竟然当场尿了裤子……
王耀安一脸无语,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旧时代的小百姓,从小就是被各种强权虐到大的,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如受惊的羔羊一般,异常不堪。
王耀安只想到其一,没想到其二。如今他可是芒街的天,即使他才刚上任未有树立积威,但气势和官位可是摆在那。
纵使只是平常一言,但放在这些平民眼里,都要在心里抖上一抖。虽然他在地球也是上位者,但和现在这种,一言就能够决定他人生死的上位者比起来,终究是差距太大。
“不,你受了他的恩惠,你喝了他一碗粥!对不对?”
听到活阎王的追究,这李山更是“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口中还念叨着“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之类的话语。
“好了,起来。别在磕了。”
转过头,王耀安是大喊道:“杨松。”
“下官在。”
“拿本子来。”
“下官遵命!”
接过杨松的本子,王耀安是朝李贺问道:“你说你没罪?”
跪在地上,带着枷锁的李贺是立马哭爹喊娘道:“王县令明鉴啊,小人在这芒街,一直遵纪守法,只是在那阮主薄威逼利诱下,才做过一些资敌之事。而且小人每年都会在芒街施舍善粥,这都是祖上惯例,教导我子孙不因忘本,多多行善啊。”
我去,连资敌这种口号都能喊出来,这脏水泼起来,还真够带劲的。王耀安撇撇嘴,翻着本子不屑说道:“行,那我就问问你。去年主街第十七号铺子,铺主不愿意转让门面,然后你遣人打断了铺主的腿,可有这事?”
没等李贺一脸懵逼完,王耀安继续说道:“前年秋天,向南乡以南的500亩水田,你为了抢夺此地,竟公然聚起两百余地痞无赖,去人家地上打砸抢烧,然后在以超低的价格买进,你可还记得?”
“这...这。”李贺一时傻眼了,望着王耀安手上的本子,顿时不知如何解释。
而王耀安也不等李贺欲要辩解,继续按着本子上的事迹,念道了下去。
“去年春天…”
一口气念了二十多条罪状,几乎个个都是祸害乡里,鱼肉的百姓的事。让李贺听到后面,几乎是脸贴在地,不敢抬头。
这本子,自然是刘老板的杰作。当然,里面大半的证据,都是那些山匪眼线记录的。
语气越说越冷地王耀安,也是念的烦躁了。他本以为这种扎根已久的仕绅,顶多就是干点祸害乡间的事情。
结果一条条念出来后,这干的哪是人事?完全就是目无法纪的地方毒瘤,和地球那帮纨绔子弟比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
念完所有罪状后,王耀安不禁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怒。本来还为自己大业集资的他,现在是彻底没了一点愧疚之心。这帮毒瘤都该死!罪该万死!
这些可伶的老百姓,竟然只是因为吃了他一次善粥,就可以为他喊冤?如此善良的百姓,天底下哪里去找?他们甚至对这些毒瘤富贾作恶,几乎视为平常之事。
怪不得鲁迅说学医救不了人,王耀安此刻是彻底悟了。和另一个时空的法制社会比起来,现在这个年代的法制,根本就是维护这帮垃圾的护身符!
地方商贾是毒瘤,当官执掌法纪的,只为权贵服务。这种万恶的社会,如果不由我来革新,还能让谁来?!
像是憋不住那身体里沸腾的怒火一般,王耀安是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告诉我,这里有哪件事是冤枉你的!说!你给老子说!你TM哪来的脸跟老子说你是良民?”
边怒吼着,王耀连脏词都蹦跶了出来,接着更是将手中的本子甩了过去,砸的李贺是吃痛不已。
见李贺如同一条死狗般地趴在地上,王耀安更是转过头来,对着鸦雀无声的百姓高声道:“你们刚刚替这种垃圾喊冤?喊我放过他?我放过他,谁放过你们!你们到是告诉我啊。”
王耀安在另个时空,也是家族公司的核心成员,开会发怒起来,坐下面的员工也是大气都不敢喘。更何况他现在身穿官服?代表的乃是无上权利?
本来就鸦雀无声的老百姓们,此时更是皆都深深低下头颅,完全不敢直视台上,那耸立如山的芒街之天。
“杨松!”
“下官在。”
“你给我继续念!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你把他们的罪状都给我念出来!不许落下一位!”
“下官遵命!”
快步走上台,捡过本子后,杨松就开始学着王耀安的姿势,站如古松般地在那郎朗大声地念了起来。
这一念,便是几个小时过去。台上不过只跪着五十多人,但是他们的罪状,却是七百多条。这还只是记录在案的,那些更私下的东西如果算上去,怕是能突破到几千条去。
“禀大人,下官已经念完了。”
听到杨松的禀告,王耀安是从遐想之中回到了现实。铁着脸道:“不用说了,全都现场斩了。”
“啊?”杨松直接愣了,他可是老牌县丞。按照大南国的律法,这死刑可是要过审到中枢去,在三确认后。然后等待秋后方能问斩。这现场就要斩人,太过违逆律法了吧?
“发什么愣,我叫你现在斩,就现在斩!”
见王耀安已经怒不可揭,杨松也是立马拱手应是,反正人都抓了,祸也闯了,现在认怂是不可能的了。
随即在一片哭喊之声中,这五十多个商贾、富户,还有阮云、徐阳一系的官员,皆都人头落地。成片的鲜红之血,是流淌了一地。
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们,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甚至有些不堪者,更是当场失禁。
见事才办了一半,王耀安是又踩着鲜血走上了台,然后沉着声音道:“我王耀安是芒街县令,我王耀安为官,此生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让我治下之民,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人人皆都平等!我的眼里,容不得这些鱼肉百姓的渣滓苟活!如果让我维护这些渣滓,我宁愿自己去死!”
“县令大人,好样的!”
“王县令为民除害!好样的!”
“王县令万岁!”
“王县令万岁!”
一些从华英会跟着秦风过来的文人,才刚待两天就见到如此夸张的事件,立马怒吼欢呼了起来。怪不得秦风说这王耀安是实干家,这跟华英会那些嘴炮比起来,完全是天地之差啊。
这些华英会的文人平常读了几斤书,就觉得满腹经纶,特别是这些有钱的富贾,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些畜生一般。现在见到王耀安一下就斩了这么多,瞬间便把他们体内的洪荒之力给引爆了。
停顿了半响,王耀安伸手止住了他们继续叫喊。接着缓缓说道:“杨松!”
“下官在。”
“此次抄没的田地是多少?”
“禀大人,一共是18万5千600亩地。”
王耀安点了点头,继续对着所有百姓道:“我王耀安不说空话,只干实事。凡是我芒街户籍百姓,只要名下财产不足小康者,明日起,每一户分田十亩!并且这芒街县,免征三年粮税!”
王耀安念出这条消息后,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杨松和秦风等人。他们这些人,怎么都不敢相信王耀安会干出如此之事,这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相信,骇人听闻啊!
“王县令万岁!”
“王县令万万岁!”
正当百姓们欢呼跃雀的时候,杨松是赶紧拱手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这税收我们做不得主啊,这可是动了国本啊!”
杨松现在是彻底被吓傻了,你说你杀这么多人就算了。现在还尼玛免税,免税这个词是县令能说的?就是广宁府丘府尹都没资格说免税,这要是传到河内去,怕是要被朝廷军队当乱党给捏死吧?
王耀安听罢,却是一字一顿地大声说道:“我芒街百姓的税,我帮他们缴!”
“青天大老爷啊!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王青天万岁!”
“王青天万岁!”
不知是谁跪下来高呼青天万岁后,所有现场之人皆都齐齐效仿跪了下来,包括所有官员士兵。整个现场齐齐地呐喊之音,几乎刺破苍穹,直冲九霄。
而唯一站着的王耀安却是笑了,他到现在才清晰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