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的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让杜巧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来的路上她知道赵兰病重还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利弊。
救人是肯定要救的,毕竟她和赵兰也算是有一番交情了,可要怎么救,救到哪种程度?
她又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利益?
这些东西杜巧云都要细细思量。
可她一来到这里见到床上烧得满脸通红的赵兰和快急疯的赵氏夫妇,她的脑子里除了救人顿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父亲母亲也是这样为她操碎了心,如今见到赵兰的父母如此,杜巧云想到自己的父母,哪还有心思借着赵兰的病来做文章,谋好处?
杜巧云被赵夫人直接推到赵兰床前让她替赵兰医治,她也毫不推辞。
她把手搭到赵兰的身上,正要治疗时,就听到谢止烽用力地咳了一声。
“巧儿你替赵姑娘医治可有不便之处,需要旁人回避的?”
谢止烽别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正伸长脖子紧盯着杜巧云动作的刘一手,眉头不悦地蹙起。
听到谢止烽的话,杜巧云才想起屋内还有个行家在。
她那三脚猫医术糊弄一下外行人还行,要是当着行家的面班门弄斧的话,肯定会被看出破绽,到时候她的麻烦就大了!还好有谢止烽提醒她。
杜巧云感激地看了谢止烽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要替赵妹妹施针,必须得宽衣,自然不能有旁人在,尤其是男子,还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杜巧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一手即便再好奇杜巧云如何救人也不能再呆在房里了。
赵子齐虽然是赵兰的亲生父亲,但如今赵兰已大,男女有别,他自然也不能呆在成年的闺女房中。
“将军,夫人不如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小姐治病!”
“你们先出去吧,我就不出去了,我既是女子,又是兰儿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不便的,还有墨竹,她平日里兰儿,兰儿的一切贴身事都是她亲手伺候的,更没有什么不便之说。”
即使墨竹言之凿凿地说兰儿的身体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帮她调理好的。
可赵夫人左看右看,这姑娘也不像是个医术高深之人。
她这些年为女儿寻医问药操碎了心,自然不可能对医术一道丝毫不懂。
学医多难?多少人是从垂髻之年学到垂垂老矣,才得其中真味。
眼前这位姑娘最多不过是双十年华,即便她从娘胎开始学起,又能学到多少?
就算她把所有医书翻烂,倒背如流,可以她女子的身份也不便悬壶问诊。
医术一道向来是实践出真知,高明的大夫都是看过了无数的病人之后才练就一身高超的医术。
绝对没有人能靠着读两本医书,闭门造车就能成为名医的。
虽然赵夫人打心底怀疑杜巧云的医术,可刘一手已经明确说过他没有法子救人了。
如今救赵兰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不知是否靠谱的小姑娘。
哪怕希望再渺茫,赵夫人也不想放弃。
杜巧云见赵夫人坚持留下来观看,有些烦恼地蹙起了眉头。
想要支走那两人还能以男女大防为借口,可这赵夫人就不好打发了,还有那为了自保举荐杜巧云的墨竹。
可不把她们支走当着她们的面施针杜巧云又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