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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通天祸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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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娟在和吴永成的几次交往中,深深地感到了这位年记,与她之前所接触到的那些官僚们有所不同。

在她的印象中,吴永成就是一位以民众利益为第一的为政者。

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先是他的清廉,吸引住了这位省报驻桓毕地区记者站的年轻女记者,接着是他扎起体制内倡议、提起的几个行动,又给沉闷的桓毕地区的官场内,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

无论是人事体制的改革,还是三讲教育的开展,这在整个g省来,都算是别开蹊径、独出一帜了。

因此,在张丽娟听到张大接到下面的这个铲青苗的行径的时候,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责问吴永成这个桓毕地区的最高领导。

或许张丽娟自没有意识到,她此时内心里这么做,也是想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这件事情对吴永成本人的负面影响。

但令张丽娟失望的是,她机中所留的刘晓峰和吴永成的两个号码,都是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而此时,张丽又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的领导们,在她的潜意识中,也只有把吴永成当作了桓毕地区最为可信的领导。

“老张,你准备怎么处理件事情?!”张丽娟试探着问张大。

张大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又能怎么样呢?!不论这件事情是否正确与否,种植烤烟这是今年全区战略性的一项任务,我们报社前一段时间接到地委宣传部的指示,就是要求一切新闻报道,必须配合地委、行署的中心工作,尽管毁青苗事件非常恶劣,但要想报道这件事情,在目前来我们报社主编这一关也别想通过的。

唉。我只有信义县地一些领导联系、联系。看能不能把他们电话中所地这个二癞子。先设法从曲阳乡派出所闹出来。”

“事情能就这么算了!”张丽娟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曲阳乡铲青苗地这起事件。这是一起典型地农民地耕地经营权利被严重糟踏地事例。按照老王你刚才地法。好像这些事件地生。在基层来不是偶然地。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们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件事情晓之于公众。从而避免更多地老百姓们。遭受到类似于曲阳乡群众们地这些损害。

我认为。一些地方政府为了自己地政绩不择手段、急功近利也正是曲阳乡政府官员敢于铲青苗地“胆量”源泉!我们必须站出来做什么!

像他们地这种政府地行为。不仅是对老百姓们地既得利益成了一定地损失。我认为他们这也是对法律尊严地践踏。曲阳乡地有关政府官员们。在这起事件中。应该承担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刑事责任。”

王大苦笑了一下:张。你毕竟是省报记者基层地许多情况还不太了解。

在基层工为了完成上级地各项任务层干部们所采用地各种措施、手段。可以都是游离于法律和国家政策、法规之边缘地拿计划生育来百分之九十地乡镇了落实‘四术’任务和计划生育罚款。都是采取登门入室、搬家具、‘上手段’这样地措施地。老百姓们甚至于这是‘抄家’。

如果搬出国家法律的话,依照我国的宪法规定,公民的合法财产,依法不受任何个人和单位的侵犯,基层干部他们的这种做法,无也是触犯了国家的法律。

可他们的这种行径,各级领导们也不是不清楚,但谁也肯在这方面些什么呢?!除非像去年hB省在征收计划生育罚款的时候,一位计划生育对象投井自杀,这才对有关的人员,给予了轻重不同的处分,但其他地方的人们,在执行这类型的工作时,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还是照旧行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各省的省级媒体上,有过类似的报道呢?!”

张丽娟并没有因为王大的这几句话,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她站起身来对王大道:“老王,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这件事情由我到下面去采访,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与你也没有关系。毕竟你还是要服从桓毕地区领导的管理嘛!”

见张丽娟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王大只好站起身来自嘲地笑着:“张,你也太看我王大了,谁不知道在领导的眼中,我王大也是一个不肯听招呼的刺头啊,就是这次安分守己地呆在这里,那也并不能改变以往我给领导留下的坏印象。

走吧,既然你有心到信义县走一趟,那我也陪一陪你,毕竟我在这里也算是个地头蛇,对基层的情况也比你熟悉得多!

不过,张,我提醒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像这种负面报道,即使你采访到了第一手材料,省报也肯定不会给你刊。”

王丽娟头:“老王,这个我清楚。上一次有关王素珍案件的善后关注,我们的主编就枪毙了我的稿件,这次事件的性质比那次严重多了,肯定不会出现的,这我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了。你放心吧,我还有别的渠道。”

“那好,我先收一下东西,咱们马上就出,那个二癞子还等着咱们去搭救呢!要是去得晚了,那伙子不定又会受更大的罪!这种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趁着王大收东西的时候,张丽娟悄悄地在自己的车里,给中央电视台的《焦访谈》栏目的一个记者打了一个电话。

《焦访谈》这个栏目,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在一九九四年四月一日成立的新栏目,这个栏目当时成立的定位,就是一个以深度报道为主、以舆论监督见长的电视新闻评论性栏目。

自从《焦访谈》这个舆论监督节目问世以来,一年多的时间内,就深深地为人们所关注和喜爱。

它选择“政府重视、群众关心、普遍存在”的这个选题,坚持“用事实话”的方针,反映和推动解决了大量社会进步与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一年多来,许多《焦访谈》的报道为有关方面工作的决策依据和参考。

所以人们称,《焦访谈》所进行的舆论监督,推动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和民主法治的进程。

作为一个以事实话的新闻栏目,它所需要的新闻线索,也是大量的。因此,在这个栏目成立以来,就和各省市以及驻各地市的记者站的记者们,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合作关系便更好、更快地收集来自于全国各地所生重大事件的第一手材

张丽娟在准备到下面采访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自己所采集到的这个新闻报道在g省的新闻媒体上露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她为了把这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公布于众,以便引起各级领导们的关注好地维护老百姓们的利益,就想到了通过中央电视台《焦访谈》的这个栏目。

不过当张丽娟拨通《焦访谈》那位一直与他们这些外地记者联系的那位负责人的时候,对方告诉张丽娟:这件事情他们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桓毕地区信义县的新闻线索报告,事情也同样是因为种植烤烟而毁掉了老百姓们的青苗,只不过事情并不是生在曲阳乡,而是生在信义县的另外一个叫兰图镇的地方。

在电话中中央电视台《焦访谈》的那位记者告诉张丽娟,这次他们得知的这个新闻线索当地的当事人打电话告诉他们的,兰图镇铲除青苗的做法比曲阳乡更为明目张胆曲阳乡不管怎么,也是在黑夜之中偷偷摸摸进行的兰图镇他们则干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组织大批基干民兵进行的,而且在铲除青苗的过程中,动手打伤了试图拦阻铲青苗的几个群众,并且把他们进行了强制收审,性质更为恶劣,中央电视台《焦访谈》栏目,已经在昨天就派出了记者前往当地进行现场采访了,估计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应该踏上桓毕地区的土地了。

张丽娟得到这个信息,马上动车辆,等王大进入车内还没有坐稳,她已经急起步驰出了桓毕地区日报社。

“啊呀,张你慢,要救人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王大以为张丽娟是听了他所的一句话,担心去得晚了,担心那个被关押在曲阳乡派出所的二癞子多受苦头,这才心急的。

哪知道张丽娟心里想的是:人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央电视台《焦访谈》栏目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毁坏青苗的新闻线索了,可她这个就在桓毕地区驻站的省报记者,却还懵懵然蒙在鼓中,这本来就是自己作为一个当地新闻工作者的失职,万一在采访上再让中央电视台的同行们抢在自己前面的话,那可太失面子了。

同时,张丽娟记起了刚才中央电视台那位记者告诉自己:他们所得到的新闻线索,是当地农村的普通老百姓们打给他们的,这就意味着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农民们,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只会逆来顺受的那些顺民们了,他们也学会了利用新闻媒体,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中国民主进程中的一大进步啊!

信义县离桓毕地区所地丹阳市并不远,只有八十多里路,张丽娟心中又有事情,把车子开得飞快,因此,不到一个时的时间,在中午十二左右的时候,车子就飞驰到了信义县曲阳乡的乡政府大院因为他们受人之托,先要把二癞子这个当事人解救出来,并且曲阳乡也是事地之一,在这里也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真相。

在这时候,张丽娟操了个心眼,并没有把自己从中央电视台那里获得的信息告诉王大,她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王大牵涉的越少,对他也越有好处毕竟自己是并不受桓毕地区的任何制约,万一因为毁青苗的这件事情,与桓毕地区有关部门闹翻的话,她张丽娟这个省报的记者,大不了搬起自己的铺盖卷到省报等待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重新换个地方工作罢了,而王大的工作关系、人事关系,却都是桓毕地区这块土地上的,事情闹僵了,自己有地方可以躲,他却不行啊!

车子进入院的时候,并没有减当看大门的老刘头探出身子欲阻拦的时候,看到是一辆桑塔纳轿车以为是县里的什么领导来检查工作了,就习以为常地缩回了头,没有理睬。

此时,阳乡政府大院里,有六、七十号人蹲在大院里一个个端着一个大海碗,在一片吵闹声中高采烈地吃着午饭。

当车子在乡政府办公楼前停稳了车子之后,张丽娟和王大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听到院中的人们的议论声:“咱乡里领导们的胆子也太了,你看人家兰图镇的那领导们,根本不像咱们似的,像做贼一样半夜三更的才出动家就是专门选中午村里的人们地里干活多的时候,才行动敢跳出来阻拦,毫不客气坚决打倒且马上还让派出所的铐起来,带回派出所再慢慢收。”

“对家兰图镇的领导们,就是要让村里的人们都看一看,谁敢不听乡镇领导的统一安排,那就是他们的下场。这几天,兰图镇不少的人们,谁还敢再一句不种烤烟呢?!”

“村里人们的骨头,就是贱,你不收他,他根本就不尿你的!要不人们怎么明出‘管理’这个词呢?!管理、管理,你不管他们,他们肯定就不理你嘛!”

王大苦笑着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瞧他们的衣着打扮的,也不像是乡镇的工作人员,多也是曲阳乡的领导们,为了搞这次铲除烤烟之外青苗而花钱从村里雇来的人,他们难道自己就不是什么村里的人、还能变成城市人口吗?!这么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村里的人们是贱骨头”,那他们又是什么东西呢?!

“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到这里找谁啊?”

桑塔纳轿车在九六年的时候,还是属于有头脸的人才能乘坐的车辆,张丽娟的这辆车子杵在院子当中,马上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个乡镇干部模样的人迎上前来陪着笑问道。

王大笑着回答:“我是桓毕地区报社的,请问你们的书记、乡长在吗?!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种植烤烟的具体情况。”

“奥,原来是报社的记者啊!快、快,请到办公室坐一会。我是乡办公室主任刘青鸣。我们的书籍上午到县里参加烤烟种植进度汇报会了,现在我们的武国力乡长在办公室。”

在刘青鸣的带领下,王大和张丽娟被带到了乡长武国力的办公室,这也是那位对二癞子大打出手的武乡长。

“武乡长,这是地区报社的记者,他们要采访我们乡烤烟种植的事迹。”刘青鸣把来人的身份,给吴国力做了介绍。

“啊呀,原来是地区的大记者啊,欢迎、欢迎你们的到来啊!”

吴国力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见刘青鸣带进来两个人,起初脸上还有不悦的表情,可一听是地区报社来的记者时,态度马上就变得很热情了:“我们曲阳

作做的还很不够,哪能劳驾两位大记者前来采访呢!们的荣幸啊!”

王大和张丽娟还没有开口清楚来意,那位吴国力乡长就转头对他的办公室主任嘱咐道:“青鸣,咱们的记者同志还没有吃过午饭你马上出去到外面的饭店照应一下,安排得好一,一会儿我亲自陪记者同志吃饭。”

“武乡长吧,请你不要忙了,我们就是下来了解一情况,事情一结束,马上就要离开的。”张丽娟马上出面阻止吴国力和刘青鸣。

“哎,这哪行呢!俗话: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地区报社的大记者到了我们曲阳乡来采访,这明咱们有缘分哪,哪能到了饭儿饿着肚子呢?!我们曲阳乡再穷,一顿饭还是能管得起的嘛!”吴国力不由分,大手一挥,督促着刘青鸣快去准备:“虽然工作要紧,可是咱们也不能让两位大记者饿着肚子,为咱们宣传吧!”

王大此时不话也不行了:“武乡长还是听我一我们的来意吧,我们是想理解一下你们曲阳乡在种植烤烟的过程中……”

“来、来、来,记者同,你们先请坐,我知道你们是想了解我们乡在落实地委、行署种植烤烟的战略中,采取了那些措施吧。这个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吴国力打断了王大的话,好像老朋友似的,紧紧握住王大的手他引导到旁边的沙上。

这时候张丽娟实在忍不了,冷冷地道:“采取了什么措施?是不是把群众们的青苗都铲了?!”

吴国力把王当成了他们一行的负责人当然此时他的注意力,也就都集中在了应付王大的身上了,听到张丽娟怎么一问,心里也没有多想什么,随口就道:“是啊在土地承包给了农民们以后,我们乡镇的工作就变得十分难以开展了干什么事情都得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

“那你们是不是考虑到们这样做,是违反了国家的有关法律、法规呢?!这是在对人民犯罪啊,难道你们就不感到害怕吗?!”张丽娟毫不客气地继续追问到。

吴国此时才感到这两位记者的来意,恐怕不像是要给他们曲阳乡歌功颂德那么简单,惑地望了望眼前的王大,只见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才回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和他一直在话的那个丫头片子:“我位记者同志,我不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请你得再清楚一。”

到了这个候吴国力还是把门口站着的张丽娟了跟着王大出来的一个年轻记者能做主的还是已经被他安顿到沙上坐着的王大。

“我已得很清楚了,根据国家的有关政策、法规规定,承包给农民的责任田,农民有权决定在自己的承包田中耕作什么作物,也就是,他们拥有自主的经营权,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你们曲阳乡不仅严重地践踏了他们的这个权利,而且还铲除了他们的玉米青苗,这更是对他们合法财产的侵犯。”

“呵呵呵,我你这位年轻同志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吧!”吴国力听到张丽娟的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反倒大笑了起来:“这事情哪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哪!记者同志,你们是不清楚我们基层干部工作的难处啊,地区、县里给我们压下来了这么重的烤烟种植任务,可老百姓们却不理解上级党委、政府的良苦用心,死命顽抗,在这种情况下,你,不采取一必要的手段,又怎么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呢?!

老百姓们就是这样,当他们尝到了种植烤烟的好处的时候,反过来还要感谢我们现在的这种做法呢!”

“那以你武乡长的法,你们铲掉了他们的青苗,也是为了老百姓们好了?!是他们不识好歹了?!”张丽娟不无嘲讽地问道。

吴国力回答得倒也是干脆利索:“那是自然的。群众们嘛,总免不了跟上形势的展,这也是他们所受到的教育的局限所决定的,要是群众们的思想比我们干部们都开放的话,那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干什么呢?!因此,就像你这位同志刚才所的那些什么‘侵犯了他们的经营权’之类的话,我是不赞成的要是把土地承包给农民,就可以由他们自作主张的话,那乡村干部都可以回家看孩子了。”

张丽娟并没有因为吴国力的狡辩而哑然不语了,她据理反驳道:“武乡长,你这是偷换概念。国家有关政策规定:在农民承包土地之后,基层政府可以对农民的经营行为作出一定的指导,并不是你所的指令、包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你们还把上门讨要法的群众打伤、至今现在还关押在你们乡的派出所

武乡长,我想再问一句,难道,这也是你所谓的‘为了老百姓们好吗?!’”

吴国力此时有恼羞成怒了,他指着张丽娟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你、你,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站在那个立场的?!你们这些地区报社的记者们,也是端着的饭碗吧,我不知道你这个同志现在到底是准备在替党话,还是替那些老百姓们话?!我简直有些怀疑你的立场问题了!三讲教育难道你们报社就没有开展吗?!‘讲政治’你们讲到哪里去了?!”

王大马上不客气地回敬道:“武乡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否认我们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吗?!我们每一个员都知道,党和政府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党和人民的利益从根本上讲是一致的,什么时候替党话和替老百姓们话,就成了对立的一对矛盾体呢?!

我们希望你们曲阳乡能尽快地认识到自己的这次错误目前仍关押在你帮忙乡派出所的那位村民释放出来。”

吴国力不耐烦地挥手道:“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得你的那些大道理只知道即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完成地区、县里交给我们乡的任务。

至于你的那个关押在派出所的村民二癞子,那就是南埔村的一个地痞流氓,他不仅在这次的抗拒种植烤烟的工起到了煽风火的作用而且还公然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冲击乡政府乱乡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根据有关的治安处罚条例,派出所把他依法进行了收押处理。你让我们放人,这不是让我们违法吗?!公安机关办案那可是依法进行的,我还没

权力,照你的意思办呢!”

“武乡长面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让记者同志们下去用餐呢?!”这个时候乡办公室主任刘青鸣,却不识时务地出现在了吴国力办公室的门口脸笑容地请示道。

“记者同志们忙得很,哪有工夫在咱们乡吃饭呢?!”吴国力脸色难看地回头瞪了刘青鸣一眼之后过头对坐在沙上的王大道:“对不起了,两位记者,我还要到下面的村里继续去督促种植烤烟的进度,就恩那个陪二位闲聊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们县委宣传部的领导们联系。”

人家下了逐客令了,王大只好站起身来,对吴国力最后一次地道:“武乡长,你们曲阳乡的这些做法,的确是非常错误的,希望你们能及时地改正过来……”

“好、好、好,记者同志,谢谢你们的指教。我们一定在今后的工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也请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在正面宣传中,给予我们大力的。欢迎你们以后也常到我们这里来指导工作。”吴国力一边着,一边收自己办公桌上的皮包,作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就这样,王大张丽娟被曲阳乡扫地出门,灰溜溜地驾车驰出了曲阳乡的大门。

“老王,曲阳乡的人这么不理,干脆咱们到他们县里,找他们的县委领导去!”

“唉,也只能这了。”

王大和张丽娟拐向往县城的大路之后,曲阳乡吴国力的办公室里,刘青鸣和吴国力两个人还有着这样的一段对话:

“武乡,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准备好了饭菜,你却不让人家记者们吃了?!到底生了怎么一回事啊?!他们不是来整理咱们乡的先进事迹的吗?!”

“狗屁,这是gt;村的那个二癞子被关进去之后,不知道谁请来了地区报社的记者们来情!

哼,本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这个面子的,人家毕竟是地区报社的,咱以后也能用得着不是吗?!可那个丫头,口口声声地什么咱们曲阳乡犯法了,把我气得一口气都顺不上来,别什么吃饭、放人了,就是水你们也别想喝一口!记者怎么了,记者就跟了不起吗?!我吴国力还真不怕那么多!”

……

就在王大和张丽娟前往信义县县城的时候,中央电视台《焦访谈》栏目组的记者们,已经在信义县兰图镇,找到了给他们提供新闻线索的那位老百姓,并在他的带领下,顺利地完成了对当时所生事情的采访。

在他们的采访笔记本上,留下了这样一段的记录:

信义县是g省的省定贫困县,一九九五年的时候,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只有七百五十三元。粮食作物主要是玉米、土豆、红薯和麦。经济作物主要是烤烟、葵花等。

全县44万亩耕地中合种烤烟的有3o万亩。历史上,烤烟种植面积最高达到1o万亩。

今年地区烟草专卖局下达给该县的烤烟收购计划为九万担,县政府下达烤烟生产考核基数为十五万担,目标任务为二十万担,按亩产量三百斤计算,需种植五七八万亩。

全县的烤烟种植区域,主要集中在曲阳、兰图、河梁和骡坪等15个乡镇。

从了解的情况看,河梁和骡坪等乡镇来看于乡、镇政府的引导、服务工作基本到位,农民种烤烟的积极性比较高有生过什么强迫农民种烤烟的现象。

问题主要生在官阳区的4个乡镇,而且远比吴永成了解到的问题严重得多。

信义县今年下达给曲阳镇的烤烟生产考核基数为41万担,目标任务为54万担,需种植烤烟1318万亩。该区适宜种烤烟的三十六个村,耕地面积只有22万亩均仅1亩。

曲阳镇按烤烟目标任务与农民签定了合同,即必须用百分之八十的耕地(人均o8亩)种烤烟余百分之二十的耕地(人均o2亩)种粮食和其他作物。为了防止农民多种粮食、少种烤烟,曲阳镇限定每个农民只准保留可移栽o2亩地的5oo棵玉米苗,过部分一律铲除。而且,实行连片种植,强行烤烟净作,即在规划种植烤烟的区域内准种植其他作物。

曲阳镇适宜种植烤烟,种烤烟的收益高于种粮食(一般亩均收入8oo元以上,高于粮食3倍)农民不愿意多种烤烟,尤其不赞成不留口粮田、强行烤烟净作的做法。

因为老百姓们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本账:虽然收成好的情况下,多种烟,少种粮,可以用卖烤烟的钱买口粮。可像去年因为干旱,部分种烤烟的农户没有挣到钱、甚至亏本,目前就处于既缺钱、又缺粮的现象,以至于生春荒、夏荒。这部分农户今年就要求多种粮、少种烟。

所以,农民,铲了青苗如同铲了我的命根子。

而且,老百姓们在烤烟生产中,“两怕”问题无人管:一怕烟草公司硬性摊销质次价高的各种肥料。

据农民们反映,与烟草公司签订烤烟收购合同时,必须接受烟草公司摊销的各种肥料,不准从其他渠道购买。

二怕收购时压级压价,卖不上好价钱。农民,他们是站着种烟、坐着烤烟、跪着卖烟,烟草公司收购中压级压价、收人情烟的现象十分突出。

吴永成沉着脸插话道:“烟草公司这种作法是违法的,是变相摊派。必须得到纠正!”

面对农民不愿多种烤烟的局面,曲阳镇等四个乡镇的领导们,决定强行铲除农民多育的玉米苗和栽种的其他作物。

据初步统计,4月上旬,兰图镇铲苗行为就涉及到了27个村,户,共铲苗(包括折合可载种面积)12899亩。

这些铲苗行为是曲阳镇党委和镇政府统一部署,由乡镇党政主要领导带领包括武装部干部、治安人员在内的工作组突击进行的。

在强行铲苗的过程中,县、乡镇干部对阻止铲苗的农民,进行殴打和体罚,甚至拘留农民,先后有7人被打,其中2人致伤。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得到了中央电视台记者来到了桓毕地区的消息。

“什么,是来采访我们桓毕地区的?!好、好、好,我马上赶到信义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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