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虽然不解吴永成为什么会一下子扯到了下乡扶贫的这个问题上,但还是习惯性地以汇报工作的口吻回答道:“我们省的下乡扶贫工作,那是全国的试省,当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这个,你应该最为清楚呀?!你可是咱们省第一批下乡扶贫工作队的队长,从你们那一批下乡扶贫队员开始,那可是为下面地县的经济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
其中最受益的,也就是你们下乡扶贫的那个永安地区的南德县了,老百姓们的人均纯收入,翻了将近一番还多,地方财政收入达到了历史性的高位,就连他们的县委书记李晔,也直接来了个三脚跳,从一个县的主要领导,一跃而为永安地区的主要领导,这都是托你吴主席的福呀!”
到后来的时候,郭建自己也意识到这种对话格局,不适合他和吴永成两个人现在之间的私人谈话,王着吴永成似笑非笑的神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把南德县和李晔拉了进来。
“呵呵,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呀!”吴永成笑哈哈地到:“李晔同志和南德县所取得的成绩,那是在省委、永安地委的正确领导下,南德县八十万人民和南德县全体干部的努力下,才辛辛苦苦取得的,我何功之友啊?!郭大哥,你这是在出我的丑了。”
对于郭建所谈到的历届省直机关下乡扶贫工作队的成绩,吴永成心里是很不以为然的。
实在的,自从包括他在内的这几届省直机关下乡扶贫工作队,也只有他们那一届的工作队,因为是第一拨,所以到基层下乡扶贫上呆的时间还多一,到了后面的各个工作队,则除了在年底的时候,给下面所在的扶贫扔下几个钱之外,一年四季基本上就不再露一面了。
当然了。那也有特殊除外地情况,就比如兰州地区的兰成县吧,因为他们县里的那个真武山,自从近几年来,香火开始兴盛了,也吸引了大批的游人。省直机关的下乡扶贫工作队,往往会在孩子们暑假的时候,携老扶幼地全家出动,到兰成县逛一圈,当地的县委、政府的领导们,免不了陪同上山、游玩,也给县里带来了一笔不的开支。
对于这些,兰成县的领导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叫人家是省直机关下来的呢!别人家在年底的时候。还考虑到这些因素,给自己的县财政想法设法多要几个钱,就是自己的县里在这些招待费上倒贴钱。那也得和人家搞好关系呀!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什么事情上需要人家地帮助了呢!
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遇不到这个机会,就是自己想请人家到自己的县里来玩,人家没准还不一定能赏自己地这个脸哪!
“郭部长,你想过没有,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喊着改革,哪你想过没有。你们组织部门的干部管理工作,应该如何改革呢?!”吴永成还是不着边调地忽悠着郭建。
郭建感到迷惑了:“组织部门的干部管理工作,哪该怎么改革呢?!哪可都是有一整套严格的管理程序,哪颗不是随便能改革的,这需要中央组织部门文才行呀!”
“我地不是这个。郭大哥。你还记得咱们省实行省直机关干部挂职锻炼地那个制度吧?”吴永成见郭建还是不能跟到自己地思路上来。只得给了他一些提示。
郭建恍然大悟:“啊。那个制度我怎么能不记得呢?!那可是因为你老弟而出台地一个制度啊。那会儿对你地考察。还是我带队进行地呢。你我怎么能忘得了呢?!
唉。我。你。要是你那会儿不到下面地县里挂职地话。你没准还在省委办公厅地那个处里。为了一个副厅局级地岗位苦熬苦挣呢!还是你有远见呀!”
吴永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郭大哥。你快别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了。当时我不也是被挤兑得没有办法了吗?!别人不知道我地这些事情。你还能不清楚吗?!我是想问一问。自从你们组织部门出台地那个干部挂职地制度之后。这几年那个制度执行得怎么样?”
郭建听到吴永成这么问。叹了一口气。迟疑着到:“那个制度啊。唉。怎么呢。也就是你一个人到了下面之后以后。省直机关地干部们。有一职务地。大部分都成家了。大家担心下去之后。就三年五年地一直呆在下面地基层。闹得个两地分居地。谁也不愿意再冒那个险;年轻一、没有成家地。又担心下去之后。给不了什么像样地职务。反倒耽误了在这边地晋升。就更不愿意下去了。
这样一来地话。哪个挂职制度。就基本上等同于形同虚设了。
唉,不是所有地人,都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啊!怎么,永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啊?!”
吴永成心中暗自感叹道:嘿,那是我胆子大、目光远啊,无还是可是抱着万一不行地话,就要辞职回家当农民、做个富家翁的,谁能豁出去,像我这样做到这一呢?!
虽然吴永成心里这么想,但他没有把这些对郭建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了头到:“是的,郭大哥,这次我带着几个人到兰宁地区搞调研的时候,现虽然中央改革开放的政策出台已经是十几年了,可在下面的基层,还有不少的领导干部,在解放思想上,依然存在在不少的误区。我们省着几年虽然一直实施省、地直机关下乡扶贫的工作制度,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我认为,这些还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基层的实际问题。”
郭建有不服气了:“永成,照你这么的话,难道只有恢复干部到基层挂职的制度,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吗?!”
“对。”吴永成马上接口道:“下乡扶贫工作队员在下面的时间,最多呆不到一年,就像一个过路的客人似的,他们并不能改变当地干部地一些思想观念。”
郭建若有所思地头。继续听吴永成往下。
“而挂职干部到了下面之后,他最起码也要工作个三到五年的时间,在他开展工作的同时,也就通过对自己的一些工作方法、工作思路,言传身教地感染了周围的同志,这是下乡扶贫工作队所难以起到的作用。”
郭建赞许地不住地着头:“对、对、对。还是你这个当领导地,想的就是比我们想得长远。佩服啊、佩服!”
吴永成谦虚地摆摆手:“郭大哥,你这也太抬举我了,这也是我们政协的一个年轻人,在今天的时候向我提出了要到下面挂职的愿望,我才想到这一的。呵呵,这个年轻人,叫李成陵,是个副处级的调研员。伙子不错,对基层的群众倒很有感情的。我特别欣赏他。”
正到这里,吴永成办公室地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请进。”吴永成抱歉地对着郭建笑了笑。才冲门口了声。
门外进来的还正是吴永成刚刚提到的李成陵。
“呵呵,这真是曹操、曹操到啊!”吴永成笑着扭头对郭建道。
李成陵不知道吴永成笑什么,恭恭敬敬地走到吴永成面前请示道:“吴主席,李跃成秘书长让我来找您,今天要报销咱们这次下去调研地费用,汽油费都是您个人垫付的,您把那些票据交给我,我去办理。”
吴永成站起身来,笑着对李成陵到:“算了吧。都是为了工作,我再怎么,也比咱政协有钱,还是我自己解决了吧。来、来、来,郭部长,我给你们两个人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才给你提到的李成陵。成陵同志,这位是省委组织部的郭建部长。”
李成陵没有想到,自己半个时之前才和吴永成主席。提到过自己挂职锻炼的事情,现在他就把省委组织部分管干部的郭建也给搬了过来,心中一阵激动:吴主席真是太关心自己了。
作为省直机关副处级领导,李成陵那是十分清楚郭建在组织部的强势的,现在面对面地见到了真人,不禁有些窘迫,头向郭建问候:“郭部长,您好!”
郭建站起身来,笑着冲李成陵伸出手:“李。不错。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很好。”
完之后。郭建扭头对吴永成提出告别:“吴主席,这件事情我会在部务会议上提出来的,你们先忙,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呵呵,再见啊。李,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地话,也可以直接到组织部来找我的。”
李成陵感激地连连头: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们,可是一般不轻易许诺什么的,郭建对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这么客气,哪都是看在吴主席的面子上上,否则的话,以自己政协这么一个无职无权的副处级调研员,又怎么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呢?!
送走郭建之后,吴永成望着满脸感激之情地李成陵,还不等他出什么话来,就拍着他的肩膀道:“成陵同志,你什么话也不要了,我这么帮你,那是看在了你有一片赤诚为民的热心的份上,万一这件事情如果能操作成功的话,你只要对得起老百姓们,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你先忙我再给下面地区的一些领导们打个招呼,给你先找一个接收的单位。”
李成陵嘴唇蠕动着,嘴角抽搐着,果真什么话也没有,只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倒退着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居然想要编织一张为自己所用地“官网”,吴永成决定马上就开始付诸于行动。
他地下一个电话是打给原来南德县的县委书记、现在永安地区地行署专员李晔的。
“是李晔同志嘛,我是吴永成啊。”
李晔一听到是吴永成的声音,刚接电话时的官腔马上为之一变,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啊呀,是吴书记呀,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是吴主席了,怎么领导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兰宁地区搞调研吗?!”
李晔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能在这次的调整中,被破格提拔为永安地区的行署专员,那可是与吴永成的那个祥农公司,在南德县挥的巨大作用一也分不开的,否则的话,就是给他一个地区的副专员,他也偷得钻到被子里能笑醒的,哪敢做一步到位的美梦呢!
所以,在李晔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吴永成看做了是自己命中的大贵人、福星。
吴永成笑着回答道:“呵呵,看来你李晔同志升了官,还没有忘记老朋友的动向啊!不错,很好。李晔同志,今天上午我和柄楠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你,你看你是不是有时间的话,在近几天到省城找你原来的老领导牛世金主任、刘家盛省长,汇报、汇报你近期的工作呢!特别是对下一步整个永安地区经济展的整体打算,就是省委副书记李钊同志那里、省委组织部刘秋生部长和郭建部长那里,你也去转一转,这或许对你很有好处的。”
李晔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追问吴永成:“吴主席,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不对,这不可能呀!我才被组织上提到了这个位置上呀,还能再有什么变动吗?!”
“呵呵,我可没有什么意思呀!这事情嘛,什么时候也可能有个突然的变化的,希望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嘛。你敢,在半年之前,你想到过一步到位成为永安地区的行署专员吗?!”吴永成笑着跟李晔打了个马虎眼。
“好、好、好,吴主席,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抽时间马上就到你那里去。呵呵,自从今年到了这个工作岗位上之后,一直忙着熟悉新的环境,还没有和你这个老领导聚一聚呢,到了省城之后,我请客,老领导你再好好地开导、开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