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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寻找自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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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飞脚连起,我腾挪躲闪险像环生。

折腾了半天,被打的没什么,打人的反倒气喘吁吁地叉着腰站在哪儿作大喘气了。

我好笑地她:“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你总不能这几天老是跟着我吧!我可是你**来的啊,要是偷跑了出个事,你回去也交不了帐!不如我悄悄地跑一趟,多明天、不过后天就回来了,你也别跟家里人,怎么样?”

三姐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不吭气,过了半晌,开口了:“两条路你选,要不去你四姐那儿骑上她的车,咱俩人一块去;要不,你四姐那儿咱也不去了,咱现在就回家。别的你想也别想!你是要不回去,我就是拿绳子绑,也要把你绑回去。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看着三姐这软硬不吃、扯不断的牛皮糖样,我只好投降,答应和她一块先取车再相跟前往兰城县城。

县委大院食堂哪儿吃了一午饭后,我和三姐各骑一辆自行车在四姐疑惑的注视下,踏上了前往兰城县的旅途。

兰城县距玉平县只有八十多里路。天虽然有些热,但我和三姐两个年轻人体强力壮,路又是一马平坦,不到两个时我们就赶到了兰城县,也就是下午的三多一。

一九八0年的兰城县,和我留在脑海里时候的印象差不多,还是只有一条不到一百米的主街,零零星星分布着粮店、糖酒门市部、百货五交化商店等几个建筑物。由于兰城县城地势东、西两面临山,一条河从县城中间流过,这样就把本来就不大的县城分成两个豆腐干。当地人戏称:站在县城的北边放个屁,南边的就得赶快捂鼻子。可见其。

“这兰城县城也不昨的,还不如咱们的县城大呢。”三姐骑车不到五分钟,就逛完了整个县城。她对我撇撇嘴,“真不知道你是了什么疯,硬要跑到这来烧什么香?鬼才信呢,实话吧,到底你来干什么,反正也依了你来了,别让你三姐像个二傻子似的跟在你**后瞎转悠。”

我呆呆地望着这条曾经走过、跑过、玩耍过的街头,时候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断断续续的画面连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多么熟悉的地方啊,我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这里还有我的……

“喂,问你活哩,怎么不吭气?”三姐不耐烦的一声大喝声打断了我的遐想,“啊,问我什么?奥,来这呀?主要是想来散散心,我还从来没有到这呢!听人这里的真武真武山挺好看的。我要来这玩,爹妈肯定不让来。”我随口回答。

“你没去的地方多的多了。你要都去不把人折腾死啊!一个破山有什么好看的,咱一出门就是山,一抬腿就是山,村里的山还没爬够啊!?”三姐还是不相信。换了谁也不会相信!

不相信也懒得解释,也没法再解释了,总不能跟她解释我来寻根吧,我又没病!她也肯定会怀疑我是不是大热天中暑了——满嘴胡话的。

沿着熟悉的街道,我走在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破破烂烂的、用石板铺就的巷里,药村公司、新华书店、裁缝铺……这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亲切。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我曾经住了十几年的院,里面住五、六户人家,院里有一口井,一棵大槐树,每当槐花开的时候,井台上就铺满了一层层被风吹落的白色略带微黄的槐花,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一股槐花散出的、淡淡的芬香。从井台再往后走几步,还有……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快要溢出的泪水,把视线都快要遮住了,前面一片模模糊糊的。步伐越来越慢,车轮在一寸一寸往前挪,唐朝倒霉诗人宋之问的一绝句下意识地顺口而出:“岭外音书断,终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神神道道的,又不是到了外国。你要去哪找个人问就问吧,还不敢问外人!就你这胆儿,还一个人敢往这儿跑,我就日怪了,人家BJ那么大,你咋就敢一个人呆了一年呢!还没丢了你!”三姐在我后面听见我念叨,大感慨。

这都哪儿跟哪呀!挺悲戚的我被她怎么一搅,心里反倒不怎么难受了。悄悄擦了擦眼睛:”走吧,三姐,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那真武山,看有没有人们夸的那么好!早爬山、早回家。

“行,依你,看个破山跑这么远,真是神经。我们屋前屋后可不都是山嘛,哪一天你能不看见山就能过了一天呀?还不如有这时间你带三姐去省城转一圈呢!”

就在离那棵有大槐树的院子50米处,有一家国营旅馆,这也是除了县招待所外,兰城县唯一的一家隶属县商业局管辖的下属旅馆。

登记时,我习惯性地去掏身份证,一摸摸了空,才想起这是什么年月呀,哪来的什么居民身份证?

“单位介绍信,住几天,要几个房间?”,冷冷的、职业性的问候语从面如寒霜的旅馆服务员嘴中不带任何感**彩吐出。

单位证明?糟糕,光顾忘了跑了,倒忘带证明了。这年头出外住店必须有证明。有工作的单位得带介绍信,没工作的农民带大队的介绍,一般市民到街道办。否则外出必须跟一个有介绍信的了,不然的话就只能露宿街头。有钱、多给也不行!

没介绍信,破大天服务员也不买帐。三姐她从来没出过门,眼巴巴地看着我:“咋办呀,五儿,今天三姐和你去大街上睡吧!看你这折腾的”。

这有什么难的。五年的县委秘书被这事难住,那不就那几年白混了。我拉着三姐跑到兰城县委办,跟他们一我四姐吴永丽的名字,还真管用。都知道永明县的那个漂亮女同行。我想打个电话找四姐来验明证身也被免了。一位年轻干事(这人我没影响,估计在我参加工作时就调走了)给国营旅馆经理打了个电话就轻松搞定——介绍信也不用了。衙门高了话肯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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