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成对文涛没有采纳他的那个建议,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因为吴永成知道,在人们多少年的潜意识之中,像这种科研性的大型研究课题,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那一贯都是认为由国家来出面投资的,民营企业牵头注资资助国家研究机构,共同开、研制某种新产品的,还真没有过先例。
一者,是因为从建国以来至今,国家一直把这一种的科学研究列为政府行为,并没有开了与民间合作的先河。
二来,多少年来,民间能控制的资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国家就是允许民间机构参与,社会上也没有人能有那个能力。
熟悉建国以来历史的大家都知道,自建国以来,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运动之后,民间拥有大量个人资本的现象,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更何况,还经过六十年代初期三年自然灾害的“考验”,和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即使有几个“漏网之鱼”,在这接踵而来的天灾和**面前,也都变成了一穷二白的、真正的无产阶级者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填饱肚子,就算万幸了,哪还敢有什么别的念头?!
既然文涛对这个建议不感兴趣,吴永成也就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谈下去。
因为,他自己虽然是两世为人,但在前世之中,吴永成更多的时间,都是生活在与农民紧密相连的农村了,对那些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并没有涉及到许多。
而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以来,多一半的工作时间。除了整日面对官场上的那一切日常事务之外,就是考虑怎么才能尽快把当地的经济展起来,也没有用过多地心思。注意电子产品这方面的信息。
俗话:“隔行如隔山”,虽然吴永成知道自己是个穿越者,有着别人所不及的一些先知先觉,可这并不等于自己就是一个全能地天才。
所以,他也只是就这个议题。给了文涛一个建议,文涛现在心里没底。也想把他拖下水,他也只能是先河文海这个电子技术方面的专家,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和文涛一起,投资赞助文海所在的那个电子研究所,开展对传呼机产品汉字化的研制。
“永成。你先别考虑那些比切合实际地问题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费力地就能赚到更多地钱。门路疏通,由我来负责,你只管给咱们出谋划策。”
此时,文涛已经给南方的那位经销商打完了电话,见吴永成还坐在一旁呆,就知道他这个死心眼的妹夫。还在惦记着刚才的那个事情,就跟他开玩笑:“搞一个新产品的开、研研制,那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时间快地话,从立项、到申请课题资金的投入,再到确定课题研究人员,处理课题研究领导组,光着一摊子官面文章做下来,没有半年的时间。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咱们这里时间那可真是意味着金钱呀!哪能和他们耗得起呀?!”
文涛现在的心情。又是相当的爽快。
就在他刚才给南方供货的那位经销商打电话,对方一听他们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把一百八十万的货,全部销售一空地时候,那简直是吃惊得不得了:这可是在目前国内来,仅仅次于汽车这种东西的高档消费产品啊,那可不是大街上摆着买大白菜!要是以这种度销售的话,他这种国内给厂家代销的总代理商,那可是也赚大了呀!
于是,当文涛在电话中,提出在价格上要求对方给予一定程度的优惠、否则就重新选择供货商的时候,对方十分爽快,马上就在电话中答应:这次提供的二百万的货物,在原来价格地基础上,全部再让利五个百分。
有了这样地好事,你文涛心里哪能不高兴啊?!
这可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货物啊,五个百分,那也是一笔不地利润!
文涛这个时候,很为自己当时的灵机一动感到欣喜:这生意有什么难做的呀?!这不,哥儿们刚刚下海,自己就争取到了百分之五的优惠啊!
此时,他也早就把吴永成拒绝他搞走私货的那不快,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文涛的这句话,也提醒了吴永成。
是啊,目前国内虽然改革开,已经进入了第十一个年代,不少政策、法规也有了一些调整,可官场上的那套官僚作风的体制,并没有多少触动。
虽然,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各部门,都在大力提倡“解放思想、开拓进取”,可冰冻非一日之寒,要想彻底打破这冰冻已久的这块“寒冰”,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而易举办到的事情啊!!
吴永成感慨之余,也想到:现实虽然设这个样子的,可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去做什么呢?!什么事情,在没有动手之前,有的时候,往往是自己先把客观存在的困难想得太严重了。但一旦实施起来,就会觉得事情也不是像原来想象的那么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反正自己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动身找文海去咨询、咨询这个事情呢?!多也就是个办不成。而要是自己促成了这件事情的研制,除了自己能赚一笔之外,也能给国家节省大量的外汇啊起码不用那些通讯器材的经销商们,进口国外的同类产品了呀!
吴永成是个想到什么、就要马上实施的人,这段时间可是把他憋闷坏了。
“二哥,南方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好了。”
文涛喜滋滋地:“那当然。他们答应马上送货,走航空托运,两天以后就能到了北京了。呵呵。我还和他们争取到了百分之五的让利呢!”
吴永成听到也为之一喜:“不错、不错,二哥,看来你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做生意的头脑。那现在,你陪着我找大哥咨询事情。”
“什么,永成,你还惦记着那个事情呀?!”文涛听到吴永成这么一,就知道他还不肯放弃他的那个念头。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道:“嗨,我可真服了你了!看来你不把我挣到地这几个钱。给折腾到水里,那也是不会罢休的。好吧,那咱们抓紧时间去一趟吧。不过,永成,我可告诉你,我的时间是很紧地。只能到了那里呆一会儿。赶六的时候,我还要回到公司,去盘今天的营业额呢!”
吴永成笑了。
他记得文涛在刚开始的时候,可是一直把自己的那个“联通通讯器材公司”称呼为“店”、“店”什么地。
可这半个月以来,那个不起眼的“店”里,出乎文涛意料地是,就给他带来了惊人的的收益,于是他马上改口为“公司”了,还给自己印了名片。名片上的头衔是总经理,随即是公司和家里的电话,还有自己的大哥大号码、传呼机号码。
为此,他还专门和吴永成解释过:这是为了便于业务上地联系,才这么做的,并不是想忽视吴永成的存在。
吴永成倒是无所谓,他还笑着、进一步给文涛提了一个建议:名片上头衔的前面,应该再加上一个董事长:这年月。董事长、总经理的一大片。可既是董事长、又是总经理的,那就不多了。这显得这个人既有钱、还又有管理才能。
本来这句话。吴永成也是调侃这位二妻哥的,那知道人家文涛从善如流,马上又让重新制作了一批名片,新名片上赫然印着“联通通讯器材总公司文涛董事长总经理”等字样。
平时出门的时候,文涛一手拿着一个大哥大(反正自己就是买这种东西的,这玩意“公司”里多地是),遇到熟人,就往外散名片,到处招揽生意。
这也让文丽和文海两个人,很是取笑了文涛一番。
可文涛却一本正经地道:“干什么都要有个样子嘛!这就像卖糖葫芦的一样,你出来只能是吆喝:冰糖葫芦哦!,总不能吆喝着别的万一吧!”
吴永成和文涛很快就到了文海所在的那个电子研究所,经过一番登记之后,在会客室等了文海一会儿,才见到他。
作为这个电子研究所的技术骨干,文海显然还是很忙的。
“老二、永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文海一见是吴永成和文涛两个人,这心里就有七上八下的:这平时大家都可以在一起的,怎么今天这两个大忙人,想起来跑到单位来找自己了?!
“大哥,是这样地,我们有个想法,想和你咨询、咨询。”吴永成笑着对文海道:“因为这涉及到了你们这个电子研究所,我就和二哥一起来了。”
文海赶快撇清自己:“哎,永成,那个想法可是你自己地啊,没有我的什么事,你可别把我拉进去!这个事情,我知道,那肯定是办不成地。以前就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嘛!”
文海有些奇怪了,怎么两个人的就不一样呢?!
他纳闷地问文涛:“涛涛,你先一,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一逗办不成的呢?!”
文涛于是把吴永成之前的那个想法,又重新给文海讲了一遍之后,最后补充道:“这自古以来,国家掏钱建起来的衙门,搞什么研究、制造的,都是有国家投资,哪轮得到个人参一股子的?!那不整个都乱了套了吗?!”
文海听完之后,眉头也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为难地道:“你们的这个事情,还真是一件稀奇事。不过,改革时代嘛,中央不是也讲过:什么都可以尝试、尝试嘛!我可以把你们的这个设想,和所里的领导反馈上去。至于永成的这个有关移动电话和传呼机汉字化的研究。我个人认为倒是一个不错的课题。你们先回去等结果吧。”
哪知道,过了三天之后,事情正如文涛所预料地。电子研究所传过来的信息是,这件民间参股、共同研制的事情,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电子研究所地领导们多数投了反对票不予通过!
文海遗憾地对吴永成解释道:“永成,其实你的这个想法还是蛮不错的。平常我们要搞个什么课题研究。部里下拨的研究经费那是非常紧张的,有时候就是论资排辈地往下拨。根本就不考虑你地这个课题有多么重要!只是,现在的体制不允许这种合作地形式存在呀!”
吴永成此时能什么呢?!
尽管之前他也想到了现阶段内国情的现状,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去碰碰运气。碰壁之余,就只能感到一丝郁闷了:这有钱了,想花到个正经地方,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可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几天的时间。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带着同样的疑惑,又找到吴永成地门上,来讨主意了。
“二姐夫,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串门来了?!”
吴永成一见到初次登门的马林,不禁有喜出望外:自从他搬到这个租赁的单元楼以来,除了四姐和吴家两位老人来过一次之外,别的姐姐、姐夫们,谁还没有来过呢!
马林是由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送过来的。吴永丽工作也很忙,匆匆忙忙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马林一个人扔在这里,转身又返回她那个郊区县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呵呵,五儿,你别忙活着张罗那些吃喝,我又不是像孩子那么嘴馋。”马林制止住了吴永成忙着给他洗水果、拿饮料什么的:“我是乘着这次到都来咱们村红枣产品和矿泉水的销售情况。顺便也和你讨个主意地。”
吴永成忙碌着手。马上停止了,抬起头来。紧张地望着他的二姐夫:“二姐夫,是不是咱们村里的企业,出了什么事情?!”
“五儿,你别着急。不是村里的企业出了什么事情。”马林见自己的这个舅子一脸的紧张,赶紧先宽慰他:“是我自己心里有一些问题,自己琢磨不透,想和你啦呱、啦呱。”
吴永成这才放下心来,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包大中华,给马林和自己燃(文丽此时不在家,女儿敏也到了文家大院,吴永成也就敢偷偷地抽两口了),问道:“二姐夫,你,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同来想想办法。”
马林这才把的心里的那难题了出来。
原来,鱼湾村地那几个企业,除了一个国家扶贫办重扶持地项目(矿泉水)之外,就都是打着与港资合作的招牌,这几年,也没有受到大气候地什么影响,展得异常顺利。国家的扶贫贷款,也早已经本息全清。
可是,企业展大了,村子里的积累也多了,马林就再次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了这么多的钱,企业和村子里下一步又该怎么展、壮大呢?!总不能看着那么多的资金,就趴在银行的账面上,每年生那么一利息
马林苦笑着摊了摊手。“五儿,你想一想啊。以前咱没钱的时候,那是愁得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可村里现在有钱了,我把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包括提高村里教师的工资,给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按月放零花钱,整修了村里所有的公共设施等等。可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心里就没有一底了。这有钱了,也愁着花不出去,这让别人听到了,那不是能笑掉大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