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家大院里,一家老少和和气气、热热闹闹过了一个中秋节之后的第二天,文涛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办理他的留职停薪手续。
实话,吴永成和杜三儿的一夜暴富,深深地刺激到了文涛他此时的心理,使他这会儿有一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这也难怪文涛有这种想法啊,想一想当初一同去上海的三个人,他文涛回来之后,是受到了一家老的通力批判,而其他的两个人,那个打就跟在自己后面的跟屁虫杜三儿、和自己的妹夫身价倍涨。他那是绝对的不服气呀!!
上海之行,文涛始终和吴永成、杜三儿一路紧跟,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迹的,他可是心里非常清楚:杜三儿可是完全靠自己的那个妹夫,才有了昨天的那么多财富的。如果他当时也有那个胆量,家里多的钱没有,可五千、一万的,凑一凑的话,倒也不算是个什么难事。
再了,如果他当时向吴永成开口挪个十来八万的,料想自己的这个妹夫一也不会皱眉头的:他可是当时清清楚楚听见,杜三儿开口要吴永成的那十万股票的时候,吴永成满口答应,并且还告诉杜三儿:钱不着急,还不还也不是个什么问题的。
只是当时由于知识分子的那份自尊,固有的那种自矜。使文涛一旁冷眼相观,而错失了那个良机呀!
不过,即使这会儿。文涛对于当初自己地选择,也一也不后悔:别人的钱,那是他们的,与自己一关系也没有,即使那个人就是自己地亲妹夫;自己也不笨,像杜三儿那种高中刚刚毕业的那种素质的人,都能财的话,他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教师。更没有一问题!
所以,在前天和杜三儿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杜三儿也曾经在饭桌上提出,也要给文涛他二哥买一个大哥大的时候,被文涛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了:哼,这是干么?!你们这是在可怜我文涛吗?!我文涛现在还没有混到那么惨的那个地步呢!是骡子是马,以后咱们哥儿们牵出来,好好地溜一溜!
古话不是得好嘛,路遥才知马力呢!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呢!
虽然文涛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倒是得挺婉转地:“呵呵。三,谢谢你啊!你对二哥的这份情谊,二哥我心领了!可你看看二哥这个穷教书匠,拿着那个玩意也没有个什么用啊?!那玩意也费钱,一个月万数来块的话费,那得二哥四、五年的工资啊!你,你这不是害了你二哥吗?!我哪用得起呢行了,你也甭废话了,来,咱哥儿们喝酒。以后二哥有用钱的地方,你别打锛儿就成了!”
杜三儿自然是又拍胸脯、又打包票的,一脸的义气十足。
到了中午的时候,文涛已经在学校里办理好了一切的停薪留职手续。
这么快的效率。一者是出于文涛急于想跳到商海里,狠狠一笔猛财,让那些学校里狗眼看人低地领导们,知道、知道他文涛的本事,也让家里的老老少少们,特别是自己的那个势利眼老婆,晓得他文涛也不是光吃不练的“窝囊废”。
二者,也是学校的领导们。早就把文涛视为一块“鸡肋”了弃之不敢(人家后面毕竟有文老爷子在撑着呢。虽然人家不轻易话,可谁敢直接无视之呀用之难当重用(文涛干脆就连班度不上了,还怎么用啊头疼得也是在不行。现在好不容易这尊神,自己提出要停薪留职,那自然是巴不得赶紧起身呢!当文涛走出有关领导的办公室的时候,那些人心里甚至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啊呀,终于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而文涛也是有一种鱼归大海、鸟上蓝天的感觉。
所以,他一从学校出来,尽管已经到了中午地时分了,连家也没有回去,直接就奔自己的妹妹家来了。
“丽丽、丽丽,今天给二哥闹几个好菜,我今天中午不回去了,和永成痛痛快快地喝几杯。啊呀,总算解放了,心里可真痛快呀!”
一进门,文涛不管不顾地就大声嚷了起来。
此时,吴永成正抱着女儿敏在客厅里看动画片,文丽则钻到厨房里准备午饭。
“二哥,你不回家,二嫂又和你闹怎么办?!她可是最反对你喝酒的。”文丽从厨房里跑出来,担心地道。
文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哼,你那个二嫂呀,她是嫌我官当不上去,钱挣不到!要是我像永成一样,给她拿回去百八十万的,她才懒得管我呢!“
文涛这倒是地实话。
前天,吴永成、文涛、高宝平、杜三儿四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当文丽的二嫂听到高宝平“检举”、“揭”吴永成和杜三儿在股票上挣了大钱,唯独扔下他,而自己只是开公司挣了几个醋钱(也够十几万了的时候,惊讶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什么,三个月挣了十几万,那还叫醋钱呀?!
她对于吴永成和杜三儿挣到的那么多钱,直接就无视了:那钱太多了,多得她想都不敢想了。
于是,在饭桌上,文丽的二嫂就鼓动文涛也辞掉那个工作那才是一个月只能挣到一醋钱的哪!
到了这个时候,她似乎马上就忘记了,之前她可是坚决不同意文涛下海经商的谁敢保证跳下去会不会被淹死啊!起码现在一个月一、二百地工资。那是百分之百地把握。
她也忘记了,就在饭前的时候,在家她和文涛为了他不上班地事情。正寻死觅活地大闹呢!
所以,一想到这里,文涛就对他的那个老婆心里充满了鄙视:刚结婚的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么世俗啊?!那会儿多么单纯的一个姑娘,怎么现在居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文丽,你到下面的饭店里买几个热菜吧。”吴永成随手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一包中华香烟,扔到了文涛的跟前,让他自己动手。他自己可是在文丽的强制下。基本上做到戒烟了。
“嗨,中华呀,二十多块钱一包呢!这可比我平时抽地二块钱一包的北京强多了!到底是有钱人哪!”文涛拿起来,顺手就叼到嘴角一只,感叹道。
“二哥,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连这个坏毛病也沾惹上了?!别抽了,吴永成才刚刚戒了烟,对身体不好的。”解下了围裙,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见文涛这个样子。马上过来干涉。
文涛自嘲地:唉,那段日子心里难受,这不,就靠这玩意和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了!到现在,还真离不开它了。好东西呀,它什么时候也不会嫌弃我的!”
吴永成和文丽听得心里都是酸酸的,一想,也是这样啊!那段日子也够难为文涛的了!一年多啊,换谁也难以做到心平如水啊!
“文丽,你把敏送到妈那边今天中午咱们和二哥好好聊一聊,陪他解解闷。”吴永成抬头嘱咐文丽。
文丽也默默了头,由着二哥满腹心事地吞吐着烟雾。留职手续之后。具体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什么打算没有?!”
文丽走后,吴永成也着了一只眼,陪着文涛一起制造着污染。
“什么打算?!”吴永成的这句话,还真把文涛给考住了。
是啊,自己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以前没有辞职的时候,光看着别人财,自己不服气了!也想着自己能走出校门地时候。一定也会像别人一样。甚至于比他们还要要强,起码一、半年。也能挣个百、八十万的。
可选择正二八经自由了,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从哪里下手,文涛却感到迷茫了。
是呀!自己能干写什么呢?!
在学校四年的专业,自己是学的政治,这玩意到了外面的这个商海里,好像用不上多少呀!野人没有哪一个私人企业,需要自己去当政委的!
要像吴永成他们一样炒股票吧,可自己家里的那几千块钱,估计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啊!
要不,到大街上摆个摊什么的?!
不行,那也太掉份了!太辛苦不,脸面先是个大问题哪有文家的二公子、一个大学教师干那种事情的呀!就是能拉地下那个面子来,可一个月又能挣到多少钱呢?!
唉,又想挣大钱、又想风风光、体体面面的生意,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能找一个啊!
到了这个时候,文涛才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想得有太天真了?!这大街上也不尽然都是金子、银子的,等着自己弯腰去捡啊!
文涛苦恼地摇了摇头:“永成,这、这,我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有能干什么了!要不,你给我那个主意吧。”
这时,文丽也从外面拿着几个热菜回来了,见二哥满脸愁苦地样子,心里马上就心疼了。
之前的时候,文丽在心里也为自己的二哥考虑过这个事情,可她苦思冥想了两个晚上,也没有给二哥想出一个好办法。
难哪!古人,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一个大学教师,贸然从象牙塔里跑出来,要想一下子做出来什么大的动作,那就更不容易了。
“五儿,要不你帮二哥像个办法。你在社会上比二哥见识得多啊!实在不行地话。就先让二哥跟着你学着搞股票吧!”
文丽这是第二次向吴永成提出这个问题了。
吴永成轻轻地摇了摇头:“股票市场赌博成分太大,我也摸不清这个东西。这一次也纯粹是侥幸而已,二哥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个。再。过几个月,我也就把手中的股票都要抛出去了。”
吴永成地这是实话。
股票这种新生事物,政府刚开始地时候,是把它作为搞活国有企业、实现国有企业三年脱贫解困目标地工具。再后来,就把一批经营不善,甚至于难以为继的国有企业推荐上市。
而国有企业则把行股票,当成了筹集不用归还本金地廉价资金的主要渠道,欺骗上市、包装上市、公关上市、改(为股份)制而不转(换经营机)制等曾经风靡一时。
部分上市公司及其母公司。干脆把股票市场当成了提款机;不法的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认为股票市场就是实现一夜暴富的场所,于是联手坐庄、内幕交易、操纵股价、诱骗中投资者等违法、违规行为等屡禁不止。
没有一个良好地心态,那是根本不能去碰它的。
虽然,吴永成自己拥有一个强的作弊器(先知先觉),可吴永成担心文涛吃到一甜头之后,自我膨胀,在股市上盲人摸象,那自己可就真害了这个妻哥了!
在股市上,栽倒的不止是少数的几个人啊!
“那。你,我二哥该做什么呢?二哥当初下海可是你鼓动起来的,这会儿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文丽娇嗔着瞪了吴永成一眼,那意思是:你要是敢撒手,咱们可就是新帐旧账一块算了!
“呵呵,我哪有过不管的!”吴永成笑着先给文丽兄妹两个吃了一颗定心丸,接着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二哥也可以这两天好好想一想,你想干什么,起步资金的事情。有我来考虑,这你不用担心。
二哥,其实你自己看不出来自己的优势地,你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社会关系。这是一般平民百姓们无法比拟的。
如果你想搞进出口贸易的话,手续可以让高宝平给你帮一忙,我也可以为你在南方、东北找一关系,那里我都有同学的。”
“东北不准你去,除非是我和你一块走!其他的地方我不管你!”文涛还没有搭腔,文丽先开口了,完,还剜了吴永成一眼。
唉。这文丽以前好像不怎么吃醋的呀!怎么现在已学会了这一招。就抱着大罐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
吴永成无语了:这还真是防微杜渐到这这种地步了?!
文涛此时哪有心思理会妹妹和妹夫话中的言外之意,他连自己的苦恼也解决不了呢!
愁苦之下。文涛端起一杯酒猛然灌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永成、丽丽呀,怪不得人家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到了这会儿,我才觉得自己真是一用也没有啊!这也难怪你二嫂看不起我!
永成,你刚才的那个什么进出口贸易,我压根就不懂得一,我大学地四年专业,学的就是什么政治经济学、马克思主义哲学,那懂得那个呀?!要是当初像你一样,学了对外贸易,那就好多了!”
吴永成顿时汗颜不已:实话,他们那时候虽然是学的对外贸易,可当时的那种环境下,又能学到多少有用地专业知识哪?教材也都是文革之前的,对于现在的新形势,那是一也不管用的。
再,自己学校毕业之后,也一直从事着与专业无关的职业,学校里学到的那一启蒙知识,也早就还给了老师了。那一纸大学文凭,充其量,也就是为参加工作、脱离农村,担当了一块“敲门砖”的作用。
“二哥,要不这样吧。我倒是给你想了一个项目,大哥大和传呼机现在挺热门的,在北方地区也是刚刚兴起,在一段时间内那是绝对不会落伍地。要不,你就开一个通讯专卖店,专营大哥大和传呼机,我先给你提供一百万地投资,你考虑一下,看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