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五儿,你在哪里啊?”
吴永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开始给自己的儿子输血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吴家妈妈的声音,随即病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了。
“爹、妈,你们怎么也来了?”
吴永成诧异地望着从门口先后进来的吴家两位老人。
“你和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过来看一”吴家妈妈一边,一边抹着眼泪:“成那孩子在哪里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看来吴家两位老人现在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了。
吴永成原以为是自己三姐打电话通风报信了,可随即一想,三姐自自己开始为成输血以来,一直就陪伴在自己身旁,就一直没有工夫离开过,直到现在,还仍在自己的床头守候着自己呢!
但吴永成看见随在吴家两位老人之后而来的胡丽,就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不定就是胡丽刚才回家搬来的两位老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呀?!
“爹、妈,成还在急救室里抢救,不让任何人进去。我没有什么事情的,不用担心。”吴永成强努出一丝笑容安慰两位老人。
此时,吴永成的心里还在想:不知道胡丽是不是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文丽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回去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向文丽来解释突然冒出来地这个儿子地这件事情。万一单位、以及社会上的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又如何来面对?!
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保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也做不出来再像上一次那么抵赖的事情了!
就在吴永成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琴满面泪痕地推开门进来了,她刚才是和医生们打探抢救成的情况去了。
这个时候,医生们已经给急救室里,拿进去从吴永成身上抽出的二百毫升血浆了。
“叔、婶,你们过来了!”李琴看到吴永成病床旁地吴家两位老人。心虚得先打了一个招呼。
吴家妈妈看见李琴进来了,这气就不打一处出,朝着李琴就冲了过来:“李琴你个死女子,你看看把我家五儿害成个啥样子了?!啊!你、你、你还算是个人吗?!”
李琴哭着冲着老人就跪下了:“婶,这不怨五儿,都是我的错,我下贱,我不要脸,是我勾引的他。你老人家要杀、要打,就冲着我来吧。只要能把成救过来,我就是死也心甘了!”
吴家妈妈听见李琴提到了成。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跌坐到地上,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啊呀呀,我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让我家的五儿摊上了这么一回事,这要是回到了村里,我可怎么去见楞虎他妈呀!我怎么向我的亲家们交代呀!!你,你这个死女子。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下了这样的丑事呀!”
“哎、哎、哎,这是医院,请你们安静一好不好?!”给吴永成正在抽血的护士皱着眉头制止她们:“有什么事情,请你们出去讲,好不好?!”
吴永成地三姐吴永霞赶忙过来,先把妈妈搀扶起来,责怪她:“妈。这事情已经做成这个样子了。成还在里面抢救着呢,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不好吗?!干么要在人家医院闹这一出呢!”
“五儿妈。你要是觉得难受,你先回家我在这里照应着!”吴有德老汉阴沉着脸,目光冲着地面开口了。
吴家妈妈有气没处出,伸手冲着搀扶她的三闺女头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老三也是个死人哪,这件事情你早就看出来了有不对,为什么像个哑巴似的不吭气?!要是早把这个事情揭开了,成还会自己上学让车给碰了吗?!那么地孩子,遭那么大的罪,你心里就看着舒服?!老三,我告诉你,成要是没事,咱娘们两个也就算了,要是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娘这一辈子都和你过不你可给我听好了!!”
三姐忍着一肚子的委屈,极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劝告着妈妈:“妈,人家这是医院,有什么事情,咱回去再,啊!你就是想打我、骂我,咱也等到回到家里再。”
吴永成实在忍不住了,强支撑起身子对吴家妈妈道:“妈,这不关我三姐的事,你要骂就骂我吧。我三姐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吴家妈妈见吴永成要强起身,心疼得连忙疾走几步,压住他:“你快躺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等回到家里再慢慢收你。”
三姐把还跪在地上的李琴扶了起来,声地安慰她:“我妈就是这个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可你们做的这件事情也太丢人了,换作谁心里能舒服了?!”
李琴红肿着眼睛,感激地冲三姐抽泣着:“三姐,我知道,这事是我做得下贱,与五儿一关系也没有的。今天要不是成出了这个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拖累五儿地。你们放心吧,只要成出了院,我一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见五儿的面!”
“走?往哪走啊?!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带着成能到哪里”吴家妈妈气恼地道:“再了,你有家有汉的,一走不是害的人更多了吗?!哪也不许去,你就乖乖地和三女子在一起吧,只要有我吴家人吃的一口饭。就少不了你们娘儿俩地!我还担心你跑出去。祸害了成哪!那可是我吴家地亲骨肉!”
吴家妈妈的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来到这里地真正目的认孙子!
自从她看到文丽生了一个女孩以后,也知道像吴永成、文丽他们这种干部家庭,按照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就只能生育这一个了。
当时,虽然老人嘴上不什么,可心里却是不出的难受:她担心吴家会绝后呀!在农村,不管你家有银钱千贯、良田万亩。可如果没有一个传宗接代的,那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虽然,这会儿是新社会了,时代不同了,可人们的这种老观念可并没有改变多少。
自从三女子悄悄地给她透露过,成极有可能就是五儿和李琴的私生子之后,老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半空中掉下来个吴家的亲孙子,这是大大出乎老人预料的事情,吴家因此也不需要担心没有后代来接续烟火了。此为大喜。
可这个孙子来路却是非常令人难堪,他并不是由自己的儿媳妇所生育的,是自己的儿子和人家本村有夫之妇勾搭成奸、而产生的一个孽种。此为羞辱。
在农村来,男女之间勾勾搭搭虽然并不少见,可那都是被视为败坏门风的丑闻。好人家地子弟,那是绝对不敢干那种事情的。也只有那种不好好过日子的二流子,才会无视众人地谴责,干那种伤风败俗的勾当。
可他吴家祖祖辈辈以来,在左邻右舍的几个村里,那是没有人提起来不夸奖、不羡慕的好人家啊。他家五儿又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好后生,可眼下偏偏就是五儿做出了这种令人戳着后脊梁骨骂的丑事,你,老人心里能不羞愧吗?!
吴家妈妈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根据成现在的年龄细细推算出来,李琴勾引五儿的时候,还是在五儿大学没有毕业地时候呀!
这个千刀万剐的狐狸精。可把他吴家祖祖辈辈留下的好门风都败坏了!
可在那个时候。吴家三女子再三叮嘱吴家妈妈:关于成是自家亲骨肉之事,千万不敢露出半风声。要不然文丽这边可就没有办法交帐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慢慢再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揭开。
吴家妈妈也只好就这样痛并快乐着,连自己的老头子也没有敢告诉,生怕他责难五儿的时候,把这个秘密败露出来。
可没有想到,当揭开事情真相地时候,居然是她地五儿和自己的亲孙子,要遭受这么大地罪。
老人眼看着五儿的血被一滴一滴的抽了出来,那简直比抽她自己的血、挖她自己的肉还要心疼呀!
可老人家又不能上前阻止,那可是在救她的亲孙子呀!
到了这个时候,老人哪能不气恼、哪能不伤心哪?!知道这件事情?”吴永成见吴家妈妈坐在一旁不住地抽泣着,便问站在门口的胡丽,想法引导老人往别的方面想,以此来减轻老人的伤心。
此时,四百毫升的血浆都已经送了进去,吴永成胳膊上的针头也已经拔出来了,但他还在病床上躺着,以防万一急救室里成还需要输血的话,他再准备冒一把风险。
唉,没有办法呀,谁让这种Rh阴性aB型血,就像大熊猫的血一样稀少、珍贵呢!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抗了。
他觉得自己欠那个有爹生、没爹管的孩子的太多了!!
胡丽嗫嗫地道:“我和刘接叔和婶的时候,只成被车撞了,需要输血,医院没有合适的血型,你在医院给成抽血
胡丽的本意是不忍心看到吴永成被大剂量的抽血,情急之下,才抽空让司机刘伟,拉着她跑到吴永成家,去给两位老人通风报信。
可没有想到的是,两位老人来到医院之后,反应这么激烈。这会儿她自己都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做了。她不知道吴永成会不会因此而彻底不理她了!
“哼,你还有脸提人家文丽。”吴家妈妈脸一沉,一指头在吴永成的额头上:“人家文丽听你在医院给成输血,着急得马上就要跟车过来,是我拦住她让她在家里和孩子呆着的。要不然,你媳妇到了医院看到这个样子,能把她活活气死!我看你回去以后,怎么向人家你媳妇交待吧!”
吴永成苦笑着,心里想:能怎么交代呢?实事求是地如果文丽能原谅自己的这件荒唐事,以后的日子还是要继续好好地过的;万一人家不肯原谅,那也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拉下的,自己收呗!
“好了,总算没有多大事了。”
就在一家几口面面相觑的时候,那个负责主治成的张医生满脸喜色地闯了进来,向大家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医生、医生,你是,我儿子没有什么事情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不需要再输血了?!”门口一直提心吊胆焦急地等候着的李琴,听到医生这么,情不自禁地扯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对,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没有多少生命危险了。只是孩的腿被撞骨折了,还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才能离开。孩一会儿就要回到病房了,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他。”张医生到这里,转身对依旧躺在病床上的吴永成道:“这次也多亏了吴书记了,你这次被抽了四百毫升血,回去以后也得静养个三五天,注意,这一段时间千万不能做重一的力气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