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丽结婚的消息,吴家的人们早在今年前半年,就为了这一天,早早地开始准备了。特别是吴永成的妈妈,早就按照永明县的习俗,给女儿缝好了两床新被子、新的红棉袄、棉裤,等待着闺女出嫁的这一天。
可就在国庆节之前,吴永丽就给家里打回来电话,因为单位这一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所以他们就不准备回家举办婚礼(无论是她的娘家J省,还是李占林的老家山东省),他们只在单位领取结婚证以后,把两个人的铺盖卷搬到单位的单身宿舍,就算成礼了。等过年的时候,再利用婚假到双方的父母家中去拜年。
吴永成的妈妈听到四女子的这个消息以后,气的在家里嘟囔了几天:“就没有见过这样不害臊的死女子,哪有连娘家人也不要,就悄悄地跟男人睡在一起的?她以后还回来见人吗?!不行,不管怎么,咱那一天必须到她单位去。结婚的时候,没有娘家人在场,会让女婿欺负一辈子的。女人家就这么风风光光一次,哪能连个酒席也不办,就算嫁人了哪?!咱家的女子又不是嫁不出”
吴有德老汉心里起初也是觉得挺窝火的:儿子吴永成去年结婚的时候,就是响应什么新式婚俗,搞了一个集体婚礼,家里也没有好好地办一办,不过,总算当天家里的人还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乡下该履行的跨火盆、拜天地的仪式也都没有落下一项;可这个死女子干脆连家也不回。直接就跟人家走了,这算是哪门子地事情呀?!
可到了后来。老太婆实在唠叨的紧了,连他也忍受不住了。就把一肚子地火到老伴身上了:“你你一天到晚唠叨个啥呀?孩子们现在都大了,凡事应该以公家的事为大,总不能丢开公家地事情,专门跑回来一趟吧?哼,真是妇道人家,头长、见识短。你你哪来的那么多封建迷信哪?还什么没有娘家人在场,会让女婿欺负一辈子?!哼!五儿去年结婚的时候,亲家那边就没有过来一个人,你看文丽那闺女受咱五儿的气了吗?”
“那是咱家五儿仁义,你满世界有几个男人。能像咱们五儿一样啊?”吴家妈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接火的对象了,满肚子的话一股脑全砸了出来:“你以为五儿和文丽在去年参加那个劳什子集体婚礼,就好得多吗?要是在咱们村里气气派派的办上个几十桌酒席,五儿家媳妇子今年还会把怀上的孩子流掉吗?那可是一个成形的男孩呀,白白胖胖的一个大孙子。啊呀,我地命咋就那么苦啊,我的大孙子吆……”
吴家妈妈到这里,又触到了心里的那一块心病,一伤心,坐到院子里。一拍大腿,呼天喊地地又哭起来了。
吴有德老汉被老伴哭得也心酸起来了,悄悄地摸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出门去找二女婿马林了。他要马林给自己的儿子吴永成打电话,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在国庆节的那天,赶到北京去为他四姐办两桌酒席。林雷
偏偏吴永成接到二姐夫打来的电话时,县里已经安排好在国庆这一天。为县里和部队合作的那个煤矿举行剪彩仪式,北京的客人和地区的领导们已经都通知了,到时候他这个一县之长不到场地话,那可真是不过去了。
可吴家老爷子也撂下了一句狠话:“不管你有天大的事,那一天你也必须到北京去。给你四姐当一次娘家人。你连这个也做不到的话。那你也就一直在外面当你的县长吧,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
既然吴老爷子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吴永成也只好苦笑着照办了: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吴家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吴家老爹用这种口气和他话,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两位老人来,那是相当重要的。
可县里这边的剪彩仪式那也是不能缺席的,吴永成在这种两难地选择之下,考虑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个比较行得通的办法。
国庆节这一天,位于石占头乡的永明县煤矿十多的时候,煤矿剪彩仪式举行完毕,吴永成也没有继续参加下面地活动(全体参加人员到永明县招待所就餐),和县委书记岳岚打了一个招呼以后,等上早已经在县委大院等候自己地、二姐夫马林的那辆挂着军牌地上海轿车,和马林一起疾驰向省城。
前一天的时间,吴永成已经通过鱼湾村在省城的办事处,用永明县委的名义,定了三张飞机票,两个半时的时间绝对可以赶到飞机场,这样,到下午三左右,他和自己的三姐吴永霞、二姐夫马林就可以到达北京、完成给四姐结婚当娘家人的光荣使命了。
途中的一切正如吴永成所料,还算顺利。中午一左右,他和马林赶到了省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三姐吴永霞接上,一起飞赶到飞机场,等下午四钟的时候,吴永丽的三个娘家人,就已经坐到了打扮好准备做新婚洞房的、吴永丽的单身宿舍中了。
“啊呀,二姐夫、三姐、五儿,你们怎么来了?”
尽管吴永丽告诉家里不用来人了,可是作为一个姑娘第一次经过这种事情,总是心里觉得特别不踏实,当她在这个时候,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娘家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时,心中那份激动和狂喜那是可想而知了。
“嘿嘿嘿,我们敢不来吗?”马林挂着一脸的怪笑,望着自己的姨子:“五儿今天县里还有重要的工作,可你爹下令了,要是他胆敢不给你当娘家人的话。以后就别想进吴家地家门了!”
吴永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湿了:“五儿,是不是因为四姐地婚事。把你的工作也给耽误了?爹这人也是老糊涂了,连个轻重缓急也分不清楚。要是我们单位这两天能走开地话。难道我们两个就想这么草草地办事吗?!可这么一来,反倒把五儿的工作给耽误了。”
“四姐,你别这么。”吴永成望着四姐的眼睛,真诚地:“没有爹的那句话,我也要千方百计地赶到四姐你这里来,今天是你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哪能缺少了你弟弟我的祝福哪?更何况,今天我的使命还很神圣,代表着一家之主。就连二姐夫和三姐,也都得听我的。好不容易有翻身做主的这么一天。你我能错过吗?”
吴永成最后的两句话,把本来已经很沉闷地气氛一下子,调剂得活跃了起来。
吴永成的四姐此时的情绪本来很伤感,顿时被逗得破涕为笑:“这个死五儿,当了县长的人了,怎么还是油腔滑调这个样子啊?连一句正经话也不会。”
“来,五儿,你过来,让三姐好好地看一看、你这个咱们吴家的家长。你长了这么大,三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是咱们的家长哪?!”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不怀好意地坐在那里冲着吴永成勾了勾手。
“那、这个家长我还是算了当吧。”吴永成假装害怕得样子,往后缩了缩:“二姐夫,要不我还是让贤、你来给咱们当这个家长吧。我好像有压不住阵脚。”
吴永成的这个样子,把大家也都逗得大笑了起来。
“你们什么哪,这么热闹啊?!”
就在吴家几个人嬉闹的时候,新郎官李占林听吴永丽的娘家人来了,急忙也放下手中地工作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吴县长、马支书。还有这位……,啊,大家都来了?!”
吴永霞噗哧地一下子笑出声来:“啊呀,我妹夫,你到了现在了。难道连个三姐也不想喊吗?还这位呢?!”
吴永丽也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三姐。别理他,他读书都读傻了!”
李占林正和站在门口旁边的马林刚刚握过手。又伸手向吴永成走去,听到她们姐妹俩善意地嘲讽自己,尴尬地扶了扶眼镜:“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没有适应过来、还没有适应过来。下一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李占林的窘态,又把在场的几个人逗得捧腹大笑起来。
吴永丽悄悄地踩了他一脚,低声:“你胡什么呀?你还准备接几次婚?还下一次呢!”
吴永成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微笑着走过去,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四姐夫,你就别下一次了,这种事情咱们一辈子一次就可以了,还是现在重新改口吧。咱们现在就成了一家人了!”
“对、对、对,还是吴县长、不、不、不,五儿得对。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李占林感激地冲着吴永成笑了笑,对这个给自己解了围的舅子,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好感来。
本来李占林并不是一个木讷的书呆子,只是今天适逢自己人生中一大喜事,可以是高兴得昏了头了,一进门思想上也没有准备好改口,以前习惯性地称呼,就吐口而出了,又被泼辣的妻姐吴永霞耍笑了半天,这思维也就更“短路”了。
“四姐夫,我四姐今天就算托付给你了。这一辈子,我祝愿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幸福美满。”吴永成收起刚才那副戏虐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地叮嘱李占林。
“五儿,你放心吧,也请大家放心。我李占林这一辈子也不会辜负永丽的。”李占林也很认真、很真诚地盯着吴永成的眼睛道:“即使我不能给永丽许多财富,但我能用心给她一辈子地幸福。”
“好,四姐夫,我记住你地这句话了。你要知道,这句话不是用语言简简单单地出来的,那是得用一辈子地行动来付出、才能实现的。”
李占林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简单地只了一句话:“我会的!!”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被这两个男子汉的话给深深地感动了。
“占林……”吴永丽深情地抱住了李占林的那一只胳膊,潮湿的眼睛中溢出来的,都是幸福。
本来按照吴永成的意思,在晚上的时候,由他来掏钱,在外面的一家酒店中订一桌酒席,为四姐和李占林举办一个简单的婚宴。可被李占林坚决地否定了。
“没有那个道理的。五儿,这个绝对不行。今天是我和永丽大喜的日子,大家能从那么老远的J省专门赶过来,只能是我来招待大家。要不然,别是永丽了,就是这一辈子,我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五儿,你就别和你姐夫争了,他的对。今天这顿酒席就得由他来负责,他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嘛,哪能让娘家人办酒席哪?!”吴永丽也紧紧依偎着李占林道。
“那,好吧。四姐夫,这个就听你们的。不过,晚上是不是把你们单位的领导和文丽的妈妈,也一起请出来呢?”吴永成怕四姐和李占林这两个书呆子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特意提醒他们:“我听,人家还算是你们两个的媒人哪!可不能新人娶进门、媒人丢一边呀!”
“对、对、对,还是五儿想得周到。”李占林忙不迭地答应着:“我们单位的领导我这就和永丽去请他们,至于文丽家里的人嘛……”
“四姐夫,你们忙你们的丽家里那边由我去一趟。文丽前天正好也回家了,我让她陪着她父母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