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对永明县的两位主要领导笑着:“岳书记,你找我有事请?我那边还正忙着呢!吆,吴县长,你也在这里呀?怎么这几天政府那边的工作不怎么忙了”
操,你丫的还会人话吗?再怎么,我也算你的领导,有你这么话的吗?吴永成当时听着王彪的这句话,就好象吞进去一只苍蝇那么恶心:你丫的不就是“忙”了这么几天吗?怎么就张狂得不成个样子了?真是典型的人得志。怪不得古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呵呵呵,王彪同志,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穿得这么洋气呀?!”岳岚书记没有计较王彪语气中的那一不逊,反倒笑呵呵地打趣他。
吴永成这才注意到了,果然今天王彪打扮得不同一般,就好象要出席什么重要的外交谈判会议似的。只见他身着一身黑西装,扎着大红的金利来领带,脚下的黑皮鞋油光铮亮的连苍蝇爬上去,也得滑下来。
“岳书记,你这个呀。”王彪显摆似的,抻了抻西装的袖口,矜持地:“这套衣服是前几天的时候,一位朋友从广州给我带回来的。要呀,这西装穿在身上就是精神。岳书记、吴县长,你们两个也应该闹一套,别老土似的,老是穿着那中山装、夹克。领导嘛,就要像个领导的样子。你们看人家中央的领导,回见外宾的时候,都是西装、领带的,那多有风度。改革开放十年了,你们的观念也得改变改变了!”
吴永成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心里给了那丫地一个大大的鄙视:照你这么。改革要是光换一套西装,就算完成了的话,那也就用不着大家这么费力气了。真是太浅薄了,你好歹也算曾经是一个地委书记的秘书哪。就这水平,也太丢咱秘书们地脸面了。就你身上的这一套行头,还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收刮的民财呢!
“呵呵呵,王书记,咱们今天也不讨论这个西装与改革的联系了。把你叫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岳岚书记也不想再看着王彪穷得瑟了,示意他坐到一旁的沙上,接着对他:“刚才。吴县长提了一个建议,我也觉得很不错。这个、这个,就是准备在咱们那二百套单元楼房中。拿出十套楼层好、面积大的房子,专门分给咱们永明县以前获得过全国劳动模范、省级劳动模范,或者是先进工作者。当然,对于那些曾经给我们永明县做过特殊贡献的老同志,也应该有所考虑,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不太合适吧?总共就有二百套房子,楼层好、面积大的也没有多少。一下子拿出来十套,是不是在群众中那个影响就有……再了,就眼前地这房子,连在职的干部职工们的住房问题呀难以解决。离退休地干部就不用……”王彪的第一反应马上就是否决,不过到后来,他看到岳岚书记和吴永成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随即变过话头:“嗨,你们两个是领导。只要你们觉得合适,我这边是没有一意见的。只不过增加了一工作难度而已。这个,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我们尽量克服吧。”
“王书记,是不是咱们的这二百套房子已经都分配出去了?”岳岚书记对王彪如此不上道有不满意了。皱着眉头问他。
“这个、这个……”王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岳岚书记的这个问题了。是没有安排好吧,在他的心目中。已经答应了不少的人,有的甚至连具体地楼层、面积也确定了;是已经安排好了吧,可他们分房领导组连一个具体、详细的分房方案也没有拿出来,供县委常委会议研究讨论。最后只好心一硬,回答:“还没有分配出去,只是、只是有了一个草案。”
“是吗?那我怎么就听不少群众们,咱们县里的这二百多套房子,就都已经分配好了,甚至于一些人连他们的楼层也都知道了?“岳岚书记很不满意王彪的这个回答,干脆又追问了一句。
“嗨,群众地话你也能信呀?!”王彪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咱们县里的分房具体方案,还没有比较成熟地拿出来,这房子怎么分呀?!”
“王书记,你这句话就得太没有政策水平了?”吴永成马上抓住他的这个话柄,反驳他:“什么叫群众的话你也能信?党的三**宝之一,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我们应该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这样才能搞好工作。”
“好、好、好,吴县长你地对。这句话就算我口误、口误。”王彪见永明县地两个主要领导苗头直冲自己来了,赶忙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岳书记、吴县长,那十套房子我完全同意留出来,要是不够的话,咱还可以再挤出几套来。老同志嘛,那是咱们党地宝贵财富,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岳书记,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过去工作了,我办公室还有还几个同志等着哪!”
“王副书记,我希望你能尽快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住房分配方案来,这个方案拿出来以后,先上县委常委会议通过以后,再开始具体实施。”岳岚书记此时的话已经得相当不客气了。
一般来,在官场上平时对职位的那个“副”字是省略不提的,现在岳岚着重出来王彪的这个“副书记”,可见他这会儿的心情那是相当低不痛快了。
王彪一边起身离开岳岚书记的办公室,一边满口答应着:“岳书记,你放心吧。这两天我不停地接触下面的同志们,就是要掌握比较可靠、翔实的第一手材料。啊呀,这个方案一时间还真难以拿出来,大家你的也有理。他的也正确,真是众口难调啊!我们分房领导组尽快加快进展吧。”
目送着王彪离去地背影,岳岚转身对吴永成:“吴县长,我真后悔当初让王彪同志来负责这个分房工作。这个同志办事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暂且先让他负责几天吧。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重新想一个别的办法。目前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吴永成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着王彪实在搞不下去地时候,再出来替他擦**了。
不过,有一主导思想吴永成是很明确的,那就是绝不允许王彪把这次好事变成坏事。真要是因为这二百套房子,搞的全县的干部群众们天怒人怨的话,那还真可惜了县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这近二百万元了。
王彪并没有因为岳岚书记和吴永成和他谈过那一次话以后。就开始变得有一收敛,反倒是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连书记和县长有什么事情也得看他的眼色了。更加有一变本加厉起来了,或许是他认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缘故吧,整天价在县委大楼里变得更加不可一世起来了。
作为县分房领导组地副组长李宁平为这件事情,曾经专门找过吴永成诉苦。
“吴县长,我并不是眼红什么,只是觉得王彪也有太不象话了。既然是县委指定由我和他两个人共同负责分房这件事情。可我找过他几次,想和他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更好地完成县委交给的这个任务,可他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推脱。我就不明白了,这段时期他忙些什么哪?
难道他这个分房领导组的组长,就是一个挂虚名地?要是这样的话。那也行,先期的工作先由我来着手,总得先拿出一个分配方案的草案来吧?可他又什么,我这边纪检工作很紧张,先不要我插手分房的事情。如果他认为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事情,他会让县委办的同志来通知我的。我就闹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吴永成这会儿能对李宁平什么哪?只能是安慰他,王彪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办吧!
不过,有一吴永成倒是注意到了。
自从那天他吩咐了政府办的王平主任。要求行政办加强对门卫室的夜间管理以后。楼道里半夜也再没有听到过那些乱七八糟暧昧地响声。这一让吴永成心静了不少。
但吴永成有几次晚上却注意到,王彪同志有时候也不在办公室住宿了。
永明县家不在县城的领导们。晚上住宿的时候,并没有另外的宿舍,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县招待所也没有给领导们单独开房间地习惯。这也是从前任县委书记李建军那时定下的一个规矩。
既然这样的话,吴永成就感到纳闷了:王彪的家在梁州地区所在地,他这几天“工作”忙成那个样子,也不可能擅自不请假就回家呀?那他不回来住宿的话,又能去哪里哪?
没过了两天,吴永成心中地这个疑惑就被解开了。
“叮铃铃、叮铃铃……”
吴永成正在熟睡地时候,突然被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吴永成迷迷糊糊地拉着床头地台灯,看了看枕头旁边放着的手表,此时时针才指向了凌晨的一钟。
这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打电话进来?!
吴永成连衣服也没有顾得上穿(好在正是夏天的季节,气温也不低),趿拉着两只鞋,一把抓起来还在拼命响着的电话。“喂,我是吴永成,你是哪里?”
“吴县长,我是公安局的王兵,出事了!”电话听筒那边传来永明县公安局局长王兵焦躁不安的声音。
出事了?吴永成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惊得没有了,原本还有浑浑噩噩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许多:公安局局长深更半夜打来电话,那就明出的事情不算了!
“王兵,你不要着急,先深呼吸一下,慢慢,出了什么事情了?”吴永成此时反倒头脑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已经生了,手忙脚乱的反倒更容易把事情搞砸。
那边王兵定了定神,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才接着向吴永成汇报了一个情况:“吴县长,不好了,今天晚上咱们县的王彪副书记让我们公安局的干警们,在一家旅馆里抓了现行。”
“什么,王彪被你们公安局的人给抓了现行?”这个消息差让吴永成惊讶得把手中的话筒也脱手扔了下来:“你们公安局的干警,怎么能连王彪副书记也不认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王兵那边也是后悔得直跺脚:“嗨,吴县长,倒霉就倒霉在这里了。今天出去查夜的几个人,不是我们的正式干警,是我们下面城关派出所招聘来的联防队员。
他们这些人平时哪见过王彪书记呀?!当时他们几个人进去的时候,王彪书记正和一个女的睡在一起,一个联防队员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的时候,王彪书记反倒甩了那个队员一个耳光,他们是侵犯了他的个人**权,要让我这个局长去见他。那几个联防队员以为王副书记是在吓唬他们,几个人当时就七手八脚的,收了他一顿。
等到收完,把他带到城关派出所以后,有个派出所的正式干警认识王彪书记,就悄悄的告诉了他们的所长。刚才也是他们的所长悄悄给我打来的电话,他也吓得还没有去见王彪书记呢!
吴县长,你这件事情可改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