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长,这次开府镇粮站的事情,对其他县直机关派基层机构,也是一个不的触动呀!”永明县的政府副县长牛德望很有感触地。
一旁坐着的县委副书记朱东升接口道:“哪有什么呀!不仅仅是咱们永明县,就是全省的粮食系统,这下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就从咱们县粮食局的李补顺来县委因为失职,罢免了他粮食局局长的职务;地区粮食局的张桂清也跟着开府镇粮站的这起案子沾包,丢了副局长的职务和公职不,还被送到了监狱里,我看估计也得判个八、九、十来年的,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全省粮食系统也在省委的一怒之下,开始了大整顿,听其他地区的粮食部门,也查出了类似开府镇粮站的事情,不少人也进去了,还撤换了好几个县的粮食局的局长,就连省粮食厅的厅长、分管业务的副厅长,也都背了一个党内严重警告。这回事情可闹得有大了!”
是啊,这也就是中国官场上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吴永成暗自感叹着:要不是永明县开府粮站生了这样大的案子,他力主依法严办;永明县县委、政府,又通过各个渠道向上级部门反映,J省的各大报纸、电视连篇登载,恐怕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轰动效应。
原来岳岚等人担心的曝光开府镇粮站案件、会对永明县带来的负效应,倒是没有出现。事以后,也没有那个上级领导对于某些地县委、政府给予一句微词,倒是梁州地委委员、地区纪检委书记金春给岳岚和吴永成打过电话,感谢他们及时通报信息,使地区纪检委及时地揪出了张桂清那样的一个大**分子。
岳岚在事之后,也听取了吴永成的建议,让县委宣传部火联系省电视台永明籍的记者胡丽,让她设法联系到了省报记者和省电视台的其他记者,就永明县开府镇粮站的这起案子。变换一个角度来报道以后,永明县县委、政府反而因祸得福,成为全省大力整顿基层组织建设的典型之一。这也是岳岚书记对吴永成佩服得一个地方:总是能把不利之处,借势而化为有利的事情。
“朱书记。虽然,开府镇粮站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那几个犯罪分子这会儿也就等地区中级人民法院择期判决、我们县秋粮征购任务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下一步在全县开展大力整顿基层机关作风纪律。好是大有必要地。”吴永成望着朱东升缓缓地,在县委内部分工中,朱东升是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历次整顿工作,无论是县级机关也好。还是农村基层也好,都能踏踏实实地开展,但是我们惟独就忽略了县直机关派往乡镇的那些单位。这一课我们必须得补上!否则。后面还有其他的站所会出这样、或者那样地问题。”
“对、对、对。吴县长考虑得就是周到。那我赶快和县委组织部的同志探讨、探讨这个具体的操作步骤。等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以后,我再拿给你和岳书记审阅。好。你们忙、你们忙!”朱东升连忙起身告别,他也看得出来吴永成和牛德望之间,肯定还有别地工作要谈。笑着和吴永成、牛德望,还有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平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好,牛县长,你继续下去。”吴永成目送朱东升走出办公室以后,才转头对永明县分管企业的副县长牛德望了头,示意他急促汇报。
在朱东升进来以前,牛德望副县长正在和吴永成汇报有关全县企业展方面的情况。
“那好,吴县长,我接着刚才地汇报,刚才我到哪了?”牛德望翻开自己面前的笔记了看:“对,吴县长,我刚才到了咱们县自从新一届政府当选以来,特别是在全县经济工作大会以后,乡镇企业那是蓬勃展,并且都已经6续投入生产,这都是你吴县长在全县经济会议上的讲话,给了大家极大地鼓舞……”
“牛县长,你还是主要存在地问题吧。”吴永成笑着打断了牛德望地拍马屁:“那都是县委、县政府集体领导的成绩,我个人又能起多大地作用哪?!”
“啊?奥,对,是、是、是,那我就一现在下面各乡镇企业存在的主要问题。”牛德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斟酌着合适的字眼吞吞吐吐地:“这个、这个,乡镇企业现在展的势头倒是很好的,可以是蓬勃向上。但是,这个、这个,也存在着一定的问题。根据我跑了不少企业经过调研,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咱们的许多乡镇企业,缺乏大量的技术力量,这也会大大局限他们的进一步展,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这个、这个,生存能力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吴永成明白了牛德望所的意思了:乡镇企业虽然是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提倡下办起来了,可是由于缺乏所需要的技术力量,这就必然导致了成立起来的这些企业,也会成为寿命极短的一个夭折企业,只能昙花一现地消失在永明县经济展的历程中。
唉,这牛德望做工作认真负责,各方面表现也都挺好的,就是这个做什么事情也是瞻前顾后的,一句话也得看人的脸色,这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一场运动中落下的病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能这也是那些老知识分子的通病吧!
嗯,这个问题是得马上解决,要不然那些刚刚兴办起来的乡镇企业,也会成为吴永成好心办坏事的半拉子政绩工程。
“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在我国地历史上,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的是西周初年,天下待定,当时,辅佐幼侄成王的著名政治家周公,为此而广揽人才,他‘一沐三握,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终于天下大治。此事还被后来的人们演绎为成语典故。即‘握吐’,也叫‘握吐餐’。”吴永成不是急于回答牛德望的疑惑,而是给他和王平不紧不慢地先讲起历史典故来了
牛德望和王平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年轻县长又是在卖什么关子?这和县里面的乡镇企业缺乏技术力量又有什么关系哪?!
吴永成也不吭气,只是微笑着望着他们两个呆的表情。他不能把什么事情也直接给他们都包办了,有的时候,只是给他们一个启。他也得通过各种办法来培养一批得力地助手们,要不然,事事他都一一躬亲,下面的干部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不动脑子、光会唯唯诺诺谈话的奴才们了。
“吴县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到外面去招揽技术人才?”王平到底办公室呆了多少年,也能揣摩出领导们地一心思。他试探着问吴永成。
“对。我们就是要想办法从外面招揽人才。”吴永成肯定了王平的猜测。接着进一步借题挥:“我们县才刚开始的时候,就过要‘搭台唱戏’。可是现在台子搭起来了,让谁来唱戏哪?自然是请能人来唱戏了,这里面的能人除了有一定经济实力地以外,就是那些有技术能力的人,他们才是展乡镇企业的主角,是中坚力量。”
“唉,咱们从哪里能请来人家有技术的能人哪?有本事地,都在大城市的那些国营大厂里,架子那可是大着呢!毕业的应届大学生,别是到那些乡镇企业了,就是咱们县里地国营企业,也不一定能分到几个。”王平有些泄气了。
“当年毕业地大学生就是能分下来几个,这会儿也不赶趟了。咱们就要从那些大城市地大厂矿中的那些工程师中想办法。”吴永成再次给他们明了思考地方向:“‘星期日工程师’你们知道吗?这件事情,在前几年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可是反响很大的。嗯,我记得好像是生在一九八二年的事情吧,当时,我还在北京上学。”
一九八二年的事情?牛德望、王平两个人再次相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都过去几年的事情了,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又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吴永成就偏偏记得,他也是在上任县长的这个职位以后,要大力兴办乡镇企业,这里面当时他就考虑到了技术力量的问题。凭着前世的记忆和读大学时看过的那些报纸,想到了那个“星期日工程师”事件,在八月份的时候,还专门跑到县档案局专门翻阅了当时的报纸。
当时的中国,国内的科技人员号称有800名,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闲置无事。新兴的乡镇企业则人才短缺,苏、锡、常地区,因而占尽了上海“星期日工程师”的便宜,成为上海智力及技术技能资源的强辐射区。
回顾“苏南模式”中七、八十年代萌芽和勃兴的大批乡镇企业,一方面催生了上海为数众多的“星期日工程师”的诞生,另一方面,它的展,也正得益于这些短期流动的科技人
在现在的二十一世纪,“招才引智”已成为各地在招商引资的同时,加快展经济的重要手段,而科技人才的灵活流动,以及他们凭着提供自身的知识、和技术服务从需求方获取报酬,也早已是人们见惯不惯的常态了。可在改革初期,在将近30年前,在计划经济体制背景下,很多国营单位的科技人员,是在偷偷摸摸的状态下,向乡镇企服务并收获报酬的,这些在职人员往往是星期六下午到乡镇企业,星期日干活,周一又出现在原单位上班,史称“星期日工程师”。在“星期日工程师”现象中,科技人才的命运,也是值得关注的焦。当时绝非个别的极端案例中,上海和武汉都有收取报酬的科技人员,被原单位告后以“受贿罪”送上法庭并判刑。
人力资源状况,是地方社会经济展的重要支撑,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有人:经济达地区正是占据了相应的优势,才有今天的成就;对于后达地区来,因为先天因素不足,如何吸引人才流入和留住人才,则面临着许多难题,又进一步影响了经济展。
在文革中被打倒的“臭老九”们,虽然在一九七八年全国科技大会召开后,迎来了科学的春天,但是技术创造活跃和用武之地有限之间的矛盾,固守本职拿死工资、和业余兼职靠技术挣外快之间的反差,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承担着风险。
“星期日工程师”直接获取现金报酬,在当时是极为普遍的,而远过这些人基本工资收入的兼职得来的钱,不仅烫手,有的工程师还为此付出了坐牢的代价。
一九八一年底,上海橡胶研究所助理工程师韩,在担任上海奉贤县钱桥镇橡胶厂业余技术顾问时,开出新产品救活了企业,却因接受该企业付予的3400元酬金,被以涉嫌受时的“韩事件”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一九八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光明日报》表《救活工厂有功,接受报酬无罪》,掀起了科技人员业余兼职该不该拿酬金的全国性大讨论。最后,中央政法委一锤定音:韩无罪!
解决“韩事件”,表明了党中央贯彻十一届三中全会路线、方针、政策的决心,表明了改革开放的鲜明立场和态度。在中央对“韩事件”定性之后,时任国家劳动部部长的赵守一,对知识分子利用业余时间从事第二职业等问题作了答记者问,明确表示可以领取适当报酬。中央到地方各大报纸都对此事作了报道。知识分子八时外从事第二职业成为合法。
“吴县长,是那么,可这不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吗?国家能答应吗?更何况,上海离咱们这里那可是隔着好几千里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