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白阿姨收拾完后,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时候,还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文艺节目如歌舞、访谈等也很少(春节联合晚会好象在一九八三年才出现)。电视台也很少.这里只能收到中央电视台和北京电视台,节目就更少的可怜,只有一些新闻节目和几部国外引进的电视剧,《大西洋第来的人》、《加里森敢死队》等。
这会他们正在看《大西洋底来的人》主人公麦克的紧张历险。
对这些老古董电视剧,我是不太感兴趣,要是《加里森敢死队》倒还能凑合。
我随手拿起一张搁在旁边桌子上的报纸,翻了起来。习惯性的先看看抬头日期,二月十五日的,不错,北京不愧是全国政治的中心,当天报纸当天到。
大致浏览了一下报纸内容,无非就是七九年己未年已要过去,八零年庚申年就要来临。
恩,庚申年,“庚申”这两个字咋这么熟悉,我随手放下报纸,若有所思,可怎么也就想不起来。苦思了半天,也理不出一头绪。
在前生,我对这些天干地支、乾坤八卦还有什么二十四节气,是一也不感兴趣。别看我在乡镇呆了十几年,有时连什么季节种什么庄稼,也不太能搞清楚。
没办法,一直在县城长大,实在是没兴趣去弄懂这些东西。看着就头疼。
“高叔叔,今年是什么年?”这个问题只能慢慢考虑了。
“今年是猴年吧?!”高叔叔答得也有些迟疑,看来他对这些也不太感冒。
猴年,庚申猴,我的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难道第一张猴票就是今年出的?
我急忙又拿起几张报纸,一张一张细细翻阅起来,看看报纸上有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在我的影响里一九八四年我在省城读书时,一张八分钱的猴子生肖邮票涨到了几块钱还不好找。应该是这一年行的!
终于在一张报纸的第四版右下放的栏内,找到了它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字:二月十五日,我国第一枚生肖邮票———庚申年猴票正式行。原作者黄永玉,设计者邵柏林,行量500万枚。
我抓狂了。天哪,二月十五日,今天可不就是二月十五日吗?
庚申猴,这可是好东西哪,八分钱的东西在八十年代后期涨到了几百块钱,这是因为国家从八一年开始,接连行了几套生肖邮票。集邮者才想起龙头老大庚申猴。大家从后向前一枚一枚寻找,在供求需要引导下,猴票价格就开始脱离了邮政资费的界限,向商品领域进军。当时八四年我在学校也是个集邮迷,每个星期都到邮市上转悠,看到有便宜的就买下,但也只限于一两角钱的,毕竟当时也在上学。对后来几十、几百块钱的猴票却是敬而远之——太贵。八分钱的的东西,卖那么贵!真是穷疯了。我心里狠很鄙视了他们一把。谁料到了九十年代猴票一路攀升,从几十、几百块钱一直涨到三千多,四方联涨到了一万五千元。唉,不是咱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后悔的我肠子都悔青了,你八四年,我以几块钱的价格,买上几十枚,到2005年抛出去,哪不就大了嘛,哪用得着穷困潦到,让老婆每天骂,以至于咱怨气冲天喝了醉酒闹了个穿越。不知现在老婆和孩子可怎么活?
唉,爹死娘嫁人,随他去吧!都怨那该死的、爱虚荣的、爱唠叨的臭婆娘,怎么不让她穿越到这,重尝一尝这年月受苦的滋味。她也是那个年月农民家出来的孩子啊,忘本哪!!!不是好鸟!
“永成,你是不是有累了,脸色不太好。要不先让保平带你去休息。”白阿姨见我脸上一会喜悦、一会哀怨,表情变幻不定,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现在好多了,咱们接着‘守岁’”。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坐直身子,恢复了常态。
“永成肯定是想家了。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高叔叔关切地。
“嘿,有什么想的?我要是能在外面过年,乐都乐死了。”高保平接口就道。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要是在外面过年,妈都能愁死,你还乐都乐死了。”白阿姨一指头捅到高保平的头上,“永成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想永成呢。”
“随口一、随口一。”高保平嬉皮笑脸跑到卫生间了。
听了白阿姨和保平的对话,我的鼻子一酸,儿行千里母担忧。
记得在我前生时,我在省城上学。母亲一接到我的来信,抱着先哭半天才看,两张薄薄的信纸,要看几天才宝贝似的珍藏起来。
而现在的妈妈,肯定也是正坐在大门外的圪塄上,边哭边想他的五儿呢。一行泪从眼里流下来,我悄悄地转身擦去。牵挂我的人太多了,我牵挂的人也太多了。为了牵挂我的人和我牵挂的人,吴永成啊,你没有任何借口偷懒,你也没有任何借口逃避。老天给了你机会,再不抓住你对不起任何人。我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无比的坚毅和自信。
时间到了二月十五日的零,楼下的鞭炮声大作,和远处的交汇在一起,传统中的一九七九年过去了,一九八零年新春来到了。
高叔叔对我们:“伙子们,去拿咱们的鞭炮,咱们也去迎接一下一九八零年。”
(对不起各位大大今天写了一半时,突然让去开会,只好先这一。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