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带着鱼湾区的胡云珍、吕平以及他的二姐夫马林跑了一圈后,收获颇大,不仅顺利地和J省农业大学达成了联合办学的意向由鱼湾村提供一切教学设施,农业大学负责师资力量,学员来自于永明县范围内,学员毕业不纳入国家统一分配之列,教师补助由鱼湾村负担;而且马林带的那一瓶山泉水,经过专家鉴定,竟然是国内和世界上罕见的、和含量较高的水质。他们一行人简直就像讨吃的在大街上拣到了金元宝那么兴奋。
特别是吴永成,他知道原吴起镇和鱼湾村是属于一个地下水系,如果鱼湾村的水极具有商业价值的话,那么整个原吴起镇范围内,也存在着大量的可利用水源。他马上打电话给区委会办公室,让原吴起镇的副镇长、现在区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雷泽明,马上到区委会紧靠着的薛公岭山上,找一处山泉取水样后,送到省城来。
结果不出吴永成的意料,两种水质的化验结果惊人的相似:从疙洞村取来的水样中的和含量,甚至比鱼湾村的还高一些。
当吴永成把原吴起镇的自然环境向专家们做了介绍以后,专家们一致认为:以前由于原吴起镇的交通极为不便,原始森林保护得较好,这对于水质减少污染、植被的保护,有着很关键的作用。换句话,这是因为原吴起镇一直处于很封闭的落后状态,无意中起到了保护生态环境的作用。
专家们断定:就凭这水质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鱼湾区的山底下,还蕴藏着其他丰富的稀有金属矿资源。而且数量还不会太少。
老天爷可真是公平啊!吴永成等人不禁感慨万分:它让你在这方面失去了什么,总会在其他的方面,也要给予你补偿。贫穷地老区人民就是凭借这地下丰富的水源。也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啊!当然,那也得利用得好!
至于其他的矿藏,吴永成是不准备现在请人勘探,更不会组织人去开采的,他嘱咐随行人员,一定要对专家们的这些话保密,回去以后对任何人不能提起。他担心穷了多少年的人们。一旦知道自己竟然是拿着金饭碗在讨饭时,一窝蜂地开始私挖、滥采,那个损失可是极大地,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吴书记,是不是咱们回去以后,就马上开始建这个水厂、开始卖水呢?”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胡云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转头问吴永成。
“不,咱再把这个水样送到北京去。找一家更权威的专业技术部门去做一个鉴定;等香港的亦意先生来了以后,再请他拿一份水样,到香港再做个鉴定。我还想请佐藤再给咱们帮一个忙。”吴永成开着车,不慌不忙地。这个事情该怎么操作,他的心里现在基本上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五儿,做那么多地化验鉴定,要花不少的钱呀!你这是钱多的烧的!”马林坐在后排忍不住了。眼看着这水拿出来就能卖钱,可谁知道这个舅子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呢?!
“这钱,比到处去电视台、报纸上去做广告,要少得多。再。我们的这个矿泉水还是和咱们以前的产品一样,专门用来搞出口的。”吴永成慢慢地给他们分析:“就咱们国内现在的消费水平,两、三块钱一瓶水。二姐夫,我卖给你,你能喝得起吗?”
“我又没有神经,干吗要当那个冤大头?!”马林嘴里嘟囓着。
“对啊。这就是消费理念的问题。咱们国家现在还太穷,还没有到了花钱买健康的时候;可人家有地国家可以呀。咱们就要把咱们生产的产品,卖给需要它的人。才能挣到钱哪!”
一席话得大家豁然开朗。对呀。咱自己还不想花那个冤枉钱。你又准备卖给谁呀?现在地人们,谁不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三份来花呀?!吃饭、穿衣,还是紧紧缩缩的啤酒、格瓦斯还贵的水?人家又没病,也不是二傻子!!
“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胡云珍问吴永成。
他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领导,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就从来没有能越过他一次。跟着他工作,实在是省心多了。一定程度上,也把他们这一伙人的惰性给培养出来了。好象离开他,自己在工作上就无所适从了。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英明地领导呢?!有他在,别人地思维就好象是多余地一样。
“我准备利用这一段农闲时间,带着各村的主要干部到外面跑一跑,让他们看一看外面地世界。”
吴永成有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现鱼湾区的一些干部们,特别是一些富裕村的村干部们,已经满足于在永明县拔尖的程度了,真好象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他得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好好地看一下外面的世界,他不能让这种苗头性的情绪,在鱼湾区展蔓延开来。这不利于鱼湾以后的大展。特别是水厂马上就要上马建设。
“五儿,人家外地区的县、乡、村的干部们,也都跑到咱鱼湾村来参观、取经,咱到他们那里去看什么呀?!我就不信他们那里,还能比咱们鱼湾村搞得更好?!”果然,吴永成的话刚一落地,他的二姐夫马林就不解地开口问他了。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哪!咱们现在取得的这成绩,跟人家省外不少的地方比起来,那就差得多了。远的不,老胡,你还记得那个T市的龙庄吧?他们曾经在前几年来过咱们鱼湾村,是因为准备合作搞一个贸易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他们现在就比咱们要搞得好多了。这次。我就准备带着大家到TJ)山沟里,成为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呀!!”吴永成意味深长地。
“那,下乡干部们不去吗?要不连下乡干部们也一块走吧,让他们也出去接受
育,别让他们总是认为自己做的工作,就够好的了。间,不少人理所当然地接受村里富裕户们的请客。就是一种迹象啊。”胡云珍建议。
“嘿,咱们运输公司就那么两辆跑运输的客车,咱村干部、区干部,加在一起有近二百多人,哪能坐得下呀?还是分成两批吧。这次我带队,和全区七十三个行政村的支部书记去,区委会领导就老吕和泽明副主任也去,你在家里主持工作。等我们回来,你再带领全体区干部出去。回去以后,还得再和地区运输公司联系一辆大客车。要不然把咱县里地两辆车,咱都包租了,县里正常的营运工作,也就全乱了套了。唉,还是穷哪,三十多万人口的一个县,县里面的运输公司才有两辆跑运输的大客车呀。”吴永成感慨地。
“还全是又破、又烂的老爷车!跑到半路上一爬窝,就得修理个老半天的。”吕平接口补充道。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三日,吴永成带着鱼湾区的全体行政村的支书们,分别乘着两辆大客车。从永明县出,直达T
不少村里地支书们根本就没有走出过永明县,就是到县城。也是只有到每年一年一次的全县四级干部会议时,才能由各乡镇集体组织,到县里去一次。其余的时间,则就是钻在自己的山沟沟里,一年四季拨弄着那几亩薄地。
所以这一次区委会组织他们出省、到TJ市的龙庄去参观,几天里就兴奋得睡不着觉了。不少人让自家的婆姨。把他们过年时穿了几天的新衣服。从箱子底里翻出来。挂在外面的太阳底下,好好地晒了几天。把那股樟脑丸味去一去。
唉,人穷、没办法。这里不少的人家,都是一件新衣服做好后,要连续穿它的几年。每年都是正月初一上身,正月十五就脱下来,仔细地洗刷一下,心地再折叠起来,压到放有樟脑丸地箱子底下,等到出门见贵客、或者来年过年的时候,再当做新衣服穿起来。
即使这样,当吴永成踏进车厢时,一股浓郁的樟脑丸味弥漫、充斥着整个车厢。
大部分地人,都是身穿一身或深蓝、或黑色的中山装,衣服上的扣子扣得紧紧的,就连风纪扣也不例外。脚下却还有几个人穿着皮鞋,但也是皱吧吧的。只有鱼湾村附近的几个村干部穿着还算得体。
吴永成皱了皱眉头,没有话。事实比任何语言,都更有服力。还是让外面精彩地世界,给他们再上一课吧。自己教育自己,是最好地办法。或许他们更需要外面地刺激。
车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驰,在大部分人已经因为很少坐车导致晕车、把苦胆也吐出来地时候,T
人们现在已顾不上爬在车窗上,观看大城市的风景了,只盼望着能早达到目的地、早参观完以后、早回到自己的那个破落家里。真是老人们得好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土窝;在家千般好,出门万般难。
不少人心里暗暗誓:以后就是倒贴我几万块钱,我也不会再出来上这当了!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临出门的时候,吴永成曾经给在TJ市委办公厅感谢的冯霞打过电话,告诉她自己将带着区里的村干部们龙庄参观,请她和龙庄的雨佐明联系一下,他们也带着永明县委开出的介绍信呢!
在电话里,吴永成听不出冯霞情感上有什么的波动,只是好一阵沉默以后,冯霞淡淡地了一声:“到时候你们过来吧,我和我们的领导一声,我带着你们去龙庄。”接着就把电话挂断了。
当时吴永成捧着嘟、嘟、嘟响着盲音的话筒,了好一会呆:是不是自己有太无耻了人家姑娘已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她家里人的意思,可到了这会儿自己好不让人家心静,毕竟快半年没有联系了呀!!
唉,冤孽呀!问世间情为何物
车子到了T;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门卫打电话把冯霞叫了出来。
吴永成看见此时的冯霞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心里不禁一阵难过,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呀?可仔细思谋起来,自己在里面也并没有多大的罪过!算了,不想这些了,情这东西,不是任何人能清楚的。
“你来了?”冯霞_忙别转头,看着吴永成侧面的空地:“走龙庄那边也等着了。”
“冯霞,都是我的不好让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吴永成满怀歉意地。
“别这些了,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大家还都在车上等着呢!快走吧。人家龙庄那边时间也安排得挺紧张的。有什么话,咱们后面再。”冯霞着头绕开吴永成往前走。
龙庄就在眼前了。吴永成现,这几年龙庄的变化确实是太大了。这个雨佐明的确是个人才啊!
“贫穷”这个词的含义,似乎在这里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仿佛是个古老而可怕的神话。
隔着车窗,大家看到的这个龙庄,是个村庄,更确切地,这里更象个大镇,而不是大村。
有两条东西走向的柏油大马路,宽阔、整洁,笔挺、溜直;正南、正北的大街有十几条。
住宅区是清一色的红砖大瓦房,横平竖直,每户门前都立着一个颜色相同、高低相等的三角形电视天线。院子一样大,门楼一般高,只是门楼上的花纹图案,根据各自的喜好有所不同。
这建设格局,简直比古老的北京城,还要更讲究对称和规则。
“吴啊,我可等了你好半天了。你们的时间观念,也太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