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中间跳出来的,正是税务所的所长王元旦。
“王元旦同志,你想干什么?这是鱼湾区全体干部大会,不是在你家的炕头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快坐下,好好的听会。有什么话,你可以在会后找吴书记、或者我都行。”胡云珍马上从主席台上站起来,指着王元旦怒斥道。
吴永成轻轻得拍了拍胡云珍的手,示意他冷静一。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脑海里也一个劲地得紧张地思考着:这个王元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敢在这么多的干部面前,跳出来向他难,他难道就不怕得罪了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以后,给他鞋穿吗?这也太不符合常例了!更何况他自己还有许多的臭事,明显地摆在那里呢!
要不,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背后整理、收集他的材料,此时不顾一切地跳出来,想把水搅浑、然后乘机脱身?因为在中国男女作风这个问题,是最难以清楚的。不论谁摊上这种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做了,只要给你散布出这么一道谣言,那就够臭你一辈子的。你就是浑身长满了嘴,恐怕也不清楚。
或者,他的身后还有一定的背景,在给他撑腰、壮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万一暴露了,那结局肯定是一个惨,他临死也要反咬一口?
不管怎么,今天这个场面一定得收住。否则他吴永成极有可能在这个永明县无法立足了。台下还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阵脚千万不能乱。
“王元旦,你是在哪个领导?你可以把他地名字告诉给大家嘛。”吴永成缓缓地开口了,他的语调很慢,但一也不显得慌张,“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了,啊!”
王元旦在吴永成的直视下,眼神有慌乱。原来抬起的头,慢慢地耷拉了下来。但见他一咬嘴角,马上又仰起头,偏向一边,大声嚷道:“这还用我吗?谁做的谁清楚。今天你不是你也看见了吗?要不是那个领导和那家的婆姨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他会那么纵容他们持刀暴力抗税吗?!他会阻拦我们当时进行正常的收税工作吗?!”
是地,吴永成没有猜错。王元旦的确是已经知道了区委会正在调查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在他刚从富贵饭店里狼狈地跑出来的时候。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人缘再怎么不好,那也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的。胡云珍就是把事情做得再隐秘,那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而且他也知道了胡云珍问过区委会会计、关于前年农业税退税的问题。特别是那个农业税退税地事情,他作为一名税务人员,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贪污、挪用税款。那要是蹲监狱的。况且,那也不是一笔数目,四万多块钱呀!
去年他在办理退税的时候,有一个亲戚和他借钱,想买一辆卡车跑运输,正好原吴起镇处于新旧领导交替的时候,财务各方面比较混乱,领导们也是人心惶惶。他干脆一咬牙就答应了那个亲戚,挪用了那笔税款,并且干就要干大的,他提出一下子买两部车,由那个亲戚平时管理,卡车中有他的一半股份,跑运输挣地钱。两个人平分。
王元旦他原来想等跑个一、半年。把本钱挣回来以后。就赶紧把挪用的税款先还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借鸡生蛋挣他一大笔。可没想到,车子跑了一个月,就撞死一个老头,去年跑了几个月,挣的那一运费也刚够赔人家死者家属的。你晦气不晦气啊!
特别是他回想起来在饭店的时候,吴永成就当着众人的面警告他:他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他就感觉到不对了:这是这个吴永成要置他于死地,看来他调戏富贵婆姨地事情也败露了。哼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王元旦也不是好惹的。他也要起来扑腾几下子,他在县里也不是没有人,现任的县人大主任李根喜那是他的亲姨夫,借钱买车的亲戚是李根喜的亲侄儿,都不是外人。要不然他怎么就敢做那种事情呢?!
对,就把自己和富贵婆姨的那种事情,栽到他吴永成地头上(不定狗日地们还真有一腿呢!要不然那个憨婆姨,连他堂堂地税务所所长也敢拒绝呢?!她的那玩意上又不镶金镀银地这种男女作风问题,你就是一辈子也调查不清,等他们忙成一团的时候,自己早就先把那个税款的窟窿给堵上了。哼,只要这问题没事了,其他的那些都是些扯淡,不过就是个工作作风问题嘛,谁还能咬了老子的一根球毛
所以才有了他在区委会大院里给吴永成散布的那些谣言,也有了他在大会上的这些举动。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今天就是个今天了,他王元旦也豁出去了!
“王元旦同志,你难道的那个领导干部就是我吗?!今天在坐的也都是咱们自己的同志,你不用避讳什么。想什么就大胆地。”吴永成嘲讽地对王元旦。他没有想到这个王元旦、简直连一羞耻之心也没有了。
“那还用我吗?!你自己做都做了,还用得着别人再什么?!”王元旦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了,也就无所顾忌了,心一横,大睁着眼睛开始瞎话了。
“哈哈哈哈,王元旦啊、王元旦,我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比你还更无耻的。今天你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了。”吴永成怒极反笑,笑声过后,他怒不可遏地指着王元旦大声:“你简直就是混进**干部行列中的败类!我本来还想着、给你一次悔过自新地机会。没想到你就像一条疯狗
反而倒打一耙,咬起我来了好,既然是这样,用再给你留什么机会了。我要把你这尊瘟神早打上路,你愿意到那里去咬,你就去那里吧。”
“吴书记,恐怕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吧。我王元旦是当的**的干部,是国家正式干部。不是你想打就打的。至于我到那里工作,也是我们县税务局领导们安排的。你吴书记虽然还兼着县委副书记的职务,但只怕永明县里,你还不能一手遮天!”话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王元旦早就把什么也扔在一边了。旁边和他挨着近的人,拉了他几次,也被他甩开了。
“是吗?我告诉你王元旦。并不是我吴永成手大、能一手遮了永明县的天,而是在永明县里党地纪律、国家的法律是天。你现在是触犯了这个天,而不是我吴永成要把你怎么样!”道这里,吴永成冷笑了一下:“至于到我能不能让你离开鱼湾区这块地皮,咱就用事实来话吧。”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吴永成抬起头,对着台下所有的干部们:“就是咱们的这位税务所长,今天在富贵饭店大耍威风。要封人家的门。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吃了白食,还要侮辱人家婆姨,人家不干,他就抖开他的特权了。被我正好路过制止后,他反倒给我来了个栽赃、陷害,造谣生事。这种祸害老百姓的东西咱鱼湾一天也留他不得!胡书记,干脆咱也不用等明天了,就是现在。你和吕平书记坐车到县里跑一趟,把那些材料直接送到县纪检书记刘卫兵同志地手里,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台下原来听着一头雾水的干部们,此时才理出了一头绪来。他们暗想着吴永成那会儿有目的地所指出的问题,一件一件地和自己平时所做的相对应,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原来那些事情里。自己平时里或多或少也粘边。幸亏跳出来一个替死鬼王元旦。要不然一个一个的过堂。那后果可是
这么一想,不少人脑子里的雾水。就化作了头上流下地冷汗了。一个个庆幸:妈呀,今天好悬呀!可后怕以后,心里又直犯嘀咕:会不会是王元旦这子手里,真捏着这位年轻书记的一些什么把柄呢?要不然他今天怎么这么横哪?看来这个书记还是嫩呀,你自己有短处在人家手里,你还招惹他干什么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眼看着胡云珍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吕平一起离开了主席台,向门外走去,吴永成又对王元旦:“我的王大所长同志,关于你平时欺压百姓、吃拿卡要的问题,估计你自己也知道我们掌握了不少了。也不用你在这里和大家一一汇报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性质更恶劣,我也不便在这里和大家。起码现在还不行,你就等着和县里有关部门去清楚吧。是的,你这种人我领导不了你,可还有别的单位能对你有个交代”
“吴永成,你公报私仇,你让人今天在被后整我的黑材料,搞打击报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行得断,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我、我到县人大、地区,告你去。”王元旦见胡云珍和吕平两个人出去,坐着那辆吉普车走了,才感觉到天就要塌下来了,气急败坏地冲到主席台前,只着吴永成地鼻子大喊大叫。
“那是你的权利,请便。就是你有本事把黑的成白的,我看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不可能得逞。”吴永成轻蔑地。
“走,这个会议我们不开了。这里是他吴永成一手遮天的地盘,咱这里不能理,重新找一个理的地方去。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世界,你吴永成就都能霸占住?”王元旦招呼他手下地两个人。那两个人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大家,犹豫着又坐下了。
“好,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吴永成,你等着,我要把你为了你私通地头地利益、奸夫淫妇互相勾结迫害国家干部的丑恶嘴脸,向全县人民、全地区人民予以揭露。你就等着接受人民地公审吧。”王元旦情急之下,把文革语言也搬出来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县里活动去,他可不能就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一会,院里就传来了摩托车动的声音。那是鱼湾区唯一的一辆三轮摩托,是税务局专门为各所配置的。接着是大油门的轰鸣声,摩托车“突、突、突”的响声,自近而远慢慢消失了。
“王元旦同志也开始去活动了,咱们得给他这个机会呀。”吴永成不无幽默地对大家,话锋一转:“咱们今天在坐的同志,也存在着我刚才上面所提到的一些问题,在这里,我就不一一名了。希望这些同志从明天起,到你所侵害的老百姓家里赔情道歉,给退钱的,就退钱;给退东西的,就退东西。总之一句话,祸害老百姓的事情,咱们坚决不做。至于你们大家工作上的辛苦、生活上的艰难,我们领导们也不会置之罔闻的。会上胡云珍书记宣布的那一件事情,才只是个开头。只要大家工作努力,咱们鱼湾区的经济展能有个飞跃式的跨越,大家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将会得到更大的改善。”
几天后,经过永明县纪检委的立案查处,王元旦利用职权、贪污挪用国家税款一案,事实清楚、铁证如山,移交司法机关进一步审理。其他群众揭他吃拿卡要、道德败坏侮辱妇女等事,也已经查证无误。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给予王元旦开除党籍、开除工职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