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渠月莲见吴永成表不惊讶,而对于以后自己的去留、也没进行半的思索,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所以这样奇怪地问他。但随即一想,马上就明白了,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笑着:“你看我的着记性,就忘记了TJ市老冯家的闺女是你的女朋友。那个丫头神通广大,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她呀?!”
吴永成笑了笑,没有吭气。虽然知道这样的谈话早晚会来,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总还是觉得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抉择,以后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结果。
“吴,你是我把你带到L省的。本来我想带着你多工作几年,凭你的才华,一定可以为国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成绩。谁知道组织上会在这时候调我到外省工作,真是天不遂人愿哪!”渠月莲感慨地:“我也想过,是不是把你再带到那边去工实在的,我也是从秘书出身的,可像你这样的秘书,见过的还真不多。你在我身边帮助我工作了一年多,我也觉得挺得心应手的,有些舍不得离开你。可只也是组织上的安排。没办法啊。现在也是整党时期,像咱们这些国家干部都是党的干部,不是属于某一个个人的。把你再带着和我一起去南方工作,难免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有不妥呀!”
“渠书记,我谢谢您提我考虑得这么多。”吴永成微笑着对渠月莲:“跟着您工作的这一年多,我学会了许多东西。使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一名能为国家、和人民做一些事情的国家干部,从内心里我感谢您。如果我以后能继续在您身边工作。那当然是我最高兴的事情,那样我就能学到更多地东西。可是人相聚也总会有相离,人毕竟是要靠自己的,别人不可能一辈子扶着自己走路。就像儿女们大了总要离开爹娘似的。渠书记。我在您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会努力工作地,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那就好、那就好。我原来还以为你会有一些情绪呢!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我虽然是到南方去工作了。可家还在这边。以后欢迎你常到家里来玩。咱们虽然不是同事了,可我还是郭勇的妈呀。”
一晃渠月莲从J省调走也四、五个月了,吴永成也回到省委办公厅工作。也四、五个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鱼湾村的各个方面展得相当好,红枣食品有限公司地新产品,顺利地通过了日本方面的食品进口检疫,已经给佐藤过去了一批货,虽然价格有高,可从佐藤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市场反映还是很好地。颇有一上市就供不应求的味道。
鱼湾村的蛋制品和生猪肉,也已经在日本占据了一席之地。这要归功于日本先进的食品检疫仪器。
经过日本方面的进口食品检疫,鱼湾村出产的蛋制品和猪肉,各项指标明显优于其他国家用饲料喂养的同类产品。
不怕不识货,单怕货比货嘛。日本人是相当精明的。既然价格一样,这个又有利于健康。不进口鱼湾村地产品,那才叫十足的傻瓜哪何况,这样做。在政治上还可以多得一分数(这可是属于两国之间友好的民间贸易呀套用中国的一句古语:何乐还不为呢?!
马林也到了省城,参加了吴永成在L省大学给他联系好的一个企业管理短期培训班,进行为期半年地学习、深造。
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每隔几天,马林就要到省委办公厅来找吴永成。
这主要是他离开了他熟悉地环境,一时还不适应大学里的那种学习气氛,班上的同学,又都是从省直各大型企业抽调出来地厂长、党委书记们,出出进进,人家都是轿车接送,就他一个乡村企业的土农民老板。
刚开始大家相互认识的时候,人家不知道他的底细,还认为他也是来自哪个大型企业哪。
反正那会大家都穿的衣服差不多,没那么多的名牌可供你选择。颜色也无非就是蓝、黑、灰等几种。样式嘛,以中山装居多。西装呢,谁都是刚开始试着穿,也没有什么特殊高档的面料进来。穿上别别扭扭的那个劲呀,都是特没自信的感觉,老觉得穿着就像偷来的衣服似的。
等班上的同学们通过自我介绍、了解了他的底细后,一些人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见了他的面笑嘻嘻地打个哈哈,可心底里就蛮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时间长了,人家也是实在没有和他那么多交流的,缺乏共同语言、也就谈不到一起呀!老师上课讲的,他又一时听不懂,想开个差和人拉几句闲话,也没有人搭理他(废话,人家都听课呢。你以为还是学生哪
实在是郁闷、苦恼之极!
想他马林以前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在鱼湾村,那也是一不二的人物呀,就是到了乡里,书记、乡长哪个见了,不是不笑不开口呀县里、地区的领导们,谁不知道永明县有个鱼湾村,鱼湾村的马林是个搞企业的能手呢?可到了这里,谁球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情!这是闹球的个甚哩?!都是舅子出的这鬼花样。
这学咱不上了受这洋罪来了,又不是穷得活不了?!真是的。当初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睁着眼睛、瞎胡应承下来呢
“二姐夫,这次你能进这个短期培训班,可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呀!别人就是打破头,也难挤进这个班来。”吴永成现在也是没脑门子的官司,可为了打劝自己的这位任性的二姐夫。还得忍住自己地烦躁,给他尽力分析着:“这个班是省委为了提高省各大企业负责人的管理素质而特意举办的。给你们讲授的不仅有咱们省地知名学者,还有一些是从北
的大教授。机会实在是难得呀!”
“我可不管他们多么有名气、没名气的。五儿,你知道姐夫地这脑水。初中也是刚刚毕业,那也是混完的。根本就没有学进去什么东西。你,人家那么有名的大教授讲课。我能听得懂吗?坐在那里受那个洋罪,还不如让我回家给地里送几担大粪舒服呢!你就快饶了我吧!我根本就不是做这种事情地材料。”马林这次是铁了心了。
吴永成继续耐心地开导他:“你不是一直不服我三姐夫吗?人家也没有多少文化呀!可现在到了乡里以后,学习就抓得特别紧。那个认识问题的水平、话的水平,和他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人。为什么人家就能吃下那个苦呢?按理,他现在端的是国家的铁饭碗,又是乡里的领导干部,完全可以享福呀?我以前给你过的那个叫鲁冠球地农民企业家,人家管的那么大的企业,现在不也在大学里进修吗?他学习的时间还比你长的多呢!
二姐夫。‘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这不是咱村里地老人们常爱的一句话吗?展呀。以后你也是成了全省、全国有名的大企业家,今天受的苦。不就全熬回来了?!到了那时侯,多牛气呀!整天价。村里地人们都能在电视里看到记者采访你的镜头啊!”
“理倒是那个理,就是现在太受罪!”马林听了舅子的一席话,有心动了。特别是把他和他的三“挑担”马柳平往一起扯了扯。效果更有明显。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马柳平得势以后的那股张狂劲。
“再了,你们班上的那些同学,人家都是省里各大企业的头头脑脑们。什么紧缺的原材料没有呀?咱村里以后再想扩大再生产,那些就是现成的关系啊!这会儿和他们处好了关系,比以后再去找上门求人家要好办得多呀!咱村里的那些红枣汁、蛋制品可有的是啊。就是自己掏钱,那又能花几个钱?!”吴永成继续启他。
“哎呀,对呀!这么好的机会,我放着不用。真是个猪脑子啊!五儿,我走了。得赶紧回去补课去了。以后有啥不会的,你也教一教姐夫啊。”
马林的烦恼是没了,可吴永成还是一肚子的烦心事。
自从渠月莲到南方的那个省份上任、他离开了L市市委、回到省委办公厅以后,就没有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回来以后,他还在原来的五处工作。办公室,也还是原来的那个办公室。不过,办公桌却不是原来的那一张了他原来的桌子被新来的同志给占了(他过了L市市委,就主动把桌子里面的东西给拿走了),空着的几张,还是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被从前的旧主人们锁着。也就是,这个办公室里,连他的一张办公桌也没有了坐的椅子倒还有一把
渠月莲离开J省以后,省委秘书处的那位刘清副秘书长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扶正,成为了J省省委秘书长(用他自己的话老子早就应该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就是熬资格也轮到我了),但渠月莲戴的那个省委常委的帽帽,他却没有那个福分去享受一者职数已满,中央又空降了一名省委副书记;二者他的年龄也有不符合年轻化了。
这都是那个渠月莲抢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子、才把他整成这个样子啊!他刘清也曾经年轻过呀!刘清哪个气愤呀
尽管他满腹牢骚,怨气冲天但也无济于事。怨恨渠月莲吧,人家已经远走高飞,更何况他和人家,也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幸好老天还给他留下渠月莲的一个替死鬼渠月莲原来的秘书、她的得意干将吴永成。
自从吴永成毕业一进省委办公厅,刘清就看着他不顺眼了。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习惯。
哼、哼、哼!
原来五处的处长薛力,已经是厅里的副主任了,现在五处的处长,是以前厅人事处的副处长陈涛。
李林与何平,还在五处。他们和吴永成一样,都是主任科员。
可在他们两个人看来,特别是何平认为,像他们这样大学毕业以后,到了单位辛辛苦苦地熬了六、七年,才混成个主任科员(这在同龄人里,应该就算很牛的了),可是吴永成一个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字辈,就已经和他们平起平坐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换了谁心里也难以平衡呀!还不是人家靠着渠月莲那座大靠山?!现在,他的靠山倒了,看他子还怎么狂!!
于是,平时和吴永成相处,何平就一个劲的冷嘲热讽,与吴永成给渠月莲那个省委秘书长当秘书的那会儿相比,他的前后两种态度,就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吴永成在省委大院里的宿舍也没有了。原来他跟着渠月莲过了L市市委以后,这边大院里的宿舍还给他留着,还是一个人单独住;市委那边,也给他分了一间宿舍,这样也便于他的工作围绕着渠月莲转,晚上也不太辛苦。
现在,渠月莲刚离开J省,人一走,茶就凉,更何况还有刘清秘书长给予吴永成的特殊照顾,这边大院后勤马上就以宿舍紧张、而吴永成在市委那边还有宿舍为由,在他还不在宿舍的情况下,把他扫地出门。吴永成就这样上班还得挤几班公共汽车才成。也幸亏市委那边和吴永成关系还处的不错,没有收了他的宿舍(其实人家这边才更有理由收房,你现在又不在市委上班),否则他真得夜宿街头了。
唉,在官场上,靠山甚至于比什么也重要啊。
吴永成想着自己这几月的光景,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一句歌词:“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