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突如其来的破格定级,吴永成的脾气,即使再直,腐到开口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好事。
主任科员哪,这可相当于他们县城里的一位正科级干部。
在他的前生;他可是熬了近二十年,才混到这么一个级别,还是一个穷乡镇的闲职啊!
看来那位市委的赵秘书长也真会做人,他也知道自己在新来的市委书记心中的地位,花花轿子人抬人,反正也不用掏他自己的腰包,免费送一份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吴永成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要不人们都羡慕这个特权哪,有了特权就是好啊。自己勉勉强强的刚毕业转正,马上就给闹了一个正科级待遇,还是在省市的脑机关呀!
恩,自己今年才二十二岁,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三、四年的工夫,级别上个正处那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不过,吴永成的头脑马上就清醒过来,他警告自己:别对于这些官场之事太热心了。你就是上个正处级又如何?宦途这条路,什么时候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自己前生就听过一条新闻,一位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就成为全中国建国以后最年轻的正地(厅)级干部,哪又如何?
自己重生了一次,就要想方设法做一与众不同的、有利于大众的事情,这样才不枉这次特殊的机遇。中国不缺乏官吏,即使你最有才能,也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具备以后,那才有可能成为中央一级的领导人。
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那也要各种各样的机遇。都能在一时积聚到了你的身上才。民间有许多平庸碌碌、无名渡过一生的平民老百姓,其才能就不见得比当位者差多少,甚至有地还要高出许多,可际遇不对。那也只能是两种命运了。
有一个问题,吴永成也实在搞不明白:按理,除了自己的组织关系转到了这边的市委办公厅外。他的人事手续等其他地一切,还都在省委办公厅那边呀,怎么这边就能给自己破格定级哪?那会儿。规章制度可是严格执行的很呀!他记得他在前生八八年参加工作时,你的工资就是想多加五毛钱,那也得按照有关政策,一步一步地来!
恩,也许自己以前也就是经过地方地一些事情,到了这种省、市一级的高门里,自己可就搞不清楚了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哪像县城似地。那么简单。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只要是好事就行。先得赶紧去找人家赵秘书长感谢一番去,不掏钱给人家送礼了,这不花钱的感谢,可总得表示表示吧!
“吴。这个你不用感谢我,破格给你定级。这也是我们几个秘书长碰头商量过的。你要感谢、就感谢组织上对你工作的肯定吧。”斩秘书长一本正经地:“你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来的,到了我们这里,咱们能在一起工作。我们就得把你当一家人看待,你工作做得出色,当然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也让别的机关知道,我们市委机关是讲五湖四海的,是讲团结地。从来就不搞什么拉帮结派、另立山头的。这个方面,你应该最有言权,从你的身上就应该最有感觉嘛。”
吴永成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头,表示赞同秘书长的意见。
其实不必讳言,在咱们中国及执政党内,各级机关、干部中大山头不明显,但山头、则处处存在,世人皆知,并且也不是存在了十几、二十年地事情,可以从建党之日起,不论是抗日战争,还是解放战争,还是建国后,或明或暗、或大或的就已经诞生了。
不过,这个也并不是某个政党地专利,翻开几千年的中外历史,这种事情那朝、那代,那个国家、那个民族,也都存在这种情形。在封建社会,一些当权者为了自己的统治,还专门放任手下地人拉帮结派、几大势力间相互制约,而便于自己的统治。
不过,像吴永成现在所居的L市市委,有没有这种呢?
回答应该是肯定有的。但这些个,要是用来对付渠月莲这位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那就是绝对不可能了。没有人蠢到那种去以卵击石的地步。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嘛!就是他L市的市长,也不敢有这种念头!
虽一般党政一、二把手,总是意见相左、尿不到一个壶里。可毕竟人家的级别在那摆着哪!哪个人拜山头、入,也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绝对没有人为了什么别的,而不自量力、自己去找倒霉的。
人家赵秘书长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用意:当时又没有什么随身携带的通讯工具,市委书记渠月莲同志又是身兼省委和市委两边的职务,有个什么事情,要想联系到这位书记,还真离开了吴永成这位大秘书不成。渠月莲还有个习惯,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拿到家里即使回家再晚,公事也是放在办公室里处理。回到家,她就只是郭天新的妻子、郭勇的母亲。
这个她跟吴永成就曾经多次过,多少年来,为了工作,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因为呆在外面的时间,远远多于在家里。所以她只要一回到家,那就要忘记自己外面的身份,全心全力去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尽可能弥补因为工作而亏欠家人的一切。吴永成对此也是深深赞同的。
破格定级的事情,很快就被吴永成扔在了脑后头。因为他的工作,马上就随着渠月莲的快节奏而忙得马不停蹄了。学校、工厂、公共汽车公司、下基层到县(区)搞调研
每次回来的时候,总在深夜,或者就干脆住在了下面的县(区)。
L市第一秘的身份,凤光是凤光,走到那里。除了
地这位领导大以外,就是他最牛了(这就叫做狐借虎是一天下来,身心累得受不了。
吴永成就有些奇怪了,以他经常这样锻炼的身体。而且比渠月莲年轻许多,且觉得精力上难以支撑,而人家领导渠月莲却总是精神焕的样子。日怪。难道当了大领导了,身体就变得特别刚强了不成?这个打死他也是不相信的。他觉得,那是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不管你信不信!
吴永成有地时候,至有些怀念他前生在那个又、又穷的乡镇的、工作地那些日子了:每天舒舒服服地喝个酒,打个牌,晚上回了家,再搂着老婆一睡,那日子,过得那才叫一个多滋润呀!!
虽钱是少,形象也差。老婆又爱唠叨一,可不用这么操心、也不用这么累呀!
人啊,啥时候也没个知足呀!啥叫得了五福、想六福哪?吴永成这会儿的心态就是这样(鄙视之
在渠月莲新官上任随即开展的一系列工倒还是采用了吴永成地不少意见,虽然是搞了一些变通。比如。在大力制定一些优惠措施、招商引资方面,其中有两条是这样规定的:一是外资或者合资公司的员工。可以拥有L市承认的市民户口(公司撤消或撤资,这种身份自然消失。户口迁出L市,市民身份也同样消失)。二是公司员工的子女。可以在L市就近上学,其身份、待遇与普通L市市民一样。不存在其他差别。税收方面,则按照一九八三年九月二日、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修改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所得税法》来执行。其中具体规定为:“合营企业的合营期在十年以上的,经企业申请,税务机关批准,从开始获利地年度起,第一年和第二年免征所得税,第三年至第五年减半征收所得税”
有了这些政策,原来吴永成在省城搞一个鱼湾贸易公司办事处的打算,就不再考虑了。他联系到了亦心,鼓动她在L市与他的三姐吴永霞,合资成立了一个霞心贸易有限公司。此时,国家已经对个人开办公司在政策上有了一些松动,但还是规定雇工,一般不得过六人。当然中方的资金,是由吴永成让父母出资的,他父母作为公司地一个大股东,他三姐参与管理。公司里,亦心任董事长,他的三姐吴永霞任总经理,李琴是办公室地主任,兼唯一的员工。
霞心贸易有限公司在L市的繁华地带租了个办公室,申请安装了一部电话。当时安装电话可是挺费事地,从向邮电局提出申请,到排号安装起码得四、五个月,一般人是不能安装的,副处级以上才有资格安装个人电话。这个电话也是吴永成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市局的局长打过招呼,给予特殊照顾,等了一个月才安装好的。这时的电话已经不是摇把式的了,改为了四位电话号码的半程控式,只可以打市区,长途电话则的拨113后,才能由邮电局的总机负责接线。虽比十几年后是麻烦一,可在当时来,就已经是方便多了。
接下来就是在工商部门验资、注册,择了个吉日八月一日(吴永成认为这个日子也是农村的妇女们走向大城市的第一步,值得纪念),放了一串鞭炮,就开张大吉了。
当时公司开业的仪式也挺简单的,不像现在似的,非得请一大堆的政府官员来捧场,还得搞什么军乐队助兴,一大堆的红包,摆几十桌的宴席。整得个公司开业仪式,反倒成了政府官员聚会了。**!
本来吴永成的原来的意思也就是搞这么一个公司,解决他三姐和李琴孩子在省城的上学问题,这个贸易公司嘛,就作为一个中介机构,负责鱼湾村那个红枣加工厂的一些产品推销,顺便作为鱼湾村贸易公司的联络。
谁知,到了九月底,他三姐和李琴家的两个孩子,上了他给联系的省政府直属托儿所(全托)以后,吴永霞和李琴这两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在省城适应了一段时间、克服了刚来的那种自卑感以后,非缠着吴永成要做一事情。
“五儿,你你把我们两个鼓动到这里,是为了孩子们上学,可现在孩子们学也上了,我们两个大活人却整天游手好闲的,像个寄生虫!这样下去,哪能行哪?咱们的公司也开了,你就教我们怎么做生意吧?你在学校里学的不就是这个吗?”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揪着来看她们俩的弟弟吴永成不放手了。
吴永成仔细一想:也是的,两个孤身女人出门在外,整天除了逛街还是逛街,半个月过来也是怪无聊的,村里贸易公司和工厂的那些事情,也是半月十天的才用得着她们跑一趟。这也不比在村里,闲的时候可以去邻居家窜个门,还真得给她们再找事情做。要不时间长了,这两个好动的女人,别再憋出什么毛病来。
“可你们两个在这里敢和人家打交道吗?刚来的时候,李琴不是羞得连口也不敢张吗?做生意可就得开口和人打交道的呀?”但随即吴永成就提出了一个疑问。农村人初进大城市,被川流不息来往的车辆整得头晕脑涨的,有时候连东南西北分不清,也不敢开口问人。除了觉得与人家身份悬殊而感到自卑外,语言障碍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生怕满口的方言一开口便被人耻笑。虽然她们两个在村里的时候,也跟着公司里的人一块学过普通话。但刚来时就是没胆量张口。
“嗨,那都是甚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提呀?!人家李琴现在一开口,的那满口普通话呀,比L市的人得还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