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正是吴永成的女朋友冯霞。
自从学校分开以后,他们两个也有三、四个月没有再见面了。只是吴永成通过郭勇那次回来,知道了冯霞毕业后分配的工作单位以后,抽时间给她去过几次电话,电话里,更多的时候,也是冯霞在喋喋不休地,他在静静地听。有几次几不清由于什么闲话,因为冯霞的任性,让吴永成了几句,恼得冯霞当时哭着就摔了电话。
其余时间则因为工作太紧张,也就疏于电话联系了。而冯霞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很少打来电话,也许是彼此间工作都很忙的缘故吧。也许是联系不方便,那个时候,是还没有手机、BB机此类十分方便的通讯工具的。吴永成也没有顾得上仔细琢磨这件事情。
“你,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呀?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理睬我了?这还没怎么着呢,你的脾气咋就这么大了呢?”电话里还是传来冯霞不依不饶的声音。
“哎,我正在上班哪!你有事没有啊?一会让领导看见了影响可不好啊!要是没事的话,我下了班给你打过去好吗?”吴永成以为冯霞是在撒娇,急忙提醒她。这会的上班可不比十几年以后的拖拖拉拉,纪律严着呢,更何况这是在省委常委的办公室里啊,万一让别人看见省委常委的秘书上班时间,和人打情骂俏,那成何体统呀
“喂,你拽什么拽?就你是一个上班的吗?别以为就你是一个领导的秘姐现在也是Tgt;gt;你低你别在我面前摆你那省委常委秘书的臭架子。嘿嘿,那一套在我面前不灵这几天你想我了没有?是不是又找到新欢了?恩?你这个臭陈世美!老实坦白。党一贯地政策,你应该是知道的嘛!”冯霞亦真亦假步步进逼。
这个冯霞还真是让吴永成现在感到有些头疼了。轻了不管用,重了干脆哭闹成一团,楞他在J省有了新的女朋友了。把她这个旧人给甩了,威胁着要给他们的省委书记打电话,整他一个新时代地陈世美。好象就是爱得深,所以也就惦记得紧的样子。
“好我的姑奶奶,现在我真地有事,一会我给你回电话。好吗?”吴永成压低声音央求对方。在他的心里,一直就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和冯霞之间,好象在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直觉告诉他,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是十分合适的一对。
他在学校里地时候。与冯霞在一起,自始自终就是只有一种好感,而没有前生所经历的那种初恋时的热血沸腾、心惊胆战的感觉,始终好象一锅没有烧开的温吞水一样,平平淡淡的。就找不到恋爱的味道。他自己私下也寻找原因:或许是自己前生已经经历了太多,心态已有过于成熟的缘故吧。
他看冯霞。更多地时候,是用长辈看晚辈的那种目光,宽容、爱怜。话有时也是用一种哄孩的语气。
但自从那夜在军营里。和冯霞有了那层突破实质性的**关系以后,他就经常告戒自己: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能对不起这个姑娘。人家一个娇生惯养的**,能拉下脸面,主动追求他一个农民地儿子,不用别的,就那种舌出一切、“毅然献身”地勇气,他也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宁可冯霞负我,我必不负冯霞!”这也是吴永成对冯霞的原则。实在没有办法,那就只好委曲求全了。但要是遇到大的原则问题,那就得认真考虑了。比如对父母地孝敬等。
可刚才电话里冯霞什么、她现在已经是TJ了。好家伙,看来啥时候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呀,近一段时间没有怎么联系,她一个刚毕业的黄毛丫头,不到半年,就一跃而起成为TJ市的“第一秘”了!她老妈的能量也实在是不啊(冯霞的父亲是肯定不会这么干的,夫人出马倒是最有可能)。这么看来,冯霞也是真和郭勇的母亲呕上一口气了,非要做渠月莲第二、立志当个政坛女强人了!
吴永成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丫头的心气也太高了一吧!
“喂,吴永成,不跟你逗了,我跟你正经的吧,我最近听我们的书记,这次省的那个整顿行业不正之风的工作,在中央可是出足了风头。中央的领导在省部级领导吹风会上、表扬你们的省委书记时,你们的那位罗书记却把功劳都记在了你跟着的那位女常委身上,她具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对人民有着很深厚的阶级感情什么的。一下子,你们省的郭常委也就成为了大会的焦人物。我看,没准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被中央重用的。要是她被提拔到外省,你准备怎么办?是跟着她继续到处流浪呢,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你们J省的省委大院里等着被人家屠宰呢?”冯霞这丫头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吴永成。
不会吧,渠月莲要被提拔了?吴永成有些迷惑了。这里他还没有见到什么具体的风吹草动的动静呢,怎么冯霞倒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就已经闻到了一些气味了哪?
不过,他也马上就释然了:自从他进了这个大院,就一直给自己订了一条原则,那就是不听谣言、不信谣言、不传谣言,自己也不制造谣言。在他前生的时候,一位老文秘人员给他们讲课时,讲到这一条对于一个文秘人员来,也是一条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准线。
有几次,办公厅的同事们正谈论着什么道消息,见他走过来,就征求他对大家谈论这件事情的真伪,他笑着回避了。如此几回,大家也就知道他对这方面是一兴趣也没有的。一般也在他面前不谈论这种事情了。有的
怕他把这些道消息的传播者,捅到领导们地耳朵里竟有些敬而远之了。
有时一些官场里面职位升降的道消息,办公厅外的人都知道了。他这个领导身边的人,反倒还蒙在鼓里。这个可能也是吴永成性格之中地一个缺陷吧,太直而不懂得曲。他前生之所以郁郁不得志。估计与他的这种性格缺陷不无关系。
但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啊!虽已经穿越而重生一世,可**改变了。思维却还是原来的那副德行。唉,看他死了以后、重新投胎再改吧!
“恩,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到时候再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有人来了,我得挂了。回头我联系你。”吴永成含含糊糊地回答冯霞。
对于渠月莲地升迁,虽然人们一直在嚷,可是却一直也不见有什么具体的动静,渠月莲本人也是每天该干啥就干啥。从来也不见她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她也和吴永成没有透露过这方面地什么信息。吴永成甚至怀疑以前所听的这件事情,纯粹属于一些闲着没有事情干的人瞎编排着玩的。可冯霞那次给他打电话,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空**来风呀!如果她真是听她们的市委书记的。人家那么大的领导,也不会闲着没有事、瞎编谣言逗咳嗽玩啊
随着一九八三年地离去。一九八四年悄然走进了人们的生活中。
吴永成他们村的那个鱼湾村中外合资红枣加工厂,不,正式名字应该叫中国鱼湾红枣食品有限公司。于二月十六日(农历甲子年正月十五),正式开始了大批量的开工生产。
开工那天,地、县领导们云集鱼湾村,县里还请来了省报的记者助兴。一时间,省、地、县三级新闻媒体,为梁州地区家中外合资企业,在欢天喜地地鞭炮声和祝福声中开张大吉而摇旗呐喊、大助其声威。胡丽作为梁州地区电视台的主持人,第一次因为工作而回到了她地家乡。
而此时,吴永成却于正月初六,就早早地回到了省委大院自己的工作岗位。虽然临行前他也知道正月十五经自己创意而兴办的第一个实体企业就要开工了,他也实在是想留下来、看一看那时地那个热闹场景,但公务在身哪,正月里正是领导们出门慰问的紧张日子,他这个当秘书的哪能袖手旁观哪?本来这个春节能回家就是渠常委格外的关照了,要不人家省委常委们大年三十,还在全省各地四处跑着、慰问坚守在一线的工作人员们呢!
到了过年,省里的领导们比平时更忙呀!那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工作而忙,可不是像一些后来的贪官污吏们一样,因为收礼收钱而忙!
五月底,J省一些本来应该在去年就完成换届的市、县,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被推迟到了现在进行,其中J省的省会城市L市就是其中的一个。
一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渠月莲从办公室的里间出来,对吴永成:“吴,下了班你晚走一会。我有事情要跟你谈一谈。你和高也打个招呼,让他在下面多等一会。”
正在桌子旁收东西的吴永成抬起头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出去到楼下找高去了。
高是渠月莲的车司机,一个已经从部队上复员了近十年的退伍军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叫高全清,长着一副永远也不显老的娃娃脸,见了人脸上总是挂着热情的笑容,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是个乐天派。
“高师傅,一会下了班,秘书长还有一些事情,估计要晚走。麻烦你还得多等一会。”吴永成见到高全清时,他正在擦洗着渠月莲的那辆专用车六成新的一辆上海轿车。本来按照渠月莲现在的级别,前两年,她就可以乘坐专为副省部级配置的红旗高级轿车,可她谢绝了后勤处的安排,坚持还是坐自己以前的那辆上海轿车,这也为她在省委大院博得了不少的赞誉。
“好勒。吴,今天我听那个给省委组织部王部长开车的李师傅,咱们的渠常委可能要动一动,你听了没有?”高师傅扔下手中的擦车布,凑到吴永成跟前悄悄地。
吴永成听了有意外,怎么又传出来这个消息了?去年就一直嚷着渠常委要高升,可喊了半年多了,却是一直听民间呼声四起,不见上面有什么动静。现在又闹腾开了?高全清平时也不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人,虽然爱爱逗,但一到关键时刻,那嘴啊,严得就跟上了一把锁似的,要不然渠月莲也不会多少年来一直用他开车呀。对于领导们来,一个秘书、一个司机,这两个身边的人,那是一定要选好的;万一走了眼,那可有可能坏大事的呀!
“高师傅,不是有人什么人闲着没事、瞎造谣我怎么就没听秘书长流露过什么风声呢?”其他人的这种言论,吴永成尽可以不理睬,而高师傅这么,他却不能不理。一个是平时两个人在为渠月莲共同工作时结下的情谊,二一个也是高师傅没影子的事情,从来也不。
高全清一本正经地望着这个兄弟,关切地:“这次大家得有鼻子有眼的,估计是真的。并且他们还年十月份的时候,中央就有考虑准备让咱们的秘书长到外省当组织部长,让咱省的罗书记给拦住了,那么个职位的话,咱们省里还有别的重要岗位等着她呢,也就一直拖到了今年。”
“那省里准备怎么安排秘书长呢?”吴永成急切地问。“很有可能是省委常委兼L市的市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