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喜盈门》的演出,在村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第二天,不少社员们纷纷到大队反映,昨天晚上看的不过瘾,反正是自家大队的电影机子,强烈要求晚上再放一次。
吴永成刚送走几个来请愿的社员,大队现在的电影放映员曲乐推门进来了:“书记,不好了!”
吴永成心中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大清早的。”
高保平他们几个闲着没事,非要看看吴永成是怎么给老百姓每天办事的,也跟了过来,在吴永成的旁边坐着呢。听出了事情,连忙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曲乐见他们几个的反应这么强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讷讷地:“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今天一大早,有几个婆姨,堵到我家的门口,非昨天晚上放的电影,是我专门出的坏主意,是要露她们的丑呢。昨天晚上电影散了以后,就有一些孩子们,跟在她们后面,叫电影里那个坏女人强英的名字。还,以后不准再出这种主意,赶快把片子还了人家。这不是冤枉我嘛,我昨天是跟着到省城、买电影机去了呀!哪知道晚上要放什么片子?可还没吃了饭,又有好几个社员,跑到我家里,不让我今天给地区还了片子,在咱村里多放几次再。要是不听他们地话。他们就有本事、作害得不让我当这个放映员。你这该怎么办呀?”
切,原来是这事情呀!吴永成他们几个松了一大口气,各归原位,又坐下了。
“昨天调片子时,除了加映的那部科教片外,还调了什么片子?”吴永成问曲乐
因为离地区距离较远,昨天他们去地区电影公司调片子时,吴永成就专门嘱咐过。多调几部新片子,特别要适合农村的社员们看的。要不来回跑路的钱,比每天的片租高多了。至于这片子,他相信不会空着的,肯定有人来打它们的主意。他可以均摊成本。虽然没几个钱,可老百姓常地一句话有道理呀:“为人不得不大方。过日子不得不气!”
大家和家的道理是一样的。勤俭啥时候也没有错的!
“他们回来昨天调片子时,人家地区电影公司的人,还给咱们推荐了一部去年的获奖电影甜蜜地事业,不过不是新片子是搭配的科教片,不收钱的。”曲乐抓着头皮,想了一会。
“那今天晚上就再放一场电影,不用再加映科教片了。《喜盈门》和那个《甜蜜的事业》连起来放映,让大家再看个够。以后你给咱定个制度,每个礼拜放一次电影。形成一个固定的制度。但以后,就不一定每次都是放故事片了。也可能是科教片什么的。调片子的事情,以后就由你来负责。”
一部电影的宣传效果这么大。大大过了吴永成的预计。看来这寓教于乐的活动还得多举行几次,这比把她们拉到大队来,苦口婆心地教育半天要管用得多。让群众自己觉悟,自己教育自己,是最好地思想工作方式。远远要胜于那些搬书论据的、空洞大道理地教。
他记得《甜蜜的事业》,是一部宣传计划生育地电影,里面有一个人生了五个闺女,叫什么招弟、来弟、盼弟、梦弟、再招的。特逗。两插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也非常动听。情节风趣、幽默,是一部相当不错的喜剧片。
根据他前生乡镇工作的经验。农村秋季计划生育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部片子,可以调得非常及时,也算歪打正着了。但愿也能够起到好的效果。先不完成上级地任务吧,就现在的生育状况,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起码在现阶段,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已经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这会大大制约农民们脱贫致富奔康地展。
鱼湾大队有了大电影机子的消息,一上午的工夫,很快在整个公社就传开了,而且一买就是两台,还专门从地区调回来了新片子,还是彩色喜剧故事片,演了一晚上,把鱼湾大队的社员们,都美出鼻涕泡来了。听鱼湾大队地社员们,今天晚上他们的书记答应还要再演一晚上,还是两部片子一起放。
一时间,各大队的社员们,有羡慕的;有眼红的;还有骂街的,当然是骂自己大队的干部们不争气,咋就事事都比不上人家鱼湾大队呢?不少年轻人更是郁闷,自己咋就不投胎在鱼湾大队呢?那样就能每天晚上不用跑远路,就可以看新电影了!电影场里,找对象可是最容易的啊。
还不到晌午饭时间,公社电影队的队长打来了电话:“鱼湾大队吧,我是公社的,我找你们的吴五儿、吴书记,什么,你就是?!听你们大队买回来了两台大放映机,咱公社还是一台放映机,跟你商量个事情,咱们两家换一下怎么样?”那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当时公社和大队属于财产可以直接调配的关系,所以那个公社电影队的队长的话,在现在看来是十分霸道的,而在当时却是理直气壮的,甚至是有恃无恐的。套用后来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叫“爱你没商量!”
“不行,这事情,你让咱公社的文书记和我话,我和你不着!”吴永成也没有给对方好话,不给他留有一余地。这事不能惯着他们。自己不努力,现成的果子,不是那么好摘的。
“吆,你咋这么横!你的这个支书,还想不想当了?这可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啊!你可仔细考虑好了。别看你是个大学生,农村的不少事情,还什么也不懂!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除非你不愿意干了!”对方开始威胁了。
吴永成也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挂了电
王好见,鬼难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干▌王好见,鬼难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干▌王好见,鬼难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干▌王好见,鬼难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干▌他能跳成什么样!
“永成,我看你买了这台电影机,恐怕要惹的麻烦事情还不少呢!干脆,今天和我一起去你们地区,看一下我的叔叔吧。我也好几年没有见他了。不定,他还能帮你什么忙哪!”郭勇见吴永成的脸色不太好看,给他出了个主意。
“对,就当你是陪我们去散散心,到处逛一逛。我还是第一次到你们省哪!走吧,尽尽你的这地主之谊!”高保平也想让吴永成攀上郭勇他叔叔这条路子,以后就可以省好多事情了,一个劲劝着吴永成。地委副书记呀,在一个地区,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官员,而且还是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副书记!
走就走,吴永成不好意思拂大家的好心,出来安排了一下工作,坐上杜三儿的车,一行四人,直奔梁州地区所在地。
快到永明县城,杜三儿突然叫了起来:“坏了,车里快没油了,咱们得找个地方,先加油!”
当时汽油、柴油,都是属于国家的管制物资,绝对不许个人经营,不像现在似的,一条大路上,到处都是加油站。那个时候,各单位、公社的用油,每个月都有定额,凭油票到石油公司加取。独家生意,绝不容外人染指。不少的车一出省。没有了油,就是个苦恼地事情了。预先的油票,有的只在本省范围内能使用。
“没事。我的车是军车,你们的县人武部在哪里?天下军队是一家,咱到他那里去加油,上级机关的人来了,他们还得跑的快一哪!”杜三儿满不在乎地。他开的车,挂地是北京军区后勤部的牌子。在整个军区范围内,可以有姓军的单位,他就什么也不愁!
吴永成还真不知道县人武部在哪里。因为,以前他也没和那个单位打过交道,从来也就没有留意过。不过,他可知道永明县委在那里。到了那里,应该加一油,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当然得找对人。实在不行,还可以打问清楚县人武部的地址。
车子开进了永明县委,刚在楼前停下,外面就进来了一辆北京212吉普车,司机下来,见是挂着军牌的轿车,出于职业习惯。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敲着他们车的玻璃问:“这辆车。是你们几个开进来地吗?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身着军装的杜三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见对方没有什么恶意,掏出一支烟递上去,“车没油了,来这里问一下、到县人武部怎么走?你有什么事?”
“我原来也是当兵的,见了军车,看着亲切。就是来问一下,看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都是战友嘛!没油了。这好,我就管着这个。走,开上车,跟我到后面的油库去。你们是军区那个单位的?”
吴永成也下来,几个人一拉呱,原来这是给县委书记开车的王师傅,李书记在部队当团长时,他就是他的司机。李书记转业到了地方,把他也带着一块来了。巧的是他们两人原来的部队,也在北京军区的范围内。不过,细想一下,这也没什么奇怪地,北京军区太大了。
王师傅离开部队几年,现在见了娘家的人,当然觉得格外亲了。
战友情,深似海!
加好油后,当王师傅知道他们要去地委看郭勇地叔叔郭书记时,马上就,正好县委的李书记也去地区开会,几个人约好,一路相伴而行。
当他们地两个车刚开到县委楼前,李书记从楼内也出来了,他一看见自己的车后面,跟着一辆挂军牌的车,马上眼睛一亮。
王师傅连忙跳下车来,简单地给他汇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杜三儿和他们几个,也钻出车门。
杜三儿上前敬了个军礼:“李书记,你好。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军民一家人嘛,更何况,咱们也是战友啊。同志,你是那一年的兵?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任务吗?”李书记亲切地握着杜三儿的手问他。
“报告长,我是去年才入伍的。我地父亲您可能知道,他在咱们军区也多年了。”杜三不失时机地、打出了他家老爷子的招牌。
“呀,那是我们地老军长啊!好几年,我也没有见到他了。长的身体怎么样?”李书记听杜三报出他老子的名字后,惊喜地问道。
“谢谢长的关心,我父亲的身体还行,就是脾气太大。每次一见我,就把我训得像三孙子似的。这次出来,是看这个朋友的。”杜三虽然不怎么学好,可毕竟是**,应付官场这一套,可以是从容不迫、绰绰有余。这也就是老百姓常的:家门出身,自带三分;套用“文革”语言,那就成了“老子英雄儿好汉!”
“那是长对你的严格要求呀。像我现在,就是想听、也听不到了。离得远啦!”李书记感慨地。
杜三见李书记的目光,一直留恋地注视着那块军牌,知道他是难解心中那种军人的情结。便主动提出来,要和王师傅换着开车,李书记高兴得答应了,指着吴永成和郭勇:“那好。让他们两个坐我的车,咱们一起走。”
一路上,李书记和郭勇先拉了一会家常,知道了他家的一些情况。转头又对吴永成:“我知道你!你是咱们县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是个好后生。这次放假回来,利用搞社会实践活动的时间,当了你们村里的支部书记,群众又把你选得当上了大队长。好样的。鱼湾大队是咱全县的一杆旗,你可要把它举得更高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