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成和他的师傅孙刚、师兄李雷,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车离开了hn省,踏上了回乡的路程。第三天早晨就赶到了J省的省会L市。
火车上,孙刚就把鱼湾大队的社员们遇到的情况,详细地向李雷了一遍。李雷又问了腌制卤蛋用的容器大,便断定不是在研制的用料和其他方面出了问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腌制时放的鸡蛋太多,而容器太,没有使所有的鸡蛋,充分泡在料内而引起的。这是个问题。回去只要重换个大一的容器,把原来的鸡蛋上下翻个个儿就行了。
孙师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只腌了七、八个鸡蛋的时候,还是一问题也没有;样品也是只做了少量的几个,那也很正常。到大批量开始做,就出了事!原来还是腌鸡蛋的家伙太了。”
怪味的根子找到了,吴永成他们几个心里特别高兴。车上谈话的兴趣也大增,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各种有趣的事了一路。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了火车才早晨六多。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省城先逛一上午,中午再乘车直达鱼湾大队。
孙刚师傅和李雷,都是第一次来到J省的省城。吴永成便临时充作向导,带他们在L市城区游览。
一九八一年的L市。城市建设比去年已经有了不少变化,新添了几座二十几层地高楼。立刻就有些大城市的味道了。
因为临近正月十五,省城的大街上多了几个彩楼,光秃秃的树枝丫子上,挂起了几串串彩灯;大街两旁的商店里,不时传出绵软的流行歌曲,给省城增添了许多节日的喜庆气氛。
当他们一行三人逛到省城有名的五一广场时,已经到了八钟了。这个六、七十年代很有名气地阅兵大广场。原来的阅兵主席台已经被拆除,失去了它昔日的辉煌。而被代之以一座标志性的雕塑一对昂挺胸、奋向上的男女青年。
吴永成看着这座雕塑,突感想: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在随着时代地变化而改变。记得他前世一九八四年来这上学的时候,这个雕塑已换成了一对半裸的男女。至于其中蕴涵的什么意义,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因为当时的那个雕塑。市民们反响很大。省报也因此展开了一个月的辩论,最后以第二年拆除了那个雕塑而告一段落。
八半的时候,坐落在五一广场的全省有名的大商场五一大楼开门了。等候在商场外的不少顾客纷纷拥了进去。
吴永成对师傅和师兄:“这个商场在我们省也是很有名地。既然咱们到了这里,就进去看一如果有什么好东西,咱也买一。”
他们两个头,表示同意。反正是闲逛,逛哪不是逛?!
他们随着人流走进了五一大楼。大楼内的人并不显得哪么拥挤。
三个人进去后,先逛到五金交电柜台。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农民打扮地一个人,指着一台12英寸春笋牌黑白电视机,对售货员志。那台电视机怎么卖?”
那个女售货员正忙着收货架,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没搭茬。
这个农民连续又问了两次。那个售货员才不耐烦地回头了一句:“你先别的东西吧。这电视机贵着呢你买不起!”
那个农民气得涨红了脸。想什么。想了想,又强忍住了。
那个售货员还不罢休,接着:“你还别不服气,电视机是好东西,谁也想要,可连我们都买不起,你们农民能买得起?”
吴永成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那个售货员:“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价钱都没告他。你怎么知道他买不起?再了,有问必答。不也是你们地职责吗?!”
那个售货员轻蔑地看了吴永成一眼:“吆哈,出他怎么着!就算告了他,他也买不起!这东西贵着呢!除非他一年不吃不喝,挣的那几个工分才能买得起这么一台!真的不是吓唬他,这电视机要三百多块钱呢!”
那个农民气得从兜里掏出一把十元的人民币,甩在了柜台上:“好!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嘛,我买了。你给我开票!这台电视机我买定了!!没见过你这么瞧人的!农民怎么了?农民就该连一台电视机,也买不起吗?就连问问都不行?有你这样的服务态度吗?!”
那个售货员吃了一惊:“那是三百五十块钱哪!不是三十五块!你可别为了和我呕一口气,就什么也不管了!虽你们农民这两年可以,但也不是这么糟蹋钱吧!”
“你别管那么多!快钱、开票吧!这台电视机我就买了!”那个农民口气一也不软。
吴永成和他的师傅、师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售货员的窘态,他们看在眼里,痛快在心上!活该!再让你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农民!
那个售货员只好拿起扔在柜台上地钱,了起来。随即脸上又露出嘲弄的表情:“你地钱不够!老乡,你带足钱,以后再来充阔,好不好?”
“钱不够?”那个农民脸上显出迷惘的表情,“我记得带了四百块钱呀,来的路上只花了一块五的路费。我再找找!”着,又在身上的口袋里翻腾起来。最后,也只找出了一张五块的和几张一块的。
“还差多少?”那个农民问售货员。
“这是三百四,你还差多少?总不会你连钱也数不清吧?”那个售货员开始讽刺那个农民。
那个农民涨红着脸回忆了一下:“不好意思,到了L市,一个同乡缺钱。给他放了五十。我就忘了这茬。同志,对不起啊!”
“就你,还给别人放了五十?蒙谁呢!快走吧!以后记住,出来摆阔气,要带足钱!”女售货员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永成,你去帮他一把!”孙刚师傅实在看不过眼去了,对吴永成。
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也给道了歉,再,这不是你一个售货员应该做的事情吗?
吴永成也看得早就忍不住了。师傅一开口,他上前一步,对那个农“大哥你慢走!你真想买这台电视机?我
你!”
他转身对那个女售货员:“麻烦你给开两张票,我也要一台”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带了五百块钱。路上也没花多少。还剩四百多呢。
自从村里通了电,吴永成早就想给家里买一台电视机,一直也不得空。
“这可不行!兄弟,你我素不相识,我哪能要你的钱呢!我下次来再买吧!”那个农民按住吴永成掏钱的手,怎么也不肯让他这么干。
“不是给你,是借你!”吴永成边给他圆面子,边拨开他的手:“别什么素不相识!咱们都是农民,不能让人瞧了!”
一席话得那个农民放开手,了头。
“得好,做的也漂亮!”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周围已站了不少人瞧热闹。其中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大声叫好。
“老头,你瞎起什么哄!该干么你干么去!捣什么乱!老不正经的!”那个女售货员面子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涨红着脸斥骂。
“你这个同志什么态度呀?你们经理呢?给我叫去!”老人旁边站的一位中年妇女,马上指责售货员。
吴永成一看,呀!这不是郭勇的母亲渠月连、渠阿姨嘛!她怎么在这?他也没多想,连忙上前,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渠阿姨,你好。我是郭勇地同学。吴永成。您还认识我吗?”
渠月连细细看了他一眼:“是吴呀,认识、认识。你怎么不到家里来玩了?”
“怎么,渠你们认识?”那位老人问渠月连。
“罗省长,他是我家儿子郭勇大学的同学。叫吴永成。”渠月连恭敬地给老人回答。
罗省长?不会吧?难道他就是那位在战争年间出生入死、号称罗疯子的J省省长?吴永成的头有些大了。感到一阵阵眩晕。
虽然他也见过不少高级领导,像冯霞的父亲,职位也不次于这位眼前的省长。可那毕竟是同学的父亲。和这感觉就不一样!
前世他当县委秘书的时候,虽然也参加过一些接待工高地也只是一位副省长。那也是长没来之前。他们跑前跑后准备着;长们来了之后,警车开道,前护后拥的。保卫人员有一堆,新闻记者围一圈。
他们这种秘书,别想跟长近距离接触了。三百米以内,你也进不去。就连他们县的县委副书记、政府副县长们。也只能远远的陪着人家傻笑。级别不够呀!
当然,那时侯也一直喊着:领导们下来视察,要轻车简行,不准搞层层陪同!闲杂人员,你该干么就干么去!
可下面的那级领导,敢这么干呀?即使人家不认识你,可还有其他的领导、比如他地直接领导,就会挑理:“这么大的领导下来,你也不欢迎,我们到了你那儿。你还能放在眼里吗?”
况且,对常年在基层的他们而言。这也是接近领导的最好机会。人家没有机会,还创造机会。更何况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呢面。不一定就能博得领导的好感。但这也是个机遇,不抓住就是傻子了!
所以你上面三令五申,下面依旧如此!
作为省一级以上的领导,你总不能因为这些事,见面就对基层的同志大雷霆人家也是对你领导的尊敬嘛,不能不识人抬举嘛!
于是有的基层领导,听从上面“不准迎送”地指示,反倒成了另类!被打入了下次“提拔”的黑名单。
“同志。你是咱们省哪地人哪?”就在吴永成同学头大如鼓、心里忐忑不安时,罗省长开口问他话了
“我是、我是、我是鱼湾大队的。”吴永成结结巴巴回答了这么几句。
“鱼湾大队?鱼湾大队是哪个地区哪个县地?”对吴永成的回答。罗省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渠月连。
这个鱼湾大队,别省长不知道。就是渠月连,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她也奇怪,这个吴平时挺精干的。怎么今天能这么回答省长的话呢?
吴永成回答完省长的问话,才觉得自己的有些太荒唐。连忙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马上抢在渠月连回答之前补充:“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家是梁州地区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的。”
“哈哈哈,紧张什么?就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刚才你的举动,颇有些古代大侠行侠仗义地风范嘛!怎么见了我,反倒紧张呢!来,伙子,咱们聊聊!”
正在这时,大楼的经理听罗省长来了,还遇见了他地售货员和顾客耍态度。急忙赶来。
“罗省长,我们不知道您要来。我们的工作没做好。”经理也不认识那位是罗省长,老远就一个劲地做自我批评。也难怪!那时的电视还不普及。罗省长又是军人出身,见不得老在电视上露面。总认为那样高高在上、脱离了地气,和人民群众的距离拉大了。他时不时的爱搞个微服私行,深入基层,倾听群众的呼声。
“你知道我来,就可以弄虚作假了吗?工作要平时扎扎实实地做,不能老搞突击、应付领导。玩虚架子,害了的是你们自己!”
“是、是、是,我们回头一定很抓思想教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个经理的头一个劲地,连声答应。
“伙子,你家在农村,该知道农民现在最关心什么问题吗?”罗省长回过头,又和吴永成攀谈起来。
这个问题,倒不用怎么考虑。这也是吴永成时时刻刻在想的问题。不同的是,他早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只是想:怎么才能提前让那个时候早些到来!
“农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国家现在的政策,会不会变?他们刚吃了几天饱饭,希望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对农民有利。日子过的更好一;社会地位能更高一;走在大街上,腰板能挺得更直一;买个东西,像刚才生的事能更少一
吴永成的师兄李雷在鱼湾大队住了三天,就匆匆匆忙忙地赶回了h省。
卤蛋出现怪味的问题,正如李雷在火车上分析的那样,就是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在腌制卤蛋时,所用的容器太,而导致的。
当时村里的社员们,为了省钱,也没有因为腌制鸡蛋,而专门买大一的缸。都是就地选材,把家里原来腌咸菜的坛子拿出来,倒进所需要的调料,就开始了家庭作坊式的生产了。
李雷来了以后,指导他们把原来的坛子,都换作了大一号的水缸,并从其它工艺方面作了进一步的完善。这样,原来的怪味卤蛋就再只需要腌制几天,怪味也没有了,完全可以和市场上正规国营厂家生产的卤蛋,一争高低了。
原来社员们担心要扔掉的臭鸡蛋,现在又都变成了“金疙瘩”。高兴得全村的社员们,抢着请孙刚师傅、李雷和吴永成上门吃饭!
虽现在的老百姓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无非也就是猪肉、鸡蛋。但再怎么,也是大家的一心情。
由于上门来请的社员们太多,而大功臣吴永成的师兄李雷,又只能这鱼湾大队呆两、三天,人家也是有单位、要上班的人!没抢到请客的社员们,心里都有老大的情绪。
农村地社员们虽然没有多少文化。素质也不高,但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要懂得人与一滴水,必还一桶水朴素的感恩道理。
马柳平看见这种情景,实在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把孙刚师傅、李雷和吴永成他们几个人分开,一个人每顿饭、去一家。农村一贯的早晨、晌午两顿饭,也被临时应急,给改成了三顿饭。这样也可以多安排几家。李雷则由马柳平专职陪同。
李雷原来计划在这住两天,再给他们利用时间,讲一些在制作卤蛋的过程中,应该注意的一些其它事项。有两天的时间就足够了。结果每天被热情的社员们,灌得醉生梦死。只好又多留了一天,才把应该讲地内容。都教给了社员们。
临走的那天,李雷几乎是偷跑出了鱼湾大队。实在是社员们的盛情款待,把他给吓坏了。用他的话:再住几天,他自己也要变成酒桶了。这儿的社员们真是太实在了。他们的劝酒也不会怎么,只是一个劲地陪你喝,到了后来,就几乎变成硬给你往进灌了。
吴永成、孙刚、马柳平在送李雷上车地时候,邀请他有时间,再来帮他们指导一下。李雷摇摇头:“什么时候,你们的社员们不再灌我酒了。我什么时候再来!都我们hn人能喝酒,到了你们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海量!”
吴永成自从hn省回到鱼湾后,几乎没有在家里吃的爹妈也以“他还是一个学生。不能喝酒”作过推托。
可开始的几顿,因为有他的师兄李雷,大老远的从hn省,赶来帮助鱼湾的社员们。虽主要是师傅孙刚的面子,可他们毕竟是师兄弟俩。到了自家的地盘,不去陪人家李雷,也实在不过去。
于是从第一顿陪酒开始,就沾在身上了。再也推辞不掉。不去吃人家上门的请吃。对方意见还挺大地:“某某家的请你吃饭,你还去。为什么就不吃我家地?平时我也没得罪过你吧,五儿,你不能不给大哥(叔)这个面子。”于是手,一连串的请吃,便如滔滔之黄河之水,绵绵不绝而来……
刚开始,村里地社员们请客的时候,是只请远道而来的、技术指导师傅李雷,作陪的是孙刚师傅、吴永成、马柳平。
过了一、两天,有的一些社员家,干脆就把平时关系较好的一些大队干部、公司里负责质量检验的工作人员,也列入了请客的范围内。慢慢地就像一种传染病似的,请客之风迅蔓延到了全村。
一些没请吃那些人过地社员家,见其它的社员们,都请大队的干部和公司的工作人员吃饭,自己不这样干,就显得有太不近人情了。也让人家气。就是以后,再有个什么事去找人家,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只能也硬着头皮跟上。
李雷已经走了两天了。村里的请客吃饭之风,不但没有就此打住,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原来请客的范围又扩大到了大队的会计、保管、各队的队长们,甚至给大队和公司看大门的,也每天跟着蹭饭……就连公社的副书记胡云珍,也被列入了被请的范围。
吴永成的妈妈看见全大队的社员们,都在请大队的干部和公司的有关人员。就和吴永成他爹商量:“咱们家是不是也把大队的那些干部们,请的吃一顿。反正谁家现在也不缺哪么一吃的。要不,人家村里的社员们,会咱是大队支书的亲戚,搞特殊化!”家里老是些文化人,把她也感染得学会了一些时髦词,连“特殊化”这个词也会用了。虽然用的并不是那么很准确。
“不请,糟蹋粮食!”吴永成老爹的话平时不多,却是一句一句,份量不轻。他转头对吴永成:“你去,把你三姐夫叫来。我有些话要对他!”
吴永成答应着去叫马柳平了。
对于村里这阵刮起的吃喝风,吴永成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对为然。认为这不过是大队的社员们淳朴、好客,以这种方式感激远道而来的李雷。结果李雷走后,这种情况还在继续延续,由几家开始,甚至慢慢在全村的社员们中间都盛传开了。
对于这种请吃,起初群众是怀着朴素的感恩心理,真情实意地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到了后来,就变成一种被迫的应酬,以至于一种负担。
有的社员现在家里的日子,虽然比过去好一了。但还是不那么宽裕。请人吃饭一顿、半顿的,还能勉强招架得住。三顿、五顿过来,就觉得撑不住了。别的不,光是那些瓶装酒(别人家请客都是瓶装酒。散装酒便宜,但太次,拿不出手),一顿就得三、四瓶。几顿饭过来,光那些酒钱,就得花几。实在担心:这个正月熬过去了,家里又会像以前I洗!可有苦也不敢。村里不少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人家,也都在苦苦支撑着!只好白天强作笑脸,请人吃饭;晚上关门,再暗骂这些人乱吃、乱喝,瞎作践百姓!
社员们的这些议论,也渐渐传到了吴永成的耳朵里。
吴永成有几次想和他的三姐夫马柳平,谈一谈这些事情,让他出面制止一下。可马柳平最近就根本就没有时间,上他们家来。
吴永成去了他的三姐家几次,也没有见到马柳平同志。听他的三姐:从正月初八开始,马柳平就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饭。hn省来的李雷在的时候,一天三顿是陪李雷在外面吃请;李雷走后,原先的一天三顿,就变成了一天两顿。可喝的比以前更厉害了。常常是早晨九多被人请午十二多,喝得胡言乱语让人扶回来;晌午还在醉睡,请客的人又等在了家里。直到晚上十多,才能摸着门,跌跌撞撞地上炕睡觉。
吴永霞担忧地对吴永成:“以前胡云珍在大队当支书的时候,也在正月里有人请吃。可那都是人们求他办过一些事,乘过年的时候,请他吃一顿,也算是个酬谢!谁也没有见过,在今年的这个正月里,咱大队咋就闹成个这样子。就是那些在大队挂个名地人。也是每天跟着,吃的嘴上油腻腻的、喝的醉醺醺的。有些人家,一年挣的那几个辛苦钱,有一半被他们就这么吃进去、再吐出来了!五儿,你,这不是瞎糟害老百姓吗?我几次想和他一,可每次他回来,就醉得倒头便睡。连个插话的机会也没有。你该怎么办?要不。你去劝劝他!他平时就愿意听你的话!”
吴永成苦笑了一下,他就哪么愿意听自已地话吗?那一次的谈话,隐约觉得他就有些不乐意听,忠言逆耳啊!
要是不相干的外人,他才懒得管呢!要是你干得实在太出格,让鱼湾的老百姓受苦。那就找个机会、想办法,把你整下这个鱼湾大队支部书记和大队长的宝座!作为个穿越之人,奇功异能他吴永成没有,移山填海他也不能。可凭前世十来年的乡镇工作地经验,和五年多县委秘书的敏感,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让一个大队干部下台,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这颗鸡蛋,还正在慢慢地往外长骨头呢!
大不了,他吴永成再在大队重找一个代言人。只要晓以利害关系,胡云珍又何尝不是可担大任之人呢?
可难办的偏偏是……他马柳平是最疼爱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的丈夫。是他吴永成的三姐夫!
吴永成可不想因为马柳平有什么偏差。而让最疼爱他的三姐吴永霞伤心!这是让吴永成最为难的!
现在老爹让吴永成去叫他三姐夫马柳平,估计要给这位鱼湾大队支书训话。正合了吴永成的心思。
如果乘此机会。能再给他敲敲边鼓,实在不行。就用重给他来个警钟长鸣,让他猛回头。
目前能使他走上正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几招。如果还能不见效,那就只能等以后慢慢再了。
今天是正月十四、上午九多钟,应该马柳平还在家里吧!要是再被谁家给请去吃饭。在桌子上就难叫人了!吴永成一边走一边想。
刚走进他家地院子,就听见屋里三姐吴永霞和马柳平两人话的声音。三姐地嗓门有高。
“你今天就不能不出去吗?都六、七天了,你就没在家里呆着,陪过我一天。老是回来得哪么晚。身上臭哄哄的一身酒味。”这是他三姐吴永霞地声音。”没办法,人家社员们抬举咱。咱总不能不你没听老人们常一句话:‘请客不到羞主家。’咱不能做出那种不通人情的事来吧!要是我不去,人家反倒要多心,认为以前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我!?闹得人家社员们大过年的,心里也乱糟糟的。那就是咱做的不对了!”马柳平得振振有词。
“你一天老是东家进、西家出的,就不知道人家社员们,背后在你们大队干部什么?有些话得太难听了。你就别出去了,今天在家陪陪我!喝酒太多了,也伤身子!你从前喝酒,也不是这个样子呀!”吴永霞继续若口婆心劝他。
“你管人家背后什么?人家背后还骂朝廷呢,咱能封了人家的嘴。再,你不知道,现在出去办事有多难!好多的事,都是在酒桌上办成地。你要是不会喝酒,事办不成不用,还要让人瞧你三分:当个干部,连个喝酒都不行,哪还算什么干部呀!你成天坐在家里,懂什么呀?”
“那我现在的身子,也不怎么方便。有地时候肚子也疼得厉害,老一个照应着、陪我话,也比出去瞎吃好啊,”
“你娘家就在咱们的隔壁,有什么事,喊他们一声不就行了。现在肚子里这么简单的常识也不懂!真是没有一文化!再了,你女人家生孩子,我一个大男人,留在家里能帮上什么忙?”马柳平有些蛮不讲理了。
吴永霞被马柳平的这一番话,得心里隐隐作痛,一着急,竟嘤嘤地低声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啊,还讲不讲理?生孩子,是我们女人一个人的事吗?柳平,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半年多的时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
吴永成心里一惊:三姐和他话,效果还是这样!那老丈人、舅子的话,他就更不一定听了。
这个马柳平啊,你要往哪里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