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初六,鱼湾大队农工商贸易公司又开始正常营业。
公司的几个工作人员在上门收购社员们自家腌制的卤蛋时,质检员抽查了几次的卤蛋,却现几乎每家的卤蛋都有一股怪味,和公司的技术总顾问、原大队的饲养员孙刚孙大叔培训时,所讲过的正常腌制成熟的卤蛋,所出的味道不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司的工作人员问了他们制作过程的每一个步骤,却现和孙师傅培训时所讲的过程一模一样。他们不放心,又到别外的一家进行抽查,可结果还是一样。
几个伙子没有办法了,只好去请公司的生产技术总顾问孙师傅,让他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怎么几乎每家腌制的卤蛋,全都是这个样子呢?
孙师傅听到消息,急冲冲地起来。
这是大队的农工商贸易公司要往外送的第一批卤蛋,在质量上可千万不敢出什么意外。否则丢他的这张老脸事,对公司的信誉、大队社员们的损失那可就大了。孙师傅在这个技术问题上是十分心的。在给大家培训腌制卤蛋时,他自己凭着记忆,把以前所见到怎么做卤蛋的每一个过程,都好好地回想了一遍。
这个工艺很简单,他自己以前闲得没事的时候,经常把七、八个鸡蛋做成卤蛋吃。也没有这个怪味呀?奇怪!
孙师傅到了最先出事地哪一家社员家。他细细询问了他们做卤蛋的每一个详细过程,从辅料到加多少水、放多少调料、温度大约是多少等等。
面带恐慌之色的社员们,心翼翼地回忆着自己做卤蛋的每一个过程。那可是一百多个鸡蛋呀,要卖出去就是近二十块钱。二十块钱呀!那可是一个不的数字。要是自己没按孙师傅讲的,做砸了,那这些卤蛋就统统不合格,这一百多个鸡蛋可就全部都瞎了,二十块钱也扔到水里了连响声都听不见一声啊!二十块钱呀。我的天神神!一边想,一边给孙师傅回答。
身后的婆姨们已经悄悄地掩住脸,低声的抽泣起来。
对呀,一切过程、放料的量多少,按自己给他们培训时,的全一样呀!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孙师傅皱着眉头。不吭一声,又往其它几家走是不是出的问题都一样。
“孙大叔、孙大叔”,这家的男主人见孙师傅不吭气,就出了门,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孙师傅地后面,“孙师傅,我家的鸡毛蛋到底是昨回事?不是那些鸡蛋全坏了吧?孙师傅,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是我们自家做的不对呢,还是大叔您老没教对我们。这总得有个法吧!要不,那可是一百多个鸡蛋呀!值不少钱呢!要是全扔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呀,我的孙大叔。孙爷爷呀”。
到后来,他见孙师傅还是一声不吭,只顾自己低头往前走,干脆就放开嗓了大嚎了起来:“我的那天神神,我这是甚球的狗屎命啊!人家的茶叶蛋,都做的好好的。我鬼迷了心窍,偏想多挣人家的二分钱,倒运鬼催地。做什么卤蛋呀?这不是自己寻死嘛!我的那一百多个鸡蛋呀!平时娃娃们,馋得想吃一个。我都没让他们动呀!我地天神神,我这是出门碰上了哪个毛鬼神了。啊!”
跑了几家,情况都一样,原因查不出。吴永成的三姐夫、贸易公司地总经理马柳平、销售总顾问薛红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孙大叔,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原因查清楚了没有”,马柳平着急地问。这个卤蛋可千万不敢出啥的问题。在北方地区,他们能做出这个来,就是想凭这张王牌,占领省城和周边几个地区的市场。省里商业部门的几个领导,也是冲着自家省里能生产、就绝对不调运外省的这个想法,才决定取消与外省的购货合同。这也多少带有一地方保护主义的顾问。要不你一个刚成立不到一年的队办企业,凭啥和人家已经打了十几年交道地国营大厂抗衡呢?人家财大气粗,压都能压死你,还谈什么竟争?更何况现在也不是竟争的年代!也不需要什么竟争!全国商业系统一条线,用谁家地产品,就用谁家的。人家自己做主。压根就不拿什么“货比三家”来事!
犯得着比吗?国家现在什么物资都紧缺,有东西就不错了。
“怎么,师傅,听咱的卤蛋出问题了!”吴永成也听到这个消息,一路打听着他们的行踪,赶了过来,“问题大吗?知道出在哪个环节上了吗?”
孙刚师傅这才抬起来,对自己心爱的徒弟了声:“永成,你也过来了。这个问题出在哪,现在还搞不清楚。它不应该出问题呀!”
“我不是要先搞出一批样品来,送到省城的副食品商店,让人家售货员先看看嘛!怎么,咱们没搞样品?”吴永成也有些着急了。
公司刚起步,才有了一好的起色,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现在,大队的这个贸易公司,还只是一个出生不到一年的孩子,它可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得百般、千般心地心呵护着它,才能度过刚刚出道的这两年。好不容易凭借薛红的能力和关系,在省城打开了一片天地。靠的也全是这个卤蛋,它要是出了什么娄子,那公司以后的前景就……
“样品倒是搞出了一批,当时也送到省城去了。”旁边的薛红搭话,“为了保险,我还拿着市场上卖的卤蛋,和咱的样品,通过朋友的关系,送到省食品研究所,做了个对比化验。一切结果都很正常呀,也没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今天中午,我就启程回老家去一趟。”孙刚师傅突然开口了:“永成,你陪我回去。那边的蛋制品厂有我的几个亲戚。我回去找几个过来,让他们看一看到底是咋回事。再看看他们近几年,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顺便给咱们讲讲!咱也得培养几个自己的技术员。我年纪大了,有时
不太好,脑子反应慢。靠我一个人是不行了,必须I轻人来!”
“那就最好了,孙大叔,你和永成收一下,就马上动身。这来回的开支、路费都算咱大队的,你们这是为咱公司出差嘛。”马柳平高兴地,可马上喜悦的表情就淡了几分:“孙大叔,你的亲戚是在你老家的那蛋制品厂。可人家都是大厂的技术员,咱这又是和人家抢生意。人家肯来吗?这么远的路程!”
“没问题,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不敢不来。”孙刚师傅得那么肯定,不容置疑。
“那就太好了。”马柳平又兴奋起来,“永成,你回去和你三姐拿上五百块钱,算大队给你们的差旅费。一路上,你要照应好孙大叔,该花的,好好地花,不要给咱省钱。别像上一次,咱们去sx省的晋东南地区,看那个喷灌时的那样。回来让你四姐把我骂了个半死。一个劲我抠门,害惨了你。现在咱有钱了,不在乎哪几个钱!”
中午,吴永成和孙师傅在村口,搭车赶往省城火车站,准备坐晚上直抵孙师傅老家的火车。
坐上通往省城的客车后,吴永成才知道了他的师傅、孙刚的老家在hn省。
hn省,吴永成没去过,但他看过不少,也知省的一些情况。
hn:方,都可以看见这些不择生活条件的劳动者:铁匠、泥匠、木匠、弹棉花的,补锅盆的,磨剪刀的、收破烂的……天下贵贱职业、三百六十行,几乎每一个行当,都有hn人的影子。可以在全国地每一个角落,从事最苦、最累行当的就有hn人。
试想,如果出国也像出省那样容易的话。那么在全世界,也会到处遍布hn人的足迹。
不过,他们和吉普赛人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吉普赛人只爱漂泊,不爱劳动;但hn人,除过个别人不务正业、干些见得人走到哪里。他们都用自己地劳动技能来换取报酬。
hn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就是爱抱团,好打后,大批的农民工进城,其中以hn和两候、什么地方,只要听老乡受人欺负,一声唿哨,立马就能纠集一、二百个头戴柳打盔或塑料安全帽的hn老乡,不要命的出气!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敢随便欺负hn人。就是当地的流氓、地痞这些地头蛇们,听见hn话。也会退避三舍,不想去惹事。用他们自己的话:“那都是穷的只剩下一条命地穷梆子。你惹他们干什么?找倒霉呀?惹一个招一窝,烦都烦死了,还有功夫,再干别的事吗?”
在后来地各大城市民工群团中,也只有和他们性情基本相同的、民风强悍地人,能与之拉衡,可以两家旗鼓相当。上千年的袍哥义气,那不是轻易就能瓦解分化的。
但他们两家。又互相瞧不起对方。也可能就是老百姓常的:“卖白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呗!”
到了火车站。吴永成买了两张直达hn省F市的车票后,见时间还早,把师傅安排在候车室里休息,自己出来,在火车站的出口处随便溜达溜达。
一会见一个走路略显蹒跚地女旅客,被两位女检查员从人流中“请”了出来。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穿大襟罩衫,肥大地扎脚棉裤。这个打扮,也不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应该的穿着呀!就看那肥大的扎脚棉裤,那也应该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穿的。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女检查员和善地问:“你的身上带些什么呀?”
中年妇女霎时变了脸色,然后强作若无其事地:“没带什么呀,就是一些随身用的东西。”
“别装糊涂了,把衣服解开!”女检查员一脸威严,同时把她事到一个隐蔽处。
有戏!吴永成好奇地尾随过去。
不一会,女检查员逼着中年妇女从胸前、腰部、内衣口袋、肥大的裤腿里,掏出了七十多块走私的电子表。
吴永成大开眼界。现在的人们,夹带私货也是蛮动脑筋的。这些手法,并不比后来十几年的办法差。看来这走私、夹带的技术也是代代相传的。
刚准备返回候车室,见两个男检查员陪着一位身上穿得鼓鼓囊囊的男旅客,又走出了出口处。
又抓到目标了!吴永成跟着三个人的身后,见他们进了候车室的一间值班室,门没有关。
两个检查人员让这位穿着鲜亮的旅客脱下了外衣,从他身上脱下了一件沉甸甸的、还带着哗啦哗啦的响声的马甲。从里面掏出了212银洋,另外又从他的旅行包两条密封了好的香烟里,搜出了95银元。
当时的银元,是国家明令严禁私自买卖和流通的。
“这么多的银元是从那里来的?”检查员严厉地问。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一遗产。听市,可以用银元来换缝机。乘这次市买拖拉机油泵的一台回来。”那个旅客看来也不是初次做这事了,应对得滴水不漏。
“那为什么要藏在马夹里,还穿在身上呢!”检查员进一步相逼。
“路上怕不安全,这样保险一。”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大有扬子荣和座山雕的八大金刚对话时的样子:“脸怎么红了”、“容光焕”。“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腊”!
有意思。
看了看离开师傅的时间不短了。吴永成也无心再看后面他们斗智斗勇的结果,急忙去找师傅。
晚上九多,吴永成陪着师傅,踏上了开往hn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