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士兵守住战线，我马上协调攻击。”
目测了一下对方炮兵的方向和距离后，听到冰糕请求的蓓尔点了点头，很快返回房间，开始调动无人机、准备攻击。
窗外，压抑的炮击声如同闷声敲响的战鼓，一声一声震撼着她的耳膜。
在此之前，之前有过战场经验的少女已经见识过了战争所带来的恐怖景象：
被水晶武器屠杀的邦联新兵。
遭到猎龙蛛凌空分解的罗戈利亚卫戍队。
还有翡翠河大桥边炸开的火药与钢铁，以及消逝的生命。
邦联军的炮击给堡垒内那些没有战斗经验的库区工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不过，这还并不足以撼动她的心神。
被冲击波震下来的灰尘在阳光下四处飞散，少女的双手也在控制台键盘上飞速操作着。
因为需要面对的情况和之前不再相同，蓓尔这次没有将十二架无人机集中编组，而是把它们重新分成了三队，同时向三个方向上的邦联炮兵发动了攻击。
在无人机控制台的高可视化界面下，这种操作就像在电脑上玩游戏时一样简单。
“见鬼，那些鬼玩意又来了？”
无人机的体积虽小，但在空旷的天空中，它们还是很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见到天上那些从浓烟中冲出来的小小“毒蜂”，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塔沃宁第5团第一个停止攻击，收拢火炮，开始撤退。
而在其他方向上，另外两支不明情况的邦联炮兵仍然在原地继续轰击着截流堡的城墙。
这些炮兵很快就成为了无人机的最好攻击目标。
——轰！
黑色的迫击炮弹从300米高空临空落下，再在离地10米的高度猛然炸开，挥洒出无数带着致命速度的金属破片。
炫目的爆炸过后，数以十计的牵引挽马和炮兵一道被高速飞溅的弹片穿透了身体，一声不吭地栽倒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
遭到突如其来攻击的邦联炮兵没有心情去咒骂友军之间的情报共享问题。
当第二轮迫击炮弹落下时，一些邦联炮兵依据经验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希望用这种万能的方式来躲避这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攻击。然而，这种寻找掩护的方式对近炸引信没有任何防护作用，反而是额外增加了自己的受弹面积。
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让攻击截流堡的邦联炮兵彻底失去战斗力，这场让人胆寒的迫击炮袭击一直持续了将近两分钟，并投射出了40多枚60毫米迫击炮弹。
等到对邦联炮兵来说无比漫长的两分钟过去之后，蓓尔已经用无人机在南、北个方向上摧毁了十几门邦联军的火炮，并杀伤了大量邦联炮兵。
眼见自己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战斗，知道空袭厉害的幸存者们纷纷在无人机的攻击间歇间丢下火炮、拉上伤员，匆忙逃回了后方的预设阵地。
“……”
蓓尔注视着从无人机摄像头上传回的画面，没有再去追击那些撤退的邦联士兵，而是利用无人机剩下的弹药，对所有被遗弃的火炮进行了二次攻击。
这次，由于邦联火炮的数量太多，再加上它们之间的分布较为分散，在无人机耗尽弹药后，仍有一部分邦联军火炮保持了完好。
城墙上的冰糕尝试着指挥炮兵轰击那些被遗弃的火炮——但结果不出所料，那些失准的炮弹在射击了好几轮后，根本没有打中哪怕一个目标。
如果截流堡守备团一直死守不出，那些邦联军队肯定会乘着夜色，将把完好的火炮重新拉回去使用。
……这不是很值得注意。
如果他们下次再敢这么做，蓓尔只需要提前一点发现他们就好了。
“救护伤员，整备炮位，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我好好的做！”
邦联军队退去后不久，棱堡守军很快在军官们的大声命令下投入了善后处理工作。
这场短暂的战斗下来，蓓尔也不好说双方谁的损失更大。
邦联军损失了好几十名炮兵，至少四名士官炮队长，以及二十多门火炮——这几乎全部都是蓓尔一个人的战果。
和敌军相比，截流堡守备团的人员损失要比对方少一点，可也有三十多人在炮战中阵亡。更重要的是，刚才的那阵强行炮击对棱堡外墙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必须加紧进行整修。
冰糕在几天之前对邦联军队曾有过“投鼠忌器”的判断，不过，现在来看，日渐紧迫的局势已经逼迫他们不得不冒着风险，向截流堡发动强攻。
截流堡内有着不少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却唯独缺少足够坚固的建筑材料。如果守军下次不能在敌方攻击之前就打断他们，那么，在邦联军的不断炮击下，就算采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修补城墙，堡垒的一面被打穿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种问题，都不只是冰糕一个人需要关心的。
黄昏时分。布置完炮战后续的善后工作后，冰糕在守军中找到了一些统一组织的可靠成员，让他们乘夜设法离开堡垒，组织其它的统一组织成员在周边发动小规模袭击破坏，分散塔沃宁军队的注意力。
而另一边，为了避免邦联军继续采用炮兵袭扰战术，蓓尔也不得不亲自出面，在当夜负责起了截流堡周围的警戒工作。
也许是终于知道了常规战术在无人机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当晚，尚且没有找出破解方法的邦联军除了在夜色掩护下派人回收了火炮外，并没有如蓓尔所想的那样发动夜袭，或继续进行炮击。
……
蓓尔本以为今天的战斗会让他们好好安分上两天。
但没想到，第二天，邦联军虽然没有继续贴近炮击城墙，却更换了另一种同样具有威胁性的攻击策略。
——不如说，在他们此前几天的等待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
“那是……”
当看到在邦联军监督下靠近到离截流堡城墙不到百米处的人群时，赶到城墙指挥防御工作的冰糕下意识地锁紧了眉头。
那些被士兵们推搡着向前行动的人看上去只是些平民。
在任何一场全面战争中，裹挟平民进行攻城都是一种很常见的战术。如果除开道义上的问题，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大部分指挥官们往往考虑部下的生命要先过平民的生命。
但这次，有点问题。
“卡琳娜？她怎么会在那里面？那些混蛋把她抓起来了？”
“父亲！”
“该死的！他们要做什么！”
——邦联军好像找来了一些很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