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到,在各大网吧,在网络虚拟游戏世界里头,玩这种CS的人很多,其中,年轻人又占了主流。”许步高突然咳嗽了两声,声音渐渐衰弱下来,“这些年轻的CS玩家,对这个游戏十分痴迷,有些玩家更组成了战队,参加比赛,甚至成为职业选手。这些CS达人,他们大多都年纪不大,对社会现实漠不关心,喜欢在虚拟游戏世界里杀人放炸弹,他们沉迷于这种杀戮的快感之中,难以自拔。这种人社会经验一般都不多,要结识他们,进而控制他们,并不困难。如果能捉住他们喜欢开枪杀人的兴趣,为我所用,说不定我就能做到许多我一个人干不了的大事。
在策划绑架行政长官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只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只是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得单干,而个人的力量,相比起这个庞大,讲究团队合作的现代社会来说,终究是十分有限的,很难真正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人合作,但是我认识的朋友,大多都是警察,黑道的朋友,我只认识几个,不过即使找到他们,他们一来始终是黑道众人,不会相信我这个警察,二来,他们的心志大多都不坚,被人殴打几下,就什么都招了,我的秘密如果被这帮没什么骨气的人掌握,那时我的处境就非常危险……总之,要找一个信得过,又有能力跟我搭档的伙伴,确实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当我在网吧,看到这些年轻人玩CS游戏时,我突然来了灵感,这些CS玩家,不就是我天生最好的搭档吗?
他们大多都很年轻,社会经验十分浅,要骗他们并不难,也很容易控制,而且,这些年轻人,往往还是有着十分浓厚的英雄情结,只要我显露出让他们震惊的实力,他们就会崇拜我,听从我的指挥,成为我旗下的一员;他们喜欢玩CS,喜欢枪械,喜欢开枪杀人,懂得一些基本的团队作战战术,在游戏中,他们练就了很好的作战触觉,虽然,游戏跟现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游戏毕竟来源于现实,两者之间,还是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只要好好训练他们,他们就可以成为一帮可用的奇兵。
于是,我每天下班之后,就躲到网吧里,苦练CS,我本来就在警队练就了很好的射击、作战技术,学这些模拟现实的玩意,并不困难,只要能灵活运用鼠标键盘就可以了。不到一个月,我就成为个中的高手,我用我的英文名tiger为id,进入到本市最强的几个CS战队的服务器里头,跟他们对决。
刚开始,我对于操作键盘与鼠标,还不是十分熟练,不过,凭着我灵活的跑位,我轻易地用军刀击败了这些所谓的CS高手。不过我并没有马上结交他们。人嘛,毕竟是有戒心的,我如果太热心地去认识他们,难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所以,在击败他们后,我故意飘然而去,装成绝世高人的假象,留一点神秘感给他们,以待他们上钩。我相信,他们在研究过我的作战录像后,一定会对我更感兴趣。
一个星期之后,我再度登陆CS服务器,与他们对战,并且打算在再次打赢他们之后,与他们认识。想不到,上一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们气馁,他们针对我操作不够熟练,枪法还不够精准的缺点,竟然使出了二战时候的群狼战术,以牺牲个体队员为目的,把我击杀。看着游戏里头的我一次次被他们枪杀,我反而笑了,这些年轻人并不笨,懂得针对对手的弱点,制订合适的战术,果然值得我苦练CS去结识他们。我意识到,凭我此刻的CS水平,还不足以震慑他们,故此再度飘然而去。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苦练CS的枪法,并且力求与灵活的跑位技术互相结合在一起,并且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拔刀动作,一个月后,我再度登陆CS战队的服务器,与他们对战。这一次,在我精准的枪法与灵活的跑位完美结合下,他们的群狼战术,对于我再也没有什么效果,我再次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把他们击败。
游戏还没有结束,他们就主动联络我,想向我请教枪法与跑位,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故作高人,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告诉他们,并且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我还可以教他们真实的野战。这些人,本来都是CS迷,听到居然可以把游戏搬到真实,当然十分高兴,马上就答应了我,与我约定了见面的地面。而我,也真正展开了我的训练下属,组建战队的计划……
为了保密我的身份,我只以tiger来自称,而且,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刻意打扮过自己,在我的五官上都作了一点点的修饰。虽然我的面貌在每一个部分都变化不大,但这些变化一加起来,与原来我的面目相比,就仿佛成了两个人一般。即使是我的亲人,如果不是细心辨认,也根本无法认出,我就是许步高。
看着他们的水平日渐提高,我非常高兴,想象着指挥这帮受过训练的年轻人,干出一起起惊天大案,我的内心不由得一阵兴奋,我开始大量地在互联网上阅读新闻、在警局翻阅警队的内部档案资料,以寻找机会……而三个月之后,这个机会,终于到来。”
“这个机会,就是金像奖?”联想到刚才竹竿的话,相互一印证,王大胖就知道许步高并没有说谎,更进一步猜到了接下来许步高想说什么。
“不错,”许步高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点点头,“金像奖举行的地方,是会展中心,这恰好是我所在警局的管辖范围。我作为警局里数一数二的神枪手,自然也要来到这里执行保卫工作。因此,我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会展中心的地图、警力的配置与分布这些重要的内部资料。
我把那班经过我训练的CS高手集合起来,对他们说,有一次恐怖活动演习,要你们来饰演恐怖分子,如果你们表现出色的话,还会有十万元的丰厚奖金。他们实在好骗,居然都相信了,纷纷表示愿意参加。
我按照我得到的资料,对突入行动作了十分精心的部署,并带着他们演练了好几次。果然,在我的有心算无心,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他们的突入行动,非常成功,一大批演艺圈的名流,一下子都成了我的人质。”
“可是……”听着许步高说到这里,王大胖忍不住插嘴,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这批手下,尽管被你训练了不短的时间,但他们始终没有经历过实战,年纪又轻,终究是半吊子的水平,你就真的放心他们?看,我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轻易地把他们摆平了?他们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是办不了大事的,以你连续天衣无缝地干了两起大案的水平,在这次事件中,怎么会如此不智?”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你看穿了他们……”许步高话语中也颇有唏嘘之意,“确实,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们能帮我办成大事,我真正的目的,是让他们做我的炮灰。”
“炮灰?”王大胖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小胖,你想想看……”许步高那双已经变得无神的眸子里,蓦然间闪现出一丝光彩,“如果在这个危难存亡的时刻,有一个人,他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把绑架这批大明星的‘恐怖分子’一一击毙,把这些大明星全部解救出来,你想想看,那个人会怎么样?”
“那个人,当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超级英雄。”王大胖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他的英勇事迹,也必定能登上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那些明星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必然会送钱送名给他……靠,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啊……难道……”王大胖蓦然明白过来:“你想当那个人?”
说到这里,王大胖终于清楚了许步高策划这起恐怖活动的真正目的。他居然要让这些喜欢玩CS的年轻人当他名成利就的踏脚石,踩着他们成为超级英雄。
好毒辣的计划!好阴险的心计!
饶是如此,王大胖心底里也承认,这个计划确实具有一定的可行性,而且如果一旦成功,名与利都必定滚滚而来。即使是现今的警务处长,也未必会有这位超级英雄风光。
“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你这个毫不起眼的人,把我精心部署的计划,全部破坏掉,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许步高摇头苦笑。
“你对我说这么多,把你所犯过的大案,这次金像奖恐怖活动的全盘计划都告诉了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听到这里,王大胖即使是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许步高这一番长篇大论,绝非只是找他倾诉这么简单。
“我的目的么?”许步高的脸色,越发苍白,“只是求你能帮我一个小忙,让我留下一个清名。”
“清名?”王大胖一愕,这是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