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闻言,皱了眉,“钱仁那个老头子又不是脑子秀逗了,这份诊断书可是能够彻底推翻他之前的结论,不可能是他。”
肖扬见她不信,顺手拿起诊断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是也说不出也对这份诊断书的来历说不出所以然吗?”
安馨被他戳破心事,习惯性的咬了咬唇,她当然知道这东西来历不明,可对目前没有任何依仗的她来说,就算是陷阱,她也只有跳的份。
什么都没有的她,哪来选择的余地?
“就像你说的,可万一这是丁勇突然开窍了让人送来的呢?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总之这份诊断书我先拿着,等我们手头的证据再充足一点,再做决议。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安馨甚至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拿了诊断书出了大门。
希望再度落空,安馨的心也幽幽的再度沉了下去。
仿佛周围漆黑一片,她不断的摸索,终于发现了一点极小的亮光,但伸出手却发现,那光亮不过是萤火虫的微光,她走了很久,还是在那片迷雾里,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巨大的落差让安馨的情绪一再起伏。
她虽然是重新活过,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女人,她能够强制的压着情绪去面对自己的仇敌,压着心情不让安老爷子担心,但不代表,她所受到的压力就会真的消失。
她还是她,那个被董事会diss,被人们诟病而不得不坚强面对的可怜女孩。
安馨想要深呼吸,让那些负面情绪全部消失,但她却在大口吸气时,感觉到胸腔内明显的刺痛感。
连呼吸都成了疼痛吗?她苦笑。
外面已经黄昏斜阳,安馨在客厅里站了会儿,拿了外套出了门。
乔小乔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她是打车到的,一进酒吧,就找到了那个脸色冷凝,却依旧面不改色灌酒的好友。
“你想酒精中毒啊!”
乔小乔气急得夺下她喝了一半的酒杯,玻璃杯撞击在大理石吧台上,发出不小的一声碰撞,只是酒吧内实在太过嘈杂,这点声响便忽略不计了。
她是了解安馨的酒量的,这丫头顶多就两杯啤酒,可现在桌子上却已经叠放了将近两瓶的酒量,对于平日很少摄入酒精的人来说,突然喝得特别多,对心脏和身心都是一种压迫。
她拧着眉,发现安馨根本就搭理她,还要继续喝,心一横,再次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这次不等安馨有反应,直接全都灌进了自己嘴里。
她不是海量,但再不济也比安馨强点。
那一口灌得太猛,额尖窜起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安馨手里落空,漫不经心的看向乔小乔,似是才看见她来了。
因着醉酒的缘故,她的视线总是带着几分迷离和涣散,“你怎么来了?”
安馨勾唇,浅浅的笑却让人莫名觉得苦涩。
乔小乔看她已经醉成这样,叹了口气,她把那两瓶空酒杯递给酒保,“结账。”
“一共消费一千两百八——”
安馨突然起身,可她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摇摇晃晃,才站起来就又要跌到地上。
乔小乔好不容易拽住了她,可她却又不安分的想往别的地方走,一个劲的推搡着乔小乔。
被她逼得没辙,乔小乔也顾不得找零,直接丢了钱包里早上刚取的一千五给酒保,“不用找了!”
随后她冷着脸抽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我在XX酒吧,你现在最好来一趟,越快越好,我不确定某人能挺多久。”她提到某人时,视线移向快要坐到地上的安馨身上。
对方来的比她想得还要早。
“怎么又喝这么多!”男人一看见安馨不省人事的样,眉心紧蹙。
“你别问我啊,我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醉成这样了。”
大冷天的,她被安馨折腾出一身汗来。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傅君洺接过安馨随意搭在乔小乔肩上的手臂,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可能是安馨觉得这样的姿势不舒服,扭动的十分厉害,乔小乔刚想说别惯着她,还是她架着算了,就见傅君洺直接半蹲下去,让安馨靠着自己的后背,然后稳健起身,将她牢牢的背了起来。
看得乔小乔目瞪口呆了两秒后,羡慕不已。
要是易恒也能这么温柔的对她······想象到此为止,她收起了花痴的笑。
傅君洺是开私车来的,没了跟他几乎形影不离的强森,乔小乔还有那么点不习惯。
安馨这会儿已经在副驾驶的位置睡下了,倚着傅君洺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小小的砸了咂嘴。
乔小乔在后座瞧着,傅君洺因着右肩膀被安馨占据,开车的动作格外小心,尽管车速依旧稳而快,但轻手轻脚的样子瞧得乔小乔是一个劲的妒忌。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这么一想,她就特别想把安馨踹醒,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这丫头是不是脑壳真被门缝给挤了!
乔小乔在半路下了车,傅君洺把她放下后,本来是想带着安馨直接回安家,但考虑到安老爷子还在医院,安家虽说佣人们都在,但到底是冷清了些。
所以他又在差一个拐角就要到安家老宅时,掉转了车头。
车速至始至终平稳得很,安馨甚至都没感觉到颠簸,就这么一路到了傅君洺的别墅。
“呃水······”
安馨醉的迷迷糊糊,因着突然的平稳中多了些颠簸睁了眼,下意识的就想喝水。
但她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酒吧,更不是在家,而是某个人的背上。
而且这个某人,还是个男人。
她禁不住耸动了下鼻子,淡淡的古龙水混杂着清新的味道,竟然颇为好闻,她登时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这男人还挺有品味。
“放,放我下来。”后知后觉的安馨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才开始敲打起男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