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停顿了几秒钟,见许梦怡没有开口,便立刻继续说:“言归正传,为了顾及你的感受,我收回刚才的那个问题,咱们现在来聊聊你和代梅那一次通话的谈话内容吧。”
“我不记得了。”许梦怡毫不犹豫的回答。
吕露听得出来,许梦怡这分明是在和他们怄气,便对她说:“许女士,你别意气用事,我们真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一切都是以破案为出发点的。”
“吕露,不用说了,既然这顶大帽子咱们也摘不掉,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澄清了。”戈高制止了吕露的解释行为,“许女士,代梅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对我们说,我们也不继续勉强你了。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进行了解,至多也就是耽误一点时间罢了。”
说罢他便利落的站起身来,似乎打定主意要离开,吕露也连忙跟着站起来,虽然心里还弄不准戈高到底是真的要走,还是装腔作势,不过既然两个人是搭伴来的,保持步调一致总还是有必要的。
“你们要走?”许梦怡大概也没有想到一直和自己唱反调的戈高会突然打算离开,诧异的也连忙站了起来。
戈高对她点点头:“虽然我们这个职业大多数时候都注定了会扮演不受欢迎的角色,不过你刚才既然都那么说了,我们也不愿意太过于强人所难,所以就不多打扰了,谢谢你的合作。”
说罢他就真的示意吕露一起朝门口走了过去。
“你们先别走,我没说我不配合!”许梦怡急忙迎上去把他们拦了下来,“你们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儿啊?到时候万一影响了什么,那不就成了因为我不配合,不就成了我的责任了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戈高被她拦得站了下来,反问,“咱们抛开之前的状况都不提,现在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你,要么我们留下来,咱们把问题好好的交涉一下,要么我们走,以后也绝对不会做任何在你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许梦怡迟疑了一下,只有很短时间的忧郁,便朝沙发一挥手,尽量让自己态度礼貌的对戈高和吕露说:“二位,刚才是我冲动了,你们请坐吧。”
戈高见好就收的坐回到沙发上,吕露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那就继续方才的话题吧,关于你当初给代梅打电话的事情。”戈高在坐下之后,立刻对许梦怡说,神情自然,似乎压根儿就没把许梦怡方才的态度放在心上似的。
这一回许梦怡也不好再继续搪塞,她两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垂着眼,说:“后来,她和恒基在一起应酬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从旁人那里听到了一些言风语,所以我才决定要和她对话的。”
“风言风语具体是指什么?”吕露怕戈高开口又会让许梦怡感到排斥,便主动先开口询问起来。
“他们说,那个女人那段时间在外面经常以任太太的身份自居。”许梦怡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打电话给她,她是什么反应?”戈高问。
许梦怡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没什么反应,特别平静,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打电话给她,我说让她跟我出去谈谈,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时我也很惊讶,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那么淡定,挂断电话之后才觉得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正儿八经的任太太根本就是被那个姓代的给轻视了。”
“那后来你们见面了么?”
“没见,后来恒基知道这件事了,他说这件事是他引起的,所以他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不会弄的不清不楚,恒基处理的确实也不错,之后那个女人很久都没有再骚扰过我们的生活。”
“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心胸比我以为的要宽广不少。”戈高听完这些之后,开口对许梦怡说。
还不等对方说话,他便举手示意说,“你不要误会,纯粹的想要称赞你一回,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讽刺你,那我也无所谓。”
许梦怡似乎确实把戈高的话当成了一种嘲讽,她听了戈高后面的那句话之后,原本已经做足架势要开口说话,却又沉默下来。
她说:“好吧,那我就当你是真心实意的夸奖我好了。恒基年纪比我大,而且也算不上什么顶顶有钱的人,不过和一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比,算是很不错的了。作为恒基的妻子,除了在生意上要能够帮得上忙之外,还要对他在外面的花边有一定的接受能力,这一点我过去和恒基谈过。这不是心胸,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任恒基交涉完这件事之后,和代梅的往来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呢?”吕露见许梦怡的态度还算平和,便试着问。
“我没有问过,我只知道,恒基后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经常的和她在一起,这就够了,多余的我不需要知道。”许梦怡淡然的回答,“你们还有别的事么?要是没有的话,我确实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既然关于代梅的事情问了个七七八八,许梦怡这又已经是第二次下逐客令了,戈高和吕露便起身离开,结束了对许梦怡的走访,同时也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在坐戈高的顺风车回家的路上,吕露有些好奇的问戈高:“说起来,任恒基的手机通话记录是咱们两个一起核对的,咱们交换过彼此的结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许梦怡和代梅曾经谈判过的呢?而且还是用任恒基的手机?”
“其实我问她之前,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只是诈一诈她而已,”没想到当时说的那么信心满满的戈高,此刻却给出了一个让吕露大跌眼镜的答案,“任恒基和代梅的那些次通话记录,你也都看到过了,虽然基本都是任恒基主动打过去联络的,每一次通话的时间长度,基本上都是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偏偏就只有其中的一次,通话的时间是在夜里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和以往上午或者下午联络的规律不相符,而且通话居然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所以我就猜测,格外长的那一次,在那样的时间点上,会不会是许梦怡在任恒基醉酒或者睡着之后,用任恒基的手机打给代梅的。”
“啊?就这样?弄了半天……你是蒙的呀?”吕露大吃一惊,不由的有些后怕,“虽然你分析的那些听着也挺有道理的,可是那万一刚才你蒙错了,那通电话不是许梦怡打的,该怎么收场啊?”
戈高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所谓兵不厌诈,我不诈她一下,她怎么可能主动说呢,现在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没错的,话说回来,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当初猜错了,那大不了给许梦怡道个歉,反正道个歉也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好担心。”
“啧啧啧,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夸你脸皮厚,还是心理素质好了!”吕露摇摇头,反正这样的事情,她可没有戈高那么胆大,万一诈歪了,事实不是自己判断的那样,对方不依不饶起来,自己可吃不消。
“这两个随便你挑,反正你拿哪个夸我,我都好意思欣然接受。”戈高丝毫不介意吕露对自己的调侃。
“那明天咱们干什么?是去找代梅本人呢?还是继续做任恒基那些生意伙伴的思想工作?”吕露征求戈高的意见,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一向不缺。
“直接去找代梅本人吧,既然许梦怡作为任恒基的老婆,她都公开承认了代梅的存在,咱们干吗还要去浪费时间。”戈高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对此吕露没有任何意见,于是两个人第一时间达成一致,决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