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和高峰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
叫来其他组上的兄弟帮着看管潘小帅后,高峰和高翔来到一楼的值班室,而让他们诧异的是,坐在值班室内的竟然是潘祝富。
见他们到来,潘祝富起身,将双手伸到高峰的面前:“高队长,抓我吧,徐小娟的案子是我做的。”
高峰微微笑道:“没想到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潘祝富也非常大度的笑了笑,未至可否。
高峰拿起值班室的手铐,将潘祝富拷好。
由于负一楼的几个审讯室都被占满了,他们不得不把潘祝富带到一楼的刑警一大队办公室内,好在里面的设施比较齐全,铐好一个人不是很困难。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遇到从楼上焦急下来的冯国兴,他一看他们,立刻屁颠颠跑过来,头发早已没有了先前那般水亮:“潘总,我早就来了,可分管刑侦的领导去外地开会了,我无法签字啊。签不到字,我就见不到小帅先生。”
看冯国兴的样子,像极了摇尾乞怜的狗。
“行了,你回去吧,把公司股权和委托书准备好,我不在这段时间,由李副总主持工作。”
“可……”冯国兴话还未出口,高峰已经带着潘祝富去了办公室。
一切准备好后,高峰对着潘祝富说:“说说吧,这次你又犯了什么事了?”
高峰的话语十分平缓,令高翔诧异的是,这次两人见面如此平静,没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感觉,但像是两个谈心的好朋友。
“徐小娟的案子是我做的,与他们无关。”潘祝富非常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缠着我,搞得我焦头烂额,而且还威胁我。你们知道,当晚她被人勒了钱财,她要求我必须出面帮她追回来,否者要将他们的关系公布出去,从而抹黑我。”
“你怕被抹黑吗?以你的手段收拾一个徐小娟那不是小菜一碟?”
“高队长,当你站在事业顶峰的时候,你就会努力想告别过去不堪的回忆。”潘祝富苦笑着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的发家史不光彩,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漂白自己的身份,事业一点一点的步入正道。现在我基本上和以前的灰色地带脱钩了。
而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节,只有自己的名节保住了,我的陈年旧事才不会被翻出来,我才会在外边留下美名,而不是遗臭万年,你懂吗?”
“所以你做那么多慈善事业和积极的在政界活跃,不过是在掩饰你以前的伤疤?”
潘祝富无奈的点了点头:“越是过去有瑕疵的人,就越想标榜自己。我回云州市,正是以一个实业家的身份示人,为此我还专门为我原来的村子修了路和祠堂,也算是一种光耀门楣的炫耀吧。
但如果徐小娟把我曾经的事情捅出去,我这么多年辛苦建立的形象就会砰然倒塌,到时候丢的,可不止我自己的脸,是我老潘家的脸。”
“所以你杀了她。”
“没错,但她的死是意外。”
“哦?”高峰充满疑惑的盯着潘祝富,“你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怎么又是意外了。”
潘祝富摇了摇头:“当天晚上他们俩大吵了一架,我情急之下,顺手拿起一个花瓶砸在她头上,结果徐小娟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以为她是在装可怜,你知道花瓶是非常脆的,打在头上一般不会出现问题,所以也没理她,结果后来我才发现徐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高峰叹了口气:“说说你杀徐小娟的过程吧。”
“徐小娟是上个月的25日凌晨到的我家中。”见他们露出疑惑的神色,连忙解释道,“翰林小区那房产原来是我的,后来因为孙妈一直照顾他们,为了让她老有所依,我就把这房子送给了她。只是她一直都在照顾他们,所以那里也相当于是我的家。”
“我知道你和孙梅容的关系非常密切,你送给她一套房产一点也不为过。”
“没错,一般我在城里的话,都是住在那里。这点徐小娟也知道。那天晚上她的钱被抢后,她直接跑到家里,要我必须把钱给她讨回来,否则就要把我以前的事讲出去,我们当时吵了一架,两人的情绪都非常的激动。
也许是为了让她闭嘴,也许是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当时我的脑中一下就懵了,我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装饰花瓶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但没想到竟然把她砸死了,这点我也感到很意外,不过我发誓,我绝对不想置她于死地。”
高峰点头:“你说得很合理,可我觉得还是说不通,你一直都在外地,你怎么能杀徐小娟?”
潘祝富听后,思索了一下:“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云州市。”
“可你的电话都是在邻省出现。”
“是这样的。”潘祝富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省拓展业务,为了工作方便,我回云州市的时候都是把手机交给秘书在用。而我有一个单独的电话,只有公司内部人知道,如果外部有人找我,会先打电话给我秘书,然后约好时间后转给我。这段时间我的秘书一直在外地打点业务,所以这个号码的通信地点都是在外市。”
“真的?”高峰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
“如果高队长不相信,我可以把电话说给你,你可以去核实一下。”
高峰拿过纸记下了电话号码,给黄涛发了过去。
“你当时是怎么杀的徐小娟?”高峰完毕后,继续向潘祝富问道。
“我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打到徐小娟的头上,当时徐小娟就捂着头喊疼。我没有理她,觉得她是装的,于是我自个儿回了寝室,结果半个小时候,孙妈叫我,我才发现徐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气了。”
“你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花瓶?”高峰问。
潘祝富想了一下道:“是一个红色的琉璃花瓶,是我当年去国外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
“哦?”高峰记了下来,又问道:“接下来呢?”
“我看徐小娟断气后,我很担心,你知道我是蹲过监狱的,非常恐惧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我从家中拿出一个旧箱子,将她的尸体装了进去。我怕尸体放久了会发臭,就把箱子放进冰箱里面冷冻起来。后来我找了个机会,把箱子带到龙感湖附近,乘着夜色,把箱子上绑着砖头,将箱子沉入水底。”
“可经过我们的审查,你儿子有些不寻常的表现,仿佛他知道这件事情。”高峰提出了疑问。
“这不为过。”潘祝富开始了他的回答:“因为我儿子和徐小娟的关系十分密切。”
“密切?”高峰打断了潘祝富的说话,“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我儿子非常喜欢徐小娟,他说过,徐小娟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对于我来说,从小就亏欠儿子母爱,他能从徐小娟身上找到母爱,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所以两人关系密切的程度有时候让我都有些吃醋。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儿子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但很快我就发现,徐小娟对我和我儿子那么好,不过是为了我的钱,她非常善于伪装,阴险得让我不得不和她划开距离,我也限制我儿子和她交往。当晚我把徐小娟打倒在地的时候,我儿子和孙妈闻讯从屋内出来,见到这种情况他们都吓傻了,我儿子还建议我报警,但是被我阻止了。所以他出现反常情况一点也不为过。”
潘祝富给出了他的解释。
“那么你在案发后抛掉尸体,并且把屋内重新装修,把家电也全部换了。为的是毁灭现场的证据?”高峰问。
潘祝富点点头,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