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你有什么证据?”陈强问他。
“五号中午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意利国那边传来信息,投资的事很快就有结果了!他听了心情好多了,怎么会去......不瞒你们说,我在这儿就是为了给在意利国的律师,打国际长途方便一些,避免在公司内引起不良影响的。
“六号那天你在干什么?”
“我,你们怀疑我?”
“例行公事!”
“哎,他活着我是总经理,他死了我一文不值,公司里没有我一分钱的股份,董事会成员开个会,就能把我赶走。怀疑我,真是太可笑了!”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李秘书说,你去把这儿经理喊过来。
经理过来证实他这几天没离开过饭店。
“那他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好像,好像.....对了,他因我姐姐和职工闹别扭,得罪过一位电焊工,欠了一些工钱。不过,辞职后,那人就到光东去了,听说在一家船厂当上了车间主任。我敢保证他也不会报复杀人的!”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那么,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他叫刘志雄,企业改制前就是这儿的铆焊工段长。我姐姐原本是化妆品店的会计,是个目光短浅,小肚鸡肠的人,硬要到公司当财务部长。鸡毛蒜皮的事她都要管,不能看工人闲着!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她让他去清理车间外的下水道,被他拒绝了。争吵的过程中,他把我姐姐推倒了,鼻子摔出了血。她要开除他,被我制止了。
后来,她经常挑他的毛病,难为他,他就辞职了。
他问我姐夫要年终奖,没给他,他气得丢了句狠话,‘走着瞧,我要让你家今后不得安宁,非得收拾你的这个疯娘们不行!’当天晚上,我请他喝酒,给他道歉了。告诉他,在外混不好再回公司来,哥当家要你。我认为,他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
陈强记下了刘志雄目前的工作单位。起身告辞时说:“现在的消息尽量不要扩散,你们回去研究一下,采取有效措施,一定要保证生产正常进行,使工人情绪稳定,不要闹出乱子了。有异常情况及时联系吧!”
第二天一大早,光东警方将船厂的信息反馈过来了:刘志雄没有作案时间。
九点钟,在刑侦大楼二层会议室,召开了11.6案件、案情分析会。
孙林将尸检报告,放到大队长高翔面前说:“死者颅内及体内脏器无创伤;未发现麻醉品及有毒物质;肺部有微量淤血,基本可以判定系溺水窒息死亡,体表无伤痕;因此,遭他人袭击的可能性极小。”
高翔问陈强,“你认为是自杀还是他杀?湖边的钞票,表壳破碎了怎么解释?”
沉默了好大会,陈强说:“可能就是个意外事故!”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他身上,感到十分的诧异。
他把在君合公司了解的情况介绍完了又说:“他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他也没有理由去自杀。因为目前公司资产有近十个亿,他占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一个亿万富豪遇到点波折就自杀了吗?媳妇和儿子还需要他设法解救,因此,自杀的可能性极低!”
高翔说:“那么,就把你所推断的案件发生情况,给我们描述一下。”
“他媳妇的事情导致他心情不好,到湖边散散心。受凉了,想解大便,掏兜里的纸时,带出了钞票,被风刮到河边,他忙着去捞,滑入河中,手表碰到石阶上,造成表壳的损坏。这就是当时现场的情况,就这么简单!”言罢,陈强问高翔要了根烟。
大家面面相觑,瞅着高翔抿着嘴,不一会,就都扑哧笑了起来。
高翔说:“我赞同陈强的推断。但是,境外诈骗团伙和国内不法分子勾结活动频繁;鉴于死者爱人在意利国犯案情况我们并不了解,不能完全排除境外不法分子,潜入境内对他进行诈骗恐吓的可能性。我们必须到意利国实地调查,以保证:证据确凿,万无一失。我给局长汇报后,再开展下一步工作。
三天后,一架东方航空公司的波音787客机,在意利国首都国际机场徐徐降落。一下飞机,意利国警方就直接把陈强一行三人,送到分管华人投资移民,号称中国通的墨菲警长办公室。
他是身高1米95的大个子,鹰钩鼻子上面的一对蓝眼窝里,不时地闪动着狡黠的目光。他对中国警察的到来感到很好奇,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不停地问这问那。
寒暄一番后,陈强直奔主题。
墨菲回答的很干脆,“三个月前她母子俩就被关进监狱了。今年初,周晓英及儿子以投资移民为由带来了一亿两千万美元,来到这不到一个月,就拿出两千万参与贩毒,把海洛因加工成条状,说什么是冬虫夏草,可治百病,把我们当成了傻子!......虫就是虫,草就是草,虫变草,草变虫,把我们都给搞糊涂了?今天你来了,一定要讲给我听听,马上就得弄明白!”
陈强心想,你算什么中国通,中药学的博大精深,你真的是一窍不通,就是个大傻帽!可他还是耐心地把冬虫夏草的生长情况介绍给他听。
他听得津津有味,十分的高兴。听完了,他神情严肃的说:“实不相瞒,她娘俩可能是被黑社会的人勒索利用了,我估计,她们是合法移民。国际贩毒组织利用从她那咋骗的钱,在金三角购买毒品混入冬虫夏草中,以中草药的名义入境,前不久被我们一网打尽,只有当初持枪劫持她儿子的哥亚国毒贩莫莱卡逃回国,现在正协商引渡事宜,他一归案,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陈强说:“她带来的钱不一定合法,涉嫌我国国有资产的流失。”
他瞪大了眼说:“你说的我搞不懂,国家财产怎么会流入个人腰包?真的不可思议。在我们这儿把公共厕所里面的肥皂拿走都属犯罪!如果她把不义之财搞到我们这儿,你们警察是有责任的。”说完,他翘起了二郎腿,不停地晃悠着。
陈强心想:别那么牛逼了!你脚下的这块土地,就是你老祖宗从土著人那儿抢来的。
墨菲见陈强笑了笑,就不吭声了。马上站了起来,在一个档案柜的电子屏上,输入了几个字符,一本卷宗被弹了出来,递给陈强。“你看,在我们这个城市开豪车的华人就有好几百人,有的车辆乱停乱放,遇到罚款马上掏钱,我们不收现金,他们甚至要给小费让我们代劳。真是‘艳花惹蝶’呀,正因为一些人到处显摆,犯罪组织的探子就跟着他们转!”
陈强觉得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说:“请你协调一下,我们要见她。”
第二天,在某女子监狱陈强见到了周晓英。她一进探视室的门,见到来了三个中国警察,觉得是马容斌请来解救她的。马上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嘤嘤的哭了。突然,又戛然而止,显得异常的兴奋。
她还没在板凳上坐稳就大声喊:“快救我出去,我宁愿回家喂猪、种地,也不在这儿受洋罪了!还有那一亿美元,也让他们给冻结了,一定要带回去发给职工或捐给福利院,可不能让这些洋人给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