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对方企图伸向枕头下面的右手手腕,右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如铁钳般的大手也越收越紧。
对方在拼命挣扎,求生的欲望,使得禚连昌的力气变得异常的强大。
左手也在竭尽全力地要掰开高翔的铁钳,喉咙里仿佛一头野兽般地在低声地咆哮着。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紧随其后鲁帅已经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并和另外一名特警从左右两侧扑了过来。
由于高翔已经抢占了主动,接下来的搏斗也就没有太多的悬念,很快就以禚连昌的被制服而宣告结束战斗。
“啊,手枪!”在给逃犯戴上手铐、脚镣以后,负责清理现场的鲁帅刚一挪动枕头,竟然就在原有的位置上,发现了一把子弹已经上膛的‘五四’式手枪。
这种发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面对这种意外情况,高翔也是一阵冷汗。
高翔在追捕人犯的时候,差点遇险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刑警支队。
本来是稳如泰山的高勋和高峰,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的棋盘,一下子被推翻到了地上。棋当然是下不成了,也顾不上拾棋子,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赶往了现场。
“我的老天爷,差点把我的心脏病都吓了出来。”两个领导再次听老邱详细介绍了整个过程以后,都是连连拍拍自己的心口,说是把老头子给吓坏了。
回首看看高翔,小伙子没有什么反映,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没有建功立业的喜悦。
就是那么淡然地站在一边,听老邱向领导介绍情况,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嗯,这小伙子是个人才。”这是两人到现场以后,形成的共同观点。
桂阳省公安厅的领导,听到情况通报后,也是吃了一惊,立即派遣刑侦局赵柯局长,专程登门前来表达歉意和慰问。
客观地来说,桂阳警方负责侦查的同行,是有一定的责任的。这种情况不明,信息走样的事情,弄得不好真的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和牺牲。
让这么个彪形大汉在手中有枪的情况下拼命,估计结果将是非常的惨烈。但这种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意外的事情,总是经常会发生的,世上无法查得清的事情,多着哩。就象逃犯有手枪的事,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查得清楚。
“小兄弟,这一次是让你受惊了。我代表桂阳省公安厅,向你表示慰问和道歉哦。”赵局长是一个性格很爽直的人,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面对赵局长的道歉,高翔表现得十分大度。
先是耸了耸肩头,然后又咧了咧觜,露出他那招牌一样的孟牙,笑着说道:“赵局长,你这话有点见外了吧。当警察的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得到算无遗策的。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风险,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赵局长也是个爽快人。听了高翔的话后,连忙站起身来,拉着他的双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
然后大声地说道:“行,我赵柯认下了你这个小兄弟。没说的,有时间到我们桂阳来,我请兄弟喝酒。”
因为对方是刑侦局长过来打招呼,天楚刑侦局长上官崇德当然也要陪着一起过来,以示尊重。
在会议室里,他再次看到了高翔,心中也在暗自好笑,这几天还真的和这小子结上了缘,连续两件事,小家伙都是主角,而且都干得不错。
想到这儿,上官崇德故意用挑剔的语气,追问高翔说:“高翔呵,你凭什么判断对方手中有枪,假如是爆炸物品怎么办?”
高翔一看,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挑剔!有点象找麻烦似的。
在这种场合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还忙着将手往枕头下面伸,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扑上去。就是错了也要扑上去。
至于爆炸物,那就更简单。因为只有扑上去,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和损失。不然的话,我们去的人都涌在房间里,损失不是更大了吗?如果那样的话,伤亡肯定不止一人。”
这话一说,赢得了满场的掌声。
高峰不甘寂寞,接在后面就叫起了上官崇德的将军。
他开口说道:“上官局长,你看这个徒弟能收下了吧?”
高勋眼中居然出现异样,有点湿润,也跟着起哄喊好。
赵局长刚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好插嘴。
当他得知滨州追凶等情况后,想到了刚才高翔的大度,当然也投桃报李的帮作劝说道:“这个徒弟能收,快点收下才对,不然我都眼红了。”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收下这个徒弟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一个局长、一个支队长可不能只顾看戏,要帮着教育培养哟。”看到大家都在促成这件事,上官崇德也不惺惺作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收徒也没有什么仪式可做,只是在接待赵局长的酒席上,朱洪生让自己的部下敬了上官崇德三杯酒,算是拜师酒。
这么一段师徒结缘,也在公安系统成就了一段佳话。
二个月荣立两次三等功,这在云州是奇迹,在整个天楚省公安系统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有人戏谑地说高翔是个福将,毫发未伤就当了功臣。
这时的高翔身上,一点也找不到上台领奖的那股傲劲儿。他涎着脸皮地嬉笑着说道:“当然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斩妖除魔的福将,是有菩萨保佑的人。”
别看高翔在外边说得响,回家很是受了他妈妈好一阵折腾。
老人虽然不会象别的母亲那样大吵大闹,更不会瞎折腾,弄得四邻不安。她只是一人扑在桌子上,什么都不说,眼泪一个劲地流个不停。怎么劝说也不管用。
怎么劝呢?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也有了出息。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让父母怎么活!
他的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一支接一支的在抽,让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充满了烟雾。
本来还有点大大咧咧的高翔,到了这时才算是傻了眼。没有想到得意洋洋的回家报喜,却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高翔的父亲是老警察,母亲是下岗工人,哥哥也下岗,是患有精神抑郁症,抱养一个妹妹高梅待嫁,家中就那么不到七十个平方的三间简陋住房。
要钱没钱,更没有强大的外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