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泥罐子放进泉里像个水葫芦浮在水面上,任凭她怎样将钩担又拽又甩,那钩子上的泥罐子就是不进水。零点看书 呼啦——好容易把罐子泛满了水,结果泥罐子吊泉里了,看你正元帮不帮忙,她把钩担递给他。
月正元打捞了半晌没捞着,最后脱了上衣进去捞上来。泉里的水清冽透凉,起先那凸起的裆部已是平平的了。月正元提了慢慢的两罐子水,然后去搬开石板。
一举一动让她看得舒心,因为她早已喜欢上这美好的泉水了,明明自己会泛水,只是喜欢看他搬动石板、泛水、提水的样子。她竟然双手叠在一起抄起那泉水洗脸,被泉水滋润的感觉,似乎感到月正元的情调朴实而生动。
“好,再教你一次,最后一次。”月正元将洗脸的罐子水泼了。
“你嫌弃我脸脏,手脏啊!”她看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这水怎么做豆腐啊?”
“不说你让人家挑水啊?你看刚才你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人家还没做你老婆呢,想吃豆腐?”
“你也别想多了。你挑水走吧。”月正元去搬动石板。
“我非在这里泛水不可,还要你手把手教我。”杨燕抄起钩担,挂上一个罐子,走近泉边。见月正元过来,握紧了她的手,泉水里立刻倒影着一对影子,那影子就像河里的一对鸳鸯一样,她不忍泥罐子打破这美好的影子。
月正元把桶侧身,一点点等它进水,水慢慢多起来,泥罐子自然下沉,水酒满了。“你心在哪啊?提水走神。”月正元赶紧将她拽向怀里,由于没敢抱紧,杨燕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泉边,幸好反应快,只是伏地的霎那间白嫩的小手上蘸了些泉边的泥水。
“你想我掉进泉里淹死啊!”杨燕起来,见月正元已去了屋子。
杨燕从罐子里掬些泉水洗净了泥手,温润的泉水在细长白嫩的手指间滑动。她又取来另一个罐子桶,手腕一抖,稍停片刻,等罐子往下一垂一拉,“刷刷”几下,便提出一罐子水来。恨不得用清冽的泉水洗洗白里透红的脸蛋,亲近一下这清凉凉的泉水。
杨燕见月正元在屋子里埋头看书,故意将罐子里的水泼在泉边的菜畦里,又照先前的样子泛水、提水,提了泼,泼了再提,见月正元还不搭理她,就放开嗓门喊:“月老师,你过来!我打了罐子你赔!”
“你这姑娘自己打罐子,什么理由让人家赔啊!”月正元忍不住笑了两声。
“你过来帮我!我还不会泛水。你不怕我掉泉里啊!”杨燕的声音里故意夹进去哀求的语气。
“自己去悟。”月正元仍埋头看书。
杨燕知道月正元不会过来,就把水泼在菜园上,又提了满满的两罐子水,抄起钩担,甩着大辫子将满满的泉水挑到月正元办公、宿舍兼用的破屋子。
“哎!你怎么将水挑我这里啊!”月正元抬起头。
“不是你说—你—忙—‘有一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悟’,所以水给你挑来了。”杨燕先是羞涩地低着头,再微笑着望着月正元,最后将罐子里的水倒进了水缸。
杨燕站在月正元的桌子前,开始像河面上的莲亭亭玉立,接着像河边的柳树温柔地说:“挑了满缸的水,怎么谢我啊?”
“你自愿的!你跟我读书还让我谢你?”
“给地主干活还管饭呢。你比地主还狠!”
“好!我去给你准备好吃的,但你要帮我把学生拉过来。”
月正元走近她的身旁,说:“我刚捡到了一窝野鸡蛋。我去烧水煮,等着。”月正元终于离开了杨燕回卧室去。这卧室既是他休息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有时加班晚了,还可以拉出泥锅台子做饭。今儿因为答谢杨燕,就把野鸡蛋拿了出来放进锅里,填上水去煮。
那杨燕没把月正元当外人,进来就把门关上了。月正元正要反对,杨燕一边解释,“今天我们好好地聊聊天,外面的事儿谁也别管!”一边躺在月正元的床上。月正元怕她现在,告诉她枕头底下有一本书,随便看吧。
杨叶鸣跟踪杨燕到了门口见门关上了就懵了,一口气跑到杨府大院,碰上了杨柳公,说是杨燕上月正元的床了……
杨柳公感到问题的严重,自从大浴河之战,月正元和杨燕都被免去了领导职务,他们不可能在走在一起。杨叶鸣多次提议将杨燕禁闭起来,但杨柳公怎么也下不了狠心。
“月正元还可能吃了她的豆腐……”杨叶鸣把豆腐想成女孩的豆腐了。
杨柳公命令:“你去,如果那样帮我教训那野小子。”
“我全听你的。杨燕是我的妹子,我这个当哥的应该保护她。”杨叶鸣向杨柳公保证。
杨柳公说:“你既然想着她,要保护她,快去—”
就这样杨叶鸣有了杨柳公的尚方宝剑,来到了三圣庙爬上了后窗蹲在窗沿上,抓着一根窗棂儿什么也看不到,只好贴着窗户仔仔细细地听:
躺在床上的杨燕坐起来。屋子里热气腾腾,一种诱人的蛋味儿扑鼻而来。等野鸡蛋煮好了,月正元用凉水拔了,笑着走到床边,“吃吧。”
“杨府上什么蛋没有啊?你用吧。”杨燕摇摇头。
“这是山鸡,野味。”月正元说着,把鸡蛋塞进了她柔软的手里。
杨燕把鸡蛋放下,解开衣扣,红着脸说,“既然为我,我就把你俩蛋全装进去,晚上用。”
月正元急忙过来,“那俩蛋儿拿回去,要你爹看见了,又不让你来读书了。你在这吃了吧。”
“你们男人家更需要营养。”
二人相互退让,月正元像是碰到一个像热馍一样的东西,手触电般地迅速缩了回来,像是犯罪的样子。
杨燕脸刷地黄了,突然站起来。
月正元支吾着:“蛋,你快用吧。”
什么蛋啊!杨叶鸣从窗户上掉到地上,见没有动静,又重新爬上去,只见月正元又回到床沿上,那杨燕拽着月正元的衣袖,“我要你剥了皮。”
月正元剥光了鸡蛋皮,递到她红润的手掌里。
没想到杨燕不接,喃喃地说:“这么些天,我帮你在大哥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才勉强让你留在特训班教书,可你就一把草、两个鸡蛋打发了。”
“怎样你才高兴啊?”月正元端详着杨燕通红的脸蛋,他不敢去想不久的将来她要成为泉龙杨的妻子,她曾告诉他不喜欢那个大男人,但是杨叶鸣答应了人家。
本来她可以关在家里等泉龙杨来娶她,可是想到在马背上的那种关爱,想到他手把手的教她写字,想到他对她的好,她拉过了他的手,让他把鸡蛋放在她漂亮而润湿的红唇上,娇气而羞涩地说:“我……我让你喂!”
月正元害怕了,跑去门后开门。
杨燕格格笑着,一边笑一边说:“看把月老师吓得,不就是喂个蛋蛋吗?你拿过来吧。”
“不,不是!满屋子是烟!”月正元说。
“没用!钥匙在我身上。”杨燕说。
月正元这才发现杨燕进来的时候把门上了锁,也没去她的身上要钥匙,而是直奔了锅台,用水想泼灭锅台里燃烧的木头。火焰基本上灭了,但烟雾更大。月正元伸手拽出未燃尽的木头,跑到窗户开窗把木头扔了出去。这一扔不要紧,刚好砸到杨叶鸣的头上,那木头上的星星之火遇上头发吃啦就烧了半边。
月正元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返回的时候杨燕正要把黄吐了。“你吃蛋白,别吐了,黄,我喜欢黄。”月正元担心她吐了,忙靠近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