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半夜冰冷的病房门口。
“小鹤,你爸爸的头部多年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受过枪伤,由于当年治疗水平有限所以并没有全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靠药物控制,所以精神上不能受到大的刺激,否则很容易出现生命危险。”
施鹤源有些恍惚的听完医生胡天和的话,不敢置信的问:“胡叔叔你不会骗我吧,我从没有见我爸吃过药啊。”
胡天和停顿了一下,表情更加凝重的说,“小鹤,你先别着急,听叔叔慢慢向你解释,你爸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例,当年他脑部中枪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只是留下了后遗症,这么多年他一直靠药物来减轻自己的痛楚,现在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他的病情,他必须尽快做开颅修复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施鹤源只感觉自己两只手掌心全部沉浸在汗水之中,眼睛干涩得有些发疼,她强忍着颤抖问:“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
简单的几个字将施鹤源瞬间推入地狱,她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消息,。
“小鹤,你别害怕,有叔叔在,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这次手术,还你一个健康的爸爸——”
施鹤源打断胡天和的话:“胡叔叔你告诉我手术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胡天和沉吟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再也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
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时间恐怕、伤心、绝望将施鹤源团团包围,使她快要窒息。
胡天和在一旁安慰道:“小鹤,你爸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一定要坚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征求你爸的同意,尽快手术。”
施鹤源狠狠咬了下嘴唇,“谢谢胡叔叔,我会的。”
打开病房门,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似乎飘散着一股米家馄饨的味道,施鹤源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虽然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但是眼下自己的父亲性命悠关,她怎么能出现幻觉呢。
走到病床边,她轻轻在施连章身边坐下,强作平静的将胡天和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他听,他们父女之间向来从不隐瞒,她相信父亲了解到自己的病情之后一定会和她一样希望尽快手术。
“我不做。”
出乎施鹤源的意料,施连章听过之后竟然一口否决了。
施鹤源急道:“为什么,胡叔叔说手术日期越快决定越好,拖下去对你的病情很不利。”
施连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施鹤源说:“小鹤,这个手术我不能做,我怕我进了手术室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施鹤源的眼泪一下子充斥眼眶,鼻酸的整个脸都感觉要肿起来,她强忍着哽咽安慰道:“爸,胡叔叔说了这个手术他会亲自做,他有很大的把握。”
施连章握住施鹤源冰凉的小手,深深的说:“小鹤,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能多活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已经很满足了,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一场手术,我对你不放心啊。”
“爸,我已经长大了,你要相信你教出的女儿有多么的坚强,你放心,无论手术结果怎么样,我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施鹤源的话让施连章感动的眼眶发红,他揽过女儿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透着欣慰与艰涩:“小鹤,看到你这么坚强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有一件事解决不了,我真的无法安心的进手术室。”
“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你和正尧的事一天定不下来,我就没办法安心做手术。”
“……”施鹤源几乎要条件反射的从施连章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父亲最后的心愿,胡天和的话仍句句在耳边挥之不去,与父亲的性命比起来,自己的婚姻又算得了什么呢。
“爸,我答应你,明天我就约赵正尧出来谈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