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源只觉得自己被他小心握在掌心的手腕火辣辣的,她想要抽回却没有勇气。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是特意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我……我……”鹤源试着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楚仲庭之于她,太过于特殊和重要。
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的距离靠的这么近,这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想要企及的距离。
可是她的内心却再不复当初的坚若磐石,她产生了怀疑,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自我否定。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迷恋了十余的偶像竟然只是一个假象。
“小鹤。”
他呼息渐渐有些急促,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得到回应的焦急和卑微。
鹤源的心竟突然有些疼,骄傲如他,光芒如他,怎么会这样唤一个人的名字。
而这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鹤源抬起头,黑暗之中迎上他闪烁颤抖的星眸,他的鼻梁在壁灯的光晕下挺拔如峰,紧抿的薄唇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冷漠,只有鼻息间燥热的呼吸能让鹤源感受到他就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鹤源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向后退了几分,那天她亲眼看到的画面像魔障一样的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楚仲庭却丝毫不给她后退的机会,由于怕扯痛她的手腕,他直接松开了她的手,长臂一揽将她瘦弱的身躯牢牢圈在了怀里。
“我不想让你怕我。”他太寂寞了,他好想抱抱她温暖柔软的身躯,可是他怕吓着她,只是在她耳边轻柔的呢喃着。
“我……我没有,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会在我家出现。”
鹤源整个身体僵硬的挺直着不敢乱动,她的声音和气息像棉絮一样轻拂过楚仲庭的耳边。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黑暗中那双戾然的眸子变得腥红和空洞起来,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有力的双臂紧箍着她瘦弱的身躯,将头埋在她的颈子里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独特的馨香。
鹤源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却扯痛了扭伤的手腕,疼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他虽然曾经是她心心念念的偶像,一心想要守护的男人,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赵正尧,而且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她又怎么能允许除了赵正尧之外的男人抱她呢。
他不在,她必须好好保护自己等着他回来。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你抱的太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鹤源带着哭腔的挣扎着,使得楚仲庭心头一紧连忙松开了他。
不知为何,他最见不得她的眼泪,每当看到她的哭,他就有一种想要发狂的冲动。
得到释放的鹤源下意识的抬腿就要逃跑,却被楚仲庭提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他望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眉头心痛的蹙在一起,声音低沉得令人心疼,“别走,听我说两句话。”
鹤源不敢去看他的脸,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她怕她多看一眼,她的梦就会破碎的更彻底一些。
“我需要你!”
当楚仲庭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鹤源心头的震惊无以复加,她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她曾经仰望如神祇的男人,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竟然从他口中听到他说他——需要她。
楚仲庭冷峻的容颜带着一丝痛苦过后的清冷,但眼神却是腥红中弥漫着无数的渴望和迫切。
他双手紧紧握住鹤源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需要你,需要你来帮助我走出地狱,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想要像一个正常人沐浴在阳光底下,我想要可以坦然的站在舞台上享受粉丝们的每一声呐喊,我想要和过去的黑暗永远的道别,鹤源,我需要你帮助我,只有你可以帮助我!”
鹤源望着楚仲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依旧散发着使她神魂颠倒的魔力,她怔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他:“可是,为什么是我?难道你不恨我吗?是我的母亲害死了方小砚,你们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这与你无关!”
楚仲庭冷冷的打断鹤源,不知为何,自从方小禾自首之后,他的心对鹤源的感觉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竟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疼。
每个深不见底的黑夜,他只要想到她灿烂的笑脸,他的内心都能出现片刻的宁静。
每当想起她望向他时仰慕又羞涩的眼神,他都仿佛一瞬之间他还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无邪少年。
她令他的心再次季动了,在这颗心死掉那么多年之后。
………………
楚仲庭离开之后,鹤源已经忘了她是怎么一个人进的大楼,怎么的上的电梯,怎么回的家,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楚仲庭临走时留在她耳边的四个字。
“我需要你!”
光芒如他,这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吧。
拿出钥匙开了门,小叶从厨房跑出来从她手里接过包,告诉她正宇很乖,正在房间里温习功课。
鹤源有些疲惫的点点头,然后换了鞋走到客厅,小叶跟在她身后看出她有些不对劲,刚想问她不是有什么事,眼晴便看到她的手腕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
“姐,你的手腕子怎么回事?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小叶随即心疼的大叫起来。
鹤源立刻冲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别让正宇听到,你快去拿药酒帮我擦擦,明天就会好的。”
小叶看鹤源一幅不在意的模样,心疼的都嚷道:“还明天就会好,三天你也好不了,肿得这么厉害,我们现在就应该去医院。”
鹤源苦笑一下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我爸自制的药酒很神奇的,你相信我,你帮我擦了之后明天肯定会好的。”
小叶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赶快跑去书房将药酒找了来。
小叶动作麻利的拿来了药棉和热毛巾,帮鹤源热敷之后便开始帮她擦药酒。
鹤源正咬牙忍着,施连章下班回来了,鹤源想要隐瞒却已然来不及,那肿的老高的手腕被施连章进门一眼就看到了。
施连章看到女儿受伤,饭都顾不得吃,便洗了手亲自帮她擦药。
鹤源小时候受伤的时候施连章都用这个药酒帮她擦,由于她每次都是自己调皮弄伤的,所以施连章帮她擦完药酒按摩的时候,她都是咬着牙不肯哭的。
可是这次,施连章帮她擦药的时候,她却忍不住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