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源隐约听出罗定方话里的意思,那决不是要带她去精神科鉴定的意思。
等林小禾和正宇的情绪恢复了平静,鹤源尽量哄着林小禾和正宇与她一起去了医院。
罗定方在医院有熟人,医生为林小禾做了全面检查,同时抽血化验。鹤源在走廊里抱着正宇等结果,正宇在她怀里睡的很香,可以看到他白嫩的小脸还残存着几个暗红色的指印,想到林小禾打他的模样,鹤源的心便撕扯般的疼。
医生和罗定方一起拿着化验单走向鹤源,鹤源因为抱着正宇无法起身,医生便在鹤源的身边坐了下来。
医生语气简明的对鹤源说:“检查结果和罗队之前的猜测一样,你的母亲确实在长期服用一种会使人出现严重幻觉的药物,现在根据你母亲血液里的药物含量,她至少服用了一个月时间左右,如果没有及时发现,继续服用下去的话,人的精神系统就会彻底紊乱。”
鹤源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无助的望着身边的罗定方,罗定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补充道:“这种药物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而且你的母亲根本不可能会自己服用这种药物,很大的可能是她正在被人长期下药。”
“下药?”鹤源震惊无比,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小禾最近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她被人下了药。
医生走后,罗定方坐到鹤源身边,安慰她:“你先别怕,你母亲正在注射镇定药物,医生说只要以后不再继续服用药物,这种现象就会慢慢消失的,人也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是这太可怕了!”鹤源喃喃的说着,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真的比任何手段都要可怕。
“想要查到是谁下的药其实很简单,能向你母亲下药的人必须得她与每天接触频繁的人,据我说知,你母亲的丈夫方先生刚刚从国外出差回来。”
鹤源怔怔的说:“我想我知道下药的人是谁?”
罗定方点点头,说出了和鹤源心里一样的答桉:“保姆。”
鹤源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罗定方说:“罗队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罗定方担心看了鹤源一眼,“什么事?”
鹤源强调了语气道:“这件事你可不可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用你警察的身份去查证什么,你什么都不要管,我母亲已经没事了,我希望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罗定方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保姆为什么向你母亲下药?万一她是被人指使的呢?”
“我不想知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正宇,做一个合格的姐姐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鹤源说着将脸贴近了正在熟睡的正宇的小脸上。
罗定方似乎妥协一般的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不想我插手你的家事,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谢谢你,罗队长。”鹤源望着罗定方真诚而感动的说。
第二天是周六,正宇不上学,鹤源来到林小禾家接正宇去公园玩,她去的时候方先生已经去了公司,而林小禾还躺在床上睡觉,只有正宇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
鹤源告诉正宇她会等他写完作业以后带他出去玩,正宇听到开心极了,更加用心的做起作业来。
鹤源下到一楼,保姆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看到鹤源之后冲她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干自己的话。
“你好,我姓施。”鹤源走上前去,主动介绍自己。
保姆有些不知所措,放下手中的拖把冲鹤源局促的笑笑,然后点点头:“施小姐,你好。”
鹤源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保姆说:“我们可以坐下谈一谈吗?”
保姆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恐慌,她心虚的笑了一下,“我还有很多活没干完呢,施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就开口,我们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要谈的吧。”
鹤源的语气又强势了一些:“坐下吧,我们谈一谈。”
保姆望着鹤源不容拒绝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她有些慌乱的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然后拘束的坐在了鹤源对面的沙发上。
“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鹤源客气的问道。
保姆很快的咬了下嘴唇,答道:“我姓刘。”
“刘姐,我想问一下你在这个家里面工作几年了?”鹤源问她。
保姆脱口答道:“四年零三个月了。”
鹤源的眼神中滑过一丝惋惜,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名非常朴素又能干的人,她感慨道:“这么说正宇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了,他昨天挨打你一定也很心疼吧。”
保姆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身子扭动了两下,然后努力平静了下来:“是啊,正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挨过一次打呢,先生和太太一直很宠爱他。”
鹤源继续说:“正宇曾经告诉过我,你和他之间有一个秘密。”
保姆闻言瞪大了眼睛,但随即掩饰了下去,她干笑两声道:“我和正宇之间能有什么秘密,他还是个孩子。”
鹤源却直接说道:“正宇说,你们之间有一个约定,只要他不告诉妈妈你让他每天放学之后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你一两小时,而是让你去先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你就答应他每天晚上睡觉前多给他讲一个睡前故事。”
保姆无可辩驳的红着脸,她盯着鹤源紧张的想要试着解释:“我——我——,那是因为孩子他爸要上班——所以我没有办法才——”
鹤源打断她,轻声道:“其实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正宇是一个那么的善良的孩子,就算让你做什么事情,你也一定要考虑到他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每天放学之后独自在校外等你,他那次被人绑架有多危险。”
保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先是通红后来变成了铁青色,她一脸防备和敌意的瞪着鹤源,“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施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要去干活了。”
保姆说着起身就要走,鹤源拦住她,“你的孩子应该和正宇一样上一年级吧,一年级的小孩已经很懂事了,你如果不说实施,我就算不报警,只是把这件事报道出去,你说你这个做母亲会不会让你的孩子在学校里受尽同学们的嘲笑。”
鹤源说完,又补充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我的职业是一名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