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在六月烈日的灼噬下,更显得荒凉,这里也经历了轮番大战,几次屠杀下来,方圆百余里竟然寸草不生,大地就如遇干旱一般,裂开道道大不一的地缝。沿途不少尸骸,有野兽飞禽的,甚至也有人的。有些尸体尚未腐烂,还引来一些苍鹰秃鹫前来争食。这种情况一直到贺兰山的边境区域才得到缓解,偶尔在路边看见几棵树木,越向贺兰山去树木越是繁盛昌茂。虽是如此,但是天气依然是炎热不止,偶尔一阵风吹过,也如同热浪一般。
边境之地本就人烟稀有,蒙古人的那次战斗后,幸存者大多背井离乡。只留下一些年纪老迈的与行走不便的伤残人士。由于上次蒙古的战斗,加强了用兵防守,当地百姓被军队诸多限制,山路要道皆被封锁。
大道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已经出发去寻找真相的尹志平微微抬头向前方看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尹志平还以为遇到蒙古兵,连忙想向路边躲避,不时一支马队已经到了尹志平身前。骑上约有十余人,各个一身灰色军服穿着,却是蒙古兵,少年这才吁了口气。马队为首的是个老年蒙古兵,只见他跃下马来,身手很是矫捷,与他的年纪却不相仿。那老蒙古兵走到尹志平身前,问道:“兄弟,你可看见有马队过往此间?”
尹志平并不答话,却只是盯着老蒙古兵马匹上的水囊,那老到立刻会意,微微一笑,走到马前取下水囊递给尹志平,尹志平立刻接过,连谢谢也未顾得上,就立刻大饮起来,不时便将一壶水全部饮光。老兵微微一笑,道:“兄弟,这下你可以回答我了吧?”尹志平将水囊还与老兵,这才答道:“马队?你们这不就是马队吗?”老兵为之一愕,笑道:“我的是其他马队!”尹志平摇了摇头,道:“此去北上,一路荒凉,别马队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马队中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的蒙古兵对老蒙古兵道:“百夫长,看来他们还未到,我们可以捷足先登了!”那老兵立刻跃身上马,微微一笑,又将马上另一只水囊扔给尹志平道:“兄弟,谢谢你了。”着策马而去。身后数十匹马相形而去,只在大道之上留下一道扬起的灰尘,久久不能散去。
尹志平将水囊收好,笑道:“这老兵倒是位好人!”着有继续向前而去,行了大约半里路,便又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时又有数十骑马映入眼帘。尹志平心中奇怪,仰首看去,却见这些人也是蒙古兵穿着,只是军服却是青色。只见为首的一中年蒙古兵,粗眉阔眼,一脸虬髯,却听他对着尹志平叫道:“喂,你见过一批马队经过没有?”尹志平听那人口气狂傲,与先前那老兵不可同日而语,顿生厌恶之感,却不答他,继续向前走去。
那中年蒙古兵口中骂道:“妈的,原来是个哑巴!”中年蒙古兵身后一个蒙古兵道:“队长,依这路上马蹄留下的痕迹,相信他们已经到了贺兰山了,我们快跟去,不然倒是要叫他们先得了彩头了!”那中年蒙古兵了头,道:“好!”着一行人扬马而去。
尹志平心中奇道:“究竟这两批蒙古兵是为了何事?好象事先有什么约定,却又怕对方先到。方才这虬髯蒙古兵面目可憎,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他似乎对那老兵不怀好意。”他见那虬髯蒙古兵对他话呼喝,便在心中打定不是好人。尹志平又想道:“这老兵对我还算不错,临行还送我一袋水囊,我要不要前去给他通风报信?况且就算来不及报信,也可以过去看看,之前的凶杀,那人简直凶悍的没法了。算起来,跟大汗墓穴里的东西有些联系,一时半晌也想不明白,先看了再!”想到这里,尹志平立刻调头向贺兰山方向跑去。
尹志平寻着马蹄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他脚力和马匹差不多,待贺兰山脚下,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夕阳西照,虽无正午十分的炎热,却仍是闷热不止。尹志平远远便见山脚的树丛中绑着数十匹马,数目恰恰与两批蒙古兵的人数相等。尹志平跑的急喘,口中干涸,立刻将那老兵送他的水囊打开,一饮而尽,这才解了饥渴。
尹志平看着贺兰山一处山峰烟雾弥饶,根本看不到峰所在,只觉得此山已插入天际一般,心道:“这山如此之大,如此之高,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想到这,倒是觉得自己有多事。但见天色已晚,这方圆百里也不定有落脚之处,不如上山瞧瞧,也许还可找个栖身过夜之所。
尹志平刚踏上贺兰山,就感觉阴风作作,虽是如此,但比之山外的闷热之感,仍是舒服惬意了许多。尹志平立刻加快了脚步向山上寻去。贺兰山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遍地皆是古藤奇草,有些还是罕见草药,尹志平只见医书之中见过。走了一盏茶时间,尹志平远远就听见前方树丛中有打斗的声音传来,立刻加快步伐,躲在一株树后观看,树丛中却是那两批蒙古兵。
只见寒光闪动,两刀交锋,发出“哐”地一声脆响,只见那青衣蒙古兵喂了虚招之后,立刻撇刀向左,身体却俯身向下,伸手拍掌,上刀下掌,刀掌双管齐下,直逼站在不远处的灰衣蒙古兵。灰衣蒙古兵年纪要比青衣蒙古兵轻了稍许,眼见此招发来,却不知如何是好,竟楞立当场。灰衣老兵叫道:“攻他下盘。”
灰衣蒙古兵经指,立刻抽刀俯身攻青衣蒙古兵下盘,唰唰数刀齐下,青衣蒙古兵立刻不敌,俯身倒地。那虬髯蒙古兵立刻怒道:“草原汉子比试,你在一旁指,实在有胜之不武啊!”青衣蒙古兵众人立刻叫声漫骂开来。灰衣老兵却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我教我的人,你身为他们的队长,也可以话,老汉不会介意的。”
虬髯蒙古兵怒道:“如此以来还有甚公平可言?我们好是一对一,你胡乱搅局,是看我们右军先锋的好欺负?”灰衣老兵仍旧笑道:“规矩一直是你们右军先锋定下的,现在你们百夫长已经死了,这规矩也该由我们左军先锋来定了!”虬髯蒙古兵冷声道:“这规矩虽是我们百夫长定下的,但当年也是与你队长达成协议,双方都同意的,岂能改就改,而且就快要到时辰了,你还在什么规矩。”
尹志平在一旁看到青衣蒙古兵已经输了一局,暗中叫好,他只是觉得右军先锋的蒙古兵可恶,一心只盼着左军先锋的蒙古兵方能够获胜。尹志平听他们两方不再打斗,只是在什么约定,午夜子时之类,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话,甚感无趣。不时尹志平肚下已经咕咕乱叫,五脏翻天。尹志平立刻从行李中取出一块干饼,刚咬一口,就立刻将饼塞到怀里,暗骂道:“和石头一样,该怎么吃?”却在这时,尹志平抬头只见自己避身的树上结有三粒拳头大的赤红色的果子,犹如红梨一般,立刻翻身上树。
尹志平时在上郡就经常与友们翻墙爬树,这株树也不算太高,转眼间尹志平就已经攀到处,坐在树叉上,伸手去摘那三粒果子,哪知手刚触及果子,只感觉浑身一阵火热,但只是一刹的感觉,尹志平只觉肚子极饿,也未去在意,不时已经将三个果子都吃个精光,只剩下果核,放在手中把玩。
虽然这三个果子未能完全解决尹志平肚中饥饿,但是也好过完全空腹,尹志平闲来无事,只好躺在树枝之上,看着树下的蒙古兵。却听那虬髯蒙古兵怒道:“既然不能达成共识,不如就手下见真章,输了的立刻下山。”灰衣老兵笑道:“老汉正有此意!”虬髯蒙古兵未等灰衣蒙古兵完,立刻抽刀而出,疾风般向灰衣老兵要害刺去,尹志平见虬髯蒙古兵虽然外型粗旷,身手却甚为敏捷,不禁也为灰衣老兵捏了把冷汗。
尹志平对那虬髯蒙古兵厌恶之极,眼见那刀就要刺到灰衣老兵,尹志平灵机一动,拿起三个果核向虬髯蒙古兵扔去,叫道:“暗器来了!”虬髯蒙古兵刚才全心与灰衣人谈判,竟毫未在意当场还有他人。一听暗器,立刻抽刀回身,却见上空飞下三个不明物体,速度却并不是很快,虬髯蒙古兵也不用手去接,只是用刀刺挡。
虬髯蒙古兵的刀比一般的刀身要窄了一般有余,这一刺竟然将三个果核刺成一串。只听虬髯蒙古兵叫道:“什么来头?”着向树上看去,却见尹志平正坐在树枝上,晃悠着双腿,哈哈大笑。灰衣老兵也是奇怪,抬头看去,连忙笑道:“原来是兄弟你啊!”尹志平笑道:“百夫长,你对我不错,我在路上听这胡须大汉要来害你,特地跑来给你报信的。”灰衣老兵心道:“他岂是我的对手!”口上却对尹志平道:“如此谢过兄弟了!”尹志平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你送水给我,我给你报信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