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日丽,惠风和畅。
擂台是在宫后教武场设的。大红毡子铺在擂台上,胡充华、元诩等以及一批文臣武将呼啦啦黑压压的坐在台下。
开场白很简单。梅虫儿宣读元诩圣旨,然后颁布比赛规则。共三场比试,一是赛马;二是射箭;三是比武。
第一场是赛马,每圈400米,共五圈。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士卜、良间、来系哲、莫赤和图厉等各国少主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罗伊铭也上场参赛了,作为大魏国唯一代表。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此时坐在场外兴奋不已议论不停,各各猜测谁能胜出。梅虫儿站了元诩后面,便接话说,众位大人各猜测议论什么意思,不如押上一把。几人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接话。元诩回头对众人说,闲来无事,不妨就玩一把众人放下心来,李神轨便说:“请陛下先押。”
元诩说:“我押莫赤,一百两银子。”
“我也押莫赤”。
“我也是。”
…………
众人一股脑都押莫赤。
元诩笑起来,说:“我不过随便押的,你们都跟着我押,怎么还会有输赢?”
但是众人一时谁也不好意思改押别人。
见无动静,元诩说:“那我再押士卜,你们还有改的吗?”
有三两个官员又跟着改了士卜。也有个别人该押了别人。
胡充华一直喝着茶不说话,此时兴趣也上来,说:“也算我一个。”
众官员兴奋起来,徐纥便问:“敢问太后押谁?”
胡充华说:“当然押罗国舅了。”
又有几人说:“我也押国舅爷。国舅爷文武全才,肯定能为我大魏争光的。”
胡充华笑起来,说:“好了,已经押好了的,不准改了。”
这边这些人好不热闹。唯独嫣然眼睛红肿,闷闷不乐。
漪容嗑着瓜子,听着众人吵闹,问素云:“素云,你说这赛马谁能赢啊?”
素云说:“当然是罗伊铭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素云说。
“嗬,我才不信。就算他会骑马,就能比过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了?”转了头又问嫣然:“你觉得呢?”
嫣然红着眼睛,看着漪容不说话。
素云笑起来,说:“都要嫁人了,还这么不高兴?”
漪容扭了素云一把,说:“她正难过呢,你还落井下石。”又安慰了嫣然说:“伊铭不都说了吗,会想尽办法的,你怎么还不信。”
嫣然虽然相信罗伊铭,但此时擂台都搭起来了,嫣然实在不知道罗伊铭真的能阻止这次和亲还是只是安慰她,再或者是哄骗她。
再说马场上,众人已上了马。只听裁判一声喝令,群马立刻马蹄声风,箭一般射出去。众人欢呼一片。
说实话,罗伊铭骑马的技术还真是一般。头两圈还可以。两圈半后,便渐渐与莫赤、士卜拉开了距离。跑在最前面的是士卜。四圈已过,士卜已然领先,莫赤紧随其后,落下有近十米。眼看还有一百米就要冲线,莫赤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个石头,不知用什么暗器,石子便弹射出去,正好打在士卜的马屁股上。黑马吃痛受惊,嘶叫着前蹄扬起,一下子冲出场外,士卜抓缰绳不住,终于从马上掉落下来。
莫赤一股风般冲过终点,紧随其后的是罗伊铭、良间、图厉和来系哲。
莫赤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喝骂,说莫赤使了手脚。莫赤当然不承认,说输了就要心服口服。士卜也弄不明白黑马为何突然失控,虽然八九分确定是莫赤搞鬼,但又没有证据。
罗伊铭故意插一杠子进来,说:“莫赤少主此次赢的不光彩。”
莫赤正得意着,问:“怎么,舅舅难道也不服吗?”
“谁他妈是你舅舅啊?”罗伊铭心中想着这小子倒是会套近乎,说:“我看到一个石子打在士卜少主的马屁股上,马因而才会受惊。我想,这石子一定是少主所发吧。”
罗伊铭本是千真万确看清楚了的,但偏偏说的模糊。
士卜果然暴怒起来,揪了莫赤的领子就要算账,喝骂着:“果然是你这卑鄙小人使得手脚。”吵嚷着这次成绩不算,必须取消。
莫赤躲开士卜,打死不承认,说:“舅舅如何诬赖好人,可有证据?”
罗伊铭沉默一下,说:“这个,我确是没看清是不是少主所发,但从方位判断应该是少主。”
莫赤说:“舅舅竟然也这般无耻。我还要说,还是你使得手脚呢。”
罗伊铭说:“我为何要使手脚?我处在第三的位置,又不是第二位。”
莫赤说:“你打伤了士卜的马,让他摔下来,也说不定下一次你就要这样对我,只是来不及,我便已经冲过去了。”
罗伊铭哑口无言,暗叹这娃的逻辑还真是回事。
成绩已由裁判报与胡充华和元诩,并公布下去,再争吵已是无用。士卜已知莫赤搞鬼,心中虽满腔怒火,却也无可奈何。
这边赌钱的自有输家赢家,一时有悲有喜。漪容也摇头叹气起来,说:“我就说他不行的,果然没跑第一名。”
素云说:“也不错了,第二名,差一点就赢了。”
嫣然眼睛红肿着,抿着嘴,几乎要哭出来。
漪容又安慰说:“好了,别难过了。你要真嫁了,我还真舍不得。”
本来是安慰的,但偏偏说话不中听。果然嫣然眼泪便叽里咕噜滚落下来了。
罗伊铭下场回来,到漪容、嫣然几人处坐下,端起茶盏就喝。
素云却夺过来,说:“哎哎哎,你先别喝。你说你会赢了比赛,不让嫣然远嫁,如今怎么回事?”
罗伊铭一愣,说:“你急什么?嫣然这远嫁了没有?”再看嫣然表情,果见一副悲戚面容。
第二场是射箭。百米之外树立靶标,各人依次骑马飞射。
最先出场的是莫赤。只见一骑绝尘,快到射线时,莫赤忽然在马上站立起来,拉弓搭箭。箭身旋转着,嗖嗖而去,啪的一身扎在靶上。场外一片喝彩。莫赤也得意非常,冲着几位选手耀武扬威一番。
第二位出场的是图厉。只见图厉*弓在手,说:“站着飞射不过雕虫小技,看少主我射与你们看。”骏马飞奔而来,图厉忽然整个身子仰躺在马背上,一只脚勾住马镫,搭箭开弓,飞箭正中靶心。场外又是一片喝彩。
第三位出场的是良间。良间大赞图厉箭了得,说:“良间少主好箭法。且再看我骑射。”翻身上马,临近射线时,良间忽然紧勒缰绳双腿一夹马肚。枣红马嘶鸣着猛的站立起来,几乎要把良间摔落下去。场外观众一片惊呼,却见良间猛地也从马背上站起,但是整个身子却后仰着,一脚勾住马鞍,一脚平衡。飞箭呼啸着,也射在靶上。
莫赤脸上一片死灰,后悔刚才表演难度级别低了。
第四个出场的是士卜。士卜哼哼一声冷笑,说:“众位好箭法,来看士卜背射如何?”马蹄翻飞,只见士卜倒坐马背,并不回头,弯弓搭箭。箭身疾如闪电,居然也是正中靶心。场外欢呼声更甚。士卜轻蔑的看了一眼莫赤,内中之意不言自明。
第五个是来系哲。来系哲的箭术也甚是高明。等马快到射线时,忽见来系哲一下子钻到了马肚子底下,又从另一边钻出头来。随之,飞箭也射在靶上。只是,场外观众已观看了几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来系哲的表现掌声、喝彩相对则较少了。
最后上场的是罗伊铭。罗伊铭心中感叹,这几个都不是简单的主。原来以为不过是些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真都有真实本领。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拉出来参加奥运会,恐怕都没棒子们活的了。
素云说:“该你了,快上场吧。”
罗伊铭手心里都是汗,老老实实的骑射他谁也不怕,要是玩花样,恐怕自己是不行了。
漪容娇笑着说:“唉,你看他们射的多好看。先告诉我,你怎么射?”
罗伊铭听出漪容话中的看不起的味道,说:“怎么射不是本事,让你*才是本事!”
漪容一愣,瞬间脸红成一朵云霞,发威说:“好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让我*。”
素云捂着嘴笑起来。
罗伊铭没想到漪容会这么接招,也略愣一下,说:“你且等着,让我射完回来再收拾你。”
罗伊铭心中掂量着,既然莫赤他们几人有意显摆,自己好歹也得有个表演动作也好。心中还在想着,马已飞奔而来了。罗伊铭不及再想,忽然猛地从站起,一脚踩住马头,身子凌空向前,弯弓搭箭射去。然后,身子又轻飘飘落在马背上。
但是,箭却并没有射中靶子,而是偏离了十万八千里。原来,罗伊铭临射之前,并没有弄好弓,等到跃起调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照着大概方位射了出去。
场外一片嘘声。罗伊铭垂头丧气坐回去。
漪容笑起来,接着刚才的话说:“射都射不中,怎么让人*啊。”
素云附和了说:“你真是太差劲了,原来光听闻你在寿春如何如何,原来皆是虚言。”
嫣然脸色更是失落,看着罗伊铭,眼眶里泪又要流出来。
远处便有公公走过来,问:“国舅爷好,太后让问,国舅爷今儿怎么了。”
罗伊铭看一眼坐在远处的胡充华,对刘公公说:“失手!失手!”
刘太监又颠颠跑回去复命了。
第二场比赛成绩下来,因为表演都是附加,最终还是以射中靶心者为优,其他为合格。因而士卜、图厉为“优”,其他几人“合格”,罗伊铭得了个“差。”
第三场是比武。这是真刀真枪的较量,前两场各占比重5%,这一场占50%。先进行小组赛,两两对决。抽签决定,士卜对阵良间,来系哲对阵莫赤,图厉对阵罗伊铭。
不知是良间确实武艺不行,还是无心争做驸马,再或者知道不是士卜的对手,不过一刻钟功夫,便主动认输,此时却还未见士卜有什么杀招使出。
来系哲和莫赤倒是斗得难分难解。两人一使大刀,一轮铁锤,堪堪斗了尽两炷香功夫。莫赤不知如何忽然冒出个心眼子,卖个破绽,来系哲竟然真的上当,探身扑出,莫赤躲开铁锤,大刀便架在了来系哲的脖子上。
罗伊铭赤手对阵图厉的七星鞭。图厉功夫却是一般,只是一味狠扫猛砸,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却半点奈罗伊铭不得。罗伊铭并不想太快取胜,也只是一味闪躲腾挪。好歹磨蹭了一刻钟功夫,图厉愈发焦躁起来,暴喝着再次抡鞭砸下,罗伊铭一个擒拿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七星鞭夺下,同时左掌拍在图厉胸前,但并未太用力。图厉跌倒在地,未及起身,罗伊铭已将七星鞭指在其太阳穴上。
素云便拍起手来,说:“赢了,赢了。”忽然又转过想来,说:“啊,他上次跟拓拔虎决斗时,可是一点功夫都没有的。想不到,他竟然隐藏的还这样深,夫人,难不成他真是奸细不成。”
漪容说:“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心中却又惦念起了罗伊铭刚才的话,或者说这会子都在想着。踏青之后,自己已经多天未与罗伊铭欢好了。其中就给了她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本来罗伊铭答应元宵节看灯后,回来好好疼她。但是,那一晚她竟然一个人跑出去,而且还说竟然还在**睡了一晚上。漪容生了气,说不让罗伊铭碰身子,但没想到罗伊铭果真这两天都没碰她。漪容心中想着,又恨起胡充华。这两天罗伊铭没碰到,也没留宿府中,一定是又到胡充华那去了。这个贱人姐姐,漪容咬着牙,心里恨着,恨不得让罗伊铭把她干死了才好。
只说漪容胡思乱想着。嫣然心中也又所想,当然,***不说。对于比武,嫣然也见识过了罗伊铭的真本事,上次在龙门外伊水边,罗伊铭空手格杀四位高手。如今比武,赢了图厉,当然是在意料之中。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嫣然还是止不住一阵激动,心中盼望着下一场罗伊铭再取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