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明月入怀闲话不写!
本来下面风花雪月的内容空空要用个章节来写的,因为忽然厌倦了,便争取一个章节就结束,再回到北伐中去。
只说天黑下来,雨果然没停。虽然下得小了,但是天黑路滑,想要回去也不可能。
元明月简单做了几个菜,山间野味倒是不少,况又有永康、茹茹带来的牛肉、酒水等食物,几个人依然大快朵颐了一顿。
然后便是要睡觉的问题。
永康说:“你白天还说我拿毡子、毯子多余,现在不说了吧。”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罗伊铭故意恭维永康,话语里又隐隐有奚落与揶揄。
“那还用说!”永康却似乎真没听出来,说道:“要不今晚上,我们和明月一块挤,你就得睡柴草。”
“恐怕我现在也得睡柴草。”罗伊铭说:“毡子、毯子这么几条,怎么睡得下!”
“要不,太后要是不嫌弃,到明月屋里床上睡吧。”元明月说:“我和两位公主挤一挤。”
“那凭什么,她是你的太后,又不是我们的太后!”永康说,然后又揶揄了罗伊铭说:“你不是嫌毡子小睡不下吗,你到里面去睡好了。”
“胡说什么啊!”罗伊铭说。
元明月立刻脸红到了耳朵,好在是夜里,灯光暗淡,看不清楚。
“你们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去里面睡,我们几个人挤在一块说话。”永康说:“刚才和明月公主没聊尽兴,如此良夜,正好挤在一块聊聊天。”
“是啊,我也正想和太后及两位公主说说话,这一年都没说这么多话呢。”元明月说。
“怎么样?”永康说:“你去里面躺着吧,女人说私房话,你也要躺了一边听吗。煞不煞风景啊?”
罗伊铭无奈,只好进去,但却又把被褥抱了出来,给几个女人铺盖了取暖。
一夜究竟聊了什么,空空不得而知。反正是聊到半夜,几个女人才沉沉睡去。
罗伊铭尿急醒来的时候,还不到早晨四点。从里屋出来到院子里撒尿,发现几个女人乱七八糟的躺着,各种睡姿都有,差点要笑出声来。罗伊铭给茹茹掖了一下被角,才发现少了一个,却是元明月。罗伊铭心下纳闷,出了屋子,把老二放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才看见不远处亭子里站在一个人,仔细看了,正是元明月。
此时,雨早已经停了。月亮却没有下去,挂在半天之中,夜空如洗,银辉满地。满山都是清香的味道。
罗伊铭放完水,使劲抖了抖老二,推开篱笆门,便朝亭子走去。元明月显然在想事情,丝毫没发觉罗伊铭的走近。
山风徐徐,吹动元明月的衣襟。从后面望去,元明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让人心生爱怜之意。
“唉!”不知为何元明月忽然叹了口气“这样站着,当心着凉!”罗伊铭说。
“啊!哦,是国舅。”元明月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看清是罗伊铭。
“别国舅国舅的叫了,我自己都别扭!”罗伊铭说:“没吓着你吧?”
“没有,国舅。”元明月脱口又叫了出来。
“看,才说呢。”罗伊铭说:“你就叫我罗伊铭吧。”
元明月红了脸,说:“那怎么好”,一愣又说:“国舅既然不肯称国舅,明月便叫你罗公子吧。”
“好吧,随便你吧。”罗伊铭无奈的笑笑,问“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嗯,明月在看天上的月亮。”元明月说:“明月刚刚在想,这天上的月亮也不知几千万亿年了,依然东升西落,阴晴圆缺。而人生这么的短暂与孱弱,却也要经历这么多悲欢离合、苦乐哀愁!”
罗伊铭一笑,说道:“不想你还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情怀,可以做个诗人了。”
“公子是取笑我吗?”元明月红了脸。
“我是说真的。”罗伊铭说:“你刚才这么说,让我想起一首诗来,题旨也正和你说的一样。”
“哦,公子多才,不知是什么诗?”元明月说。
罗伊铭略一沉吟,便读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空空分不清诗、词,词在宋代才渐趋成熟,但很长一段时间仍被称作诗余。
“这首诗真好,是公子写的吗?”元明月问。
罗伊铭笑了说:“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公子太过谦了。”元明月说着,接着喃喃了几句“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一愣又说道:“这首诗竟真好像为我作的,只是‘明月几时有’,也许不定哪天,明月就不在这人间了。”
元明月也没想到,她这么说,竟真是一语成谶,最终7岁死在宇文泰的手中。
“说的好好的,为何忽然这么低沉了。”罗伊铭问。
“明月只是忽然有所感慨”,元明月说:“但是,我仍然愿意像这天上的月亮一样,哪怕只有短暂的光华,也愿意将这大地照亮,让行夜路的人心里亮堂、明净。”
“要不怎么说你有诗人的情怀呢。诗人的情怀千古而下都是相通的”,罗伊铭说:“你这么一说,又让我想到了一首诗。”
“我随便说说,公子就能想到诗,公子才是诗人呢”,元明月说:“不知又是什么诗?”
“这首你肯定喜欢”罗伊铭说:“我读给你听”。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罗伊铭读罢,元明月已然醉了,说:“公子果然好才华。明月竟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诗。”
罗伊铭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可不就是你开始的感叹?而‘愿逐月华流照君’不也是与你刚才的愿望一样吗?”
“愿逐月华流照君,愿逐月华流照君”,元明月再次喃喃了几次,忽然红了脸,说:“谢谢公子。”
“为何要谢我啊?”罗伊铭问。
“公子读了这么好听的两首诗,明月当然要谢公子了。”元明月说,忽然又面色凄然了,说道:“只是,天上的明月如此皎洁高贵,人间的明月是这般卑贱渺小。明月刚才还以天上的明月自比,公子不会取笑我吧?”
“怎么会呢”,罗伊铭忽然动了怜香惜玉之心,说:“在我看来,你比这天上的月亮还要美丽。”
“公子不要哄明月了。”元明月说:“明月自幼父母双亡,长大又死了夫婿,如今流落飘零,是一个低贱又不祥的人……”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罗伊铭说:“你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一愣又说道:“你刚才说我喜欢读诗,你既这么说,我就再送你一首诗吧。我想你一定喜欢!”
元明月忽然害羞了说:“公子送明月的,明月当然喜欢!”
望着月亮的时候常常想起你望着你的时候就想起月亮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常常望着月亮那溶溶的月色就像你的脸庞月亮抚慰抚慰着我的心我的泪水浸湿了月光月亮在天上我在地上就像你在海角我在天涯月亮升得再高也高不过天哟你走得多么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月亮在天上我在地上就像你在海角我在天涯月亮升得再高也高不过天哟你走得多么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望着月亮的时候常常想起你望着你的时候就想起月亮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更美的是你更美的是你…………
果然,罗伊铭读完,元明月再次神魂俱醉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公子,这果真是送给我的吗?”
罗伊铭说:“如何不是?你比月亮更美。今后万不可这么说自己了。”
“明月听公子的”,元明月“嗯”了一声,忽然羞红了脸,就在此刻心里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罗伊铭并没发觉,接着问道:“这个亭子是何时建的?为何没有名字?”
“也是才刚建好不久。我哥说是为了以后来看我并方便休息所建,让我给取个名字。我都没有想好,他又走了。”元明月说:“公子这么多才,替明月想个名字可好?”
“好啊”,罗伊铭答应的很爽快,略思考了一阵,说:“既然是为你所建。我们又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月亮,不如叫‘待月亭’如何?”
“待月亭,待月亭”,元明月忽然又羞红了脸,说:“谢谢公子。”
元明月脸一红,罗伊铭心中也起了异样的变化。脱口说道:“你长的真美。”
“公子过奖了”,元明月说:“明月这么平凡,仿佛这山中的小草!永康公主、茹茹公主才真叫美。”
一提到永康、茹茹,罗伊铭心咯噔了一下,说:“她们俩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夸她们,不知有多高兴。”
元明月说:“明月说的都是实话。”
罗伊铭忽然试探了问:“我和太后以及两个公主这样,你不会心里鄙弃我吧?”
“明月怎么会?”元明月脱口说道:“自古英雄爱美女,公子这般多才,又风流儒雅,谁会不爱呢……”
“那你呢?”罗伊铭脱口问道。
元明月脸唰的红了。
罗伊铭说完,才发觉自己登徒子唐突了,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料元明月紧抿了嘴唇,说:“只怕公子看不上明月。”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试探下去就没意思了。罗伊铭一阵心动,终于忍不住一把把元明月揽在怀中,低头便往元明月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去。
元明月轻“哼”了一声,就势倒在罗伊铭的怀里,闭了眼睛,静静等着罗伊铭暴风骤雨的摧残。
此时,夜幕渐渐拉了上去,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一阵销魂的亲吻,元明月从罗伊铭怀抱里挣脱出来,俏脸如春。
“怎么了?”罗伊铭问。
“没怎么。”元明月说:“明月只是一时激动,感觉差点要昏倒了呢。”
罗伊铭笑了说:“你这样,又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歌来了。”
“公子竟是诗仙吗?”元明月说:“我一说什么话,公子就有诗。”
“这个是南朝宋一个叫鲍照的人写的,叫《淮南王》。”罗伊铭说着,便读了下去:“淮南王,好长生,服食炼气读仙经。琉璃作碗牙作盘,金鼎玉匕合神丹。合神丹,戏紫房,紫房彩女弄明珰,鸾歌凤舞断君肠。朱门九重门九闺,愿逐明月入君怀。入君怀,结君佩,怨君恨君恃君爱。筑城思坚剑思利,同盛同衰莫相弃。”罗伊铭读完,又重复细念了两句“朱门九重门九闺,愿逐明月入君怀”,接着说道:“来我的怀里,不知你肯不肯?”
“入君怀,结君佩,怨君恨君恃君爱。筑城思坚剑思利,同盛同衰莫相弃。”元明月显然也听过这首诗,再次依偎进罗伊铭的胸膛,说:“只是不知公子今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罗伊铭说:“怎么,你不愿意跟我们走吗?”
元明月说:“明月当然愿意,只是不知太后及两位公主肯不肯?”
“我待会对她们说。”罗伊铭说。
“这可怎么说啊?”元明月又红了脸。
罗伊铭明白了元明月的意思,一时也犯了难,总不能跟她们三个说,一晚上的时间自己又爱上了一个。只得说道:“要不,就先说你想跟着我们回洛阳,我们的事找机会再慢慢说。”
“明月就听公子的。”元明月再次羞红了脸说。
下一章《尉氏受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