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达子开着林肯去参加一个朋友的朋友的生日宴会,宴会在位于洛阳路的聚豪大酒店举办,场面喧闹气氛火爆。我和达子坐主持人下手那桌,看着清一色欢闹的年轻人和意兴飞扬的生日宴会主持人,我对达子:“如果鸣活着多好”。鸣是93年叶落的季节离世的,那一年我们还是未经世事的孩子。当时鸣正在太阳城舞厅追一个漂亮的丫头,那个偶尔在舞厅出现的神秘女孩儿好象也对鸣情有独钟。那天,女孩儿指着人群中翩翩起舞的一个青年男子,告诉鸣心一儿,他很歹毒,曾不止一次威胁过追求她的人,鸣如此如此,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并未在意。倒是我多看几眼,那子在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当中甚是醒目,尖尖脸上那双眼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执着地强烈**。当晚鸣横死街头,被扎两刀,只有一刀刺破肝脏。法医,看来并非蓄意谋杀,而死者必定挣扎街头非常痛苦的死去。直觉中一定与该男子有关,可奇怪的是两人如春雪消融般消逝的杳无踪影。警方遍查城一无所得,至今成为悬案。
达子:“鸣死的太冤了!”是啊,正是如花的年龄。
宴会主人介绍一位橘皮般麻脸沉静男人,多谢杜哥鼎力帮忙,才能在这儿举办生日宴会。我对这个偶尔细觑双眼露出刀般犀利目光的男人似曾相识,可那张脸却与记忆中的迥然不同。达子手机响了,公司有事提前退席。我端着酒杯百无聊赖在人群中东张西望闲逛,在正营业的单间雅座走廊看见一个长姑娘,那姑娘的背影使我久久不能移步。姑娘送菜进雅间,我真而且真面对她,喝下的酒顷刻间翻江倒海起来。我疑惑我们曾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非常甜蜜的肌肤之亲,但由于某种无法挽回的原因使我们分离直到今天。我在雅间儿坐,她表情沉静站立身边侯我菜。我一个人太寂寞,问她能否陪我喝酒。她斜觑我一眼得请示经理。女孩儿在对面坐下,我给她斟一杯张裕干红,,你不觉得我们好象见过吗?
见过?她好象在问她自己,有一刻茫然突然又笑了,,见的人多了,总有相似的地方吧!不是,我。她端杯沾了沾唇,瞥我一眼,似乎有不屑的味道。我理智的忍受她看神经患者的眼神,默默饮酒,桌上菜筷箸不动。她夹一筷菜送入嘴里,慢慢咀嚼,,味道很好不尝尝?我夹一口一般。她笑,,那为什么叫满桌菜习惯奢侈?那里!不想解释,我。
她摇摇头,笑问,很富有?
我刚够度日而已。
如此度日?她反问道。我笑她也笑。我我姓肖不知道您……
她,我得想想。叫我瞿颖吧!她。
我笑,好。她放下酒杯,见我酒不入口菜不动筷,一直盯她看,问道,怎么?饱了,秀色可餐!露了本性吧,你这样的见多了,与街上有俩钱儿横膀乱晃的主儿没啥两样!也五毒具全?-惭愧,何谓五毒?算了吧!怎么片刻间就变了态度,我懵然不懂。她扔了筷子,冲着我,您还有什么吩咐,我很恶心!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千万别出那些令人讨厌的刻薄话。可终于还是忍不住挺身而起,她也站起。对不起,我气愤看她一眼。您走好,欢迎您再来!她很客气。结了帐我依旧满腔火焰,启动林肯,一路风驰电掣。再次来到聚豪,是一朋友老父亲六十大寿。在门前漫天烟花烟雾后她与另一服务员指笑,眼光瞥视之余,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斜靠林肯车门,指间夹着烟,摆着潇洒哥的姿态,笑意满眼。她啧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唇形很像,有不屑的意味,之后转身走入酒店。我捏碎烟,垂头,自尊心备受打击。
我手不离杯,一口一口饮酒。看她穿梭往来,大盘盘上菜。那身俗不可耐的饮食行业职业装扮掩盖不住充满魅惑的曲线,先不论性格好恶,身材是我钟爱的类型。眉眼之间的神情,更是让我心动。
当我盛情难却不胜酒力,太阳穴蹦跳如修炼数甲子世外高人要御风而行时,她竟然端来一碗酸梅汤,令我惊喜。浸泡寒潭颤抖不已的我,霎时笼在那束温暖的阳光之中。我用瓷羹匙慢喝,躲避身边朋友惊异与羡慕的眼神,感觉微酸与甜蜜。
席散我独自一人在聚豪门前停泊的林肯中坐了很久,一直上下左右的相道聚豪别致的招牌:飞卷淡蓝海浪间一只青碧色十六米的龙虾。这在鹿城所有的酒店门面装饰中别树一帜。
隔三差五与朋友聚会,便借口来聚豪。大家都知道我的心意,善意的调侃每每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她从最初的抵触抗拒到逐渐放轻松了身架,能够坐到身边喝酒,开心的微笑,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多了眉眼间沟通的默契,心心相映的如初恋的动心。几天不见殷殷眷恋之意便溢于言表。可屡次问起她的身世背景,她就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干脆转身离去。这使我明白,有些地方不能触碰,是底线所在。我喜欢她的这种果断分明的脾性。当然,我知道她在我和我的朋友面前一直保持着一种低姿态,并没有显露自己的真正性情,她的话语不多,只是笑意加头摇头而已。
最后一次见,她脸色阴沉。没有机会沟通,即使有也未必把我做为倾诉对象。当我在洗手间审视镜中的自己,才现,彼此间竟然横亘一条鸿沟,有很大的距离。有的只是男女之情的悦心罢了,所以她选择无声的离开,我没有太多惊奇——可我无法忘怀。
从此再没见她,当我又一次与达子同到聚豪的时候,她已辞掉工作,在茫茫人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一段时间:白天,我*着达子和我在聚豪或聚豪总经理杜昊璋出现的地方出没,让达子相信杜昊璋与那年太阳城舞厅的男子相象;晚上,鸣与瞿颖轮流入梦,或在梦中同一个场景出现,一言一笑栩栩如生。这令我对自己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