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你有没有觉得,叶阳回来后,很奇怪。”
卡瑟找到了乐正离,他正在健身房健身。
“唔。”
乐正离从跑步机上下来,听到他问的问题,思考了一下,说
“我其实也觉得。”
“呼,终于找到个正常人了。”
卡瑟松口气,说“我刚才去找兰斯洛特,那家伙在忙他的学生会,理都不理我,然后我又去找白,白说叶阳很正常,郁闷死我了。”
“嗯。”
“对了,成绩你看没看?”
“看了。”乐正离云淡风轻地喝了口水,说。
“我靠,你不觉得奇怪吗?叶阳之前可是公认的废柴,连A等都上不了,这次回去一趟,直接就SS等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因为校方不可能夸张成绩。”
“我不是说成绩。”
卡瑟摆手,说“我是说,叶阳一个人回中国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重伤,然后被接回来,就这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他重伤了!”
卡瑟翻了个白眼
“可你有没有想过,叶阳回来之后,以校方的医疗水平,都在学院里休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床,你不觉得有问题?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为什么受伤?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你问他啊。”
“我倒是旁敲侧击地问过,关键是他一句话也不提啊!”
“唔……”
乐正离陷入沉思,他忽然想起叶阳在飞机上的话。
“我害怕,死亡。”
乐正离想,也许叶阳,是经历了一些他们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乐正离只是表面上木讷高冷,不懂圆滑,这并不代表他内心也一样。乐正离是个很敏锐的人,早就察觉出了叶阳的不对,不过,叶阳既然不提,乐正离也选择尊重他,没有问起过。
“你也许,可以问问他。”
“问问他,吗。”
回宿舍的路上,卡瑟自言自语。
他回去的时候,叶阳仍旧站在阳台上发呆。
“叶阳。”
卡瑟把门关上,看着他的背影,认真地说。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叶阳仍旧一言不发。
“是么,你不肯说。”
卡瑟神色有些低沉,叶阳低了低头,然后转身,那种眼神,让卡瑟感到深深的,陌生。
“卡瑟。”
叶阳背对着太阳,卡瑟从他眼中看出一种悲哀,他看向卡瑟,沉声说。
“如果有一天,你要对和你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动手,你能做到么。”
卡瑟楞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
“我,做不出来。”
叶阳闻言,嘴角像是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谢谢你。”
他低声说了句,然后转身,没再多说。
视线转回猎隼总部。
“真暖和……”
慕流闭着眼,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沉沦。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温暖,让人舍不得放开的温暖。
“我在哪儿……”
慕流伸手,想要去触碰什么,但却触不到。
他努力尝试睁开眼,当他成功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烈焰火海中。
“慕流,慕流。”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眨眼,戴着面具,穿着黑色风衣的夜风出现在面前,手中握着他的巨镰。
慕流这才发现,自己是跪着的。
“慕流。”
夜风低吟一声,然后,挥动他的镰刀
“去死吧。”
“啊!”
慕流惊叫着,一下醒过来,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啊?!”
他的叫声惊醒了趴在床旁边睡着的凰荼。凰荼凌乱地理了理头发,两双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两人都愣愣地盯着对方,然后凰荼反应了过来。
“我去叫特等!”
她一下就跳了起来,冲出病房。
……
慕流没过多久也反应了过来。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陌生,仿佛换了一个身体。
“怎么回事……”
慕流握了握手,匕首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召唤出来。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似乎,没了?
“怎……”
慕流又握了握,这才发现精神力不是没了,而是没有被激发。
“出来啊,出来……”
他使劲握紧拳头,想要催动精神力。
“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
“给我,出来啊!”
慕流大吼一声,最终,精神力被他激发出来了。一枚匕首出现在他左手。
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右手上那把红白相间的太刀。
“这是……”
慕流张着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但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清笛一等的,能力。”
而这时,希羽和杨戌推开了门,正好看见这一幕。
“特等。”
慕流转头,看向杨戌
“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不久后,希羽带着慕流和凰荼,来到了一座墓园里。
这里埋葬的,全都是殉驱逐战与王级灵体讨伐战死亡的搜查官。
“死了好多人啊,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凰荼走在希羽和慕流后面,看了看这些坟墓,昔日总部里的搜查官们,甚至一些优秀的一二等搜查官,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墓碑下的一具安静的尸体。她目光低垂,自言自语。
“慕流,我们很抱歉,真的。”
希羽和慕流并肩行走,说。
慕流没说话,只是表情异常难看。
最终,他们来到了清笛的墓前。
慕流停下步伐,看着墓碑遗照上那个戴着眼镜,温和地笑着的清笛。
“清笛一等,他是我在猎隼培训学校里的教官。”
慕流低声说。
“是啊,他是一个优秀的教官,也是一名,优秀的搜查官。”
慕流一只手放在墓碑上,想起清笛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慕流想起他刚在学校里培训的时候,问的问题。
“一等,您害怕死亡吗?”
记得清笛推了推眼镜,温和一笑,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
“怕,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婆,和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啊。”
“所以慕流,我们必须不断变强,因为这样,才能为了所爱的人,更加努力地活下去啊。”
慕流想着这些,眼泪已经一滴滴往下掉。他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往这边走来。
那是清笛的家属,他认识,因为他见过。
慕流眼睛猛地一颤,跪下给清笛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清笛死了,他不能接受。
清笛死了,而他,吞噬了清笛的能力,活了下来,这,他更不能接受。他没脸见清笛,也没脸,面对清笛的家属。
“我这样,和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慕流捂着脸,一边不要命地奔跑,一边想。
“我这样,还能继续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