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位夫人特殊的身份,只好称呼他为“夫人”,至于是哪位“夫人”相信大家后面看了,都会明白。
毕竟前国家领导人的名字,直呼起来显得就不大尊敬!况且,本人比较胆小,所以连姓也给伊省了吧!我们就把写了这封信的那们夫人称为“夫人”。
“夫人”的字体看起来字迹端庄娟秀、工整洒脱,字里行间虽然女性的温柔,然而那股子铿锵的意境简直呼之欲出。
坐在吉普车上的唐云扬不在说话,他向后一靠,认认真真的拜读起来。
“……近日欣闻台湾与琉球之两省已经回归祖国,余与丈夫等人虽于国家之一隅。欢庆之余心中所想,皆叹息乱世之中,必有英雄出之于少年,必有豪杰将起于曲巷。两省回归中国,竭先生之力,何止令人可敬、可叹之至。
赞叹之余,尽观已身之过,方才得悟其道理于扪心之间……
……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却巫山不是云,虽事关男女情怀,即可以道尽人之痴心。想先生20余年奔波四方之千万脚步中,可曾为一已之私谋片刻之力。纵有千般不是,却也难掩结束满清统治之瑜。
……然,人生即奔波于世,取舍之事自日日有之,纵有尽忠于天下之心,却还有取舍之异途不一。虽事有不当之处,但于其后观成败又岂可轻定终身之志,倘若先生可容得不同政见之人现身于中国,敢不以残生之报华夏百姓恩情之万一。
古人云,泰山不择粒土而成其在,大海不弃涓滴故可成其深。在中国重拾和平,建设家园之际,恨不能身化鸿鹄飞越大海,为中国之建设竭尽心力之可能……!”
夫人的书信,他唐云扬如何敢不仔细读读,毕竟他们的这一群人的生命、未来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在前次“广东事变”之后,“先生”率其同志避祸于日本。原因不过是因为日本为交战一方,断不至于就将他们交回到山东的“琴岛政权”手中。
可谁又能料到,当时亚洲第一,世界第五的舰队居然一夜之间被全然易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日本的官方消息,任是谁也不敢相信的。
当1917年的战事结束之后,在后面搬回日本九州工业区之前,也没人会相信,对方敢于以几万人的兵力就向日本政府开战。
当时,“先生”和他所率领的“中华复兴党”残余部队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日本军队迁怒而被关入到集中营里。
并在几人月之后胜利之时,他们才明白,倒不是对方如何厉害,当战争的方式发展到天空的时候,往往并不是单靠勇气就可以挫得败、挡得住。尤其,不到一月之间,以大火连毁数座日本城市,其攻击力之强悍,手段之狠辣,的确使人震撼至极。
虽然随后日本对中国赔偿的天文数字的军费,跟随其后台湾、琉球的回归都曾令“中华革命党”的所有人欢欣鼓舞,但这时他们又不得不担心一下,他们随后的命运。
毕竟,唐云扬在国内的某些手段,同样是不寒而栗的。他可以毫不眨眼的就把山东省里抓到的毒贩一体枪毙,那么如同他们这样釜底抽薪的人们又会被怎么样对待呢?尤其,日本军队奉唐云扬命令,协助他继续扣押“中华革命党”的党员时,就更不能令他们释怀。
在这时候,“先生”却不得不赞叹,在如此特殊的如此濒临绝境的时候,居然还会有人不怨不怪,忠心耿耿的对待他的事业,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是那个善于骂人的吴稚晖,当唐云扬上次到广东的时候,就把他给拉在了巴达维亚。在那儿的学校当中充当国文教师,虽然薪水要使西方的老师们也要羡慕,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如此长久的被“雪藏”起来,实在不能说不是一种冷遇。因此,当“中华国防国”的军队在青岛开始登陆的时候,他也搭了一条货船回向广东,并来到了孙中山的身旁。
在“先生”打算与唐继尧与陆廷荣打算联合行动的时候,他却又是一个跳着脚“骂”的人。原因无他,不过是不符合雪中送炭的仁义之举。虽然,以他在“中华革命党”中元老的地位不至于被雪藏,但却为当时其他乐观的人所“敬而远之”。
中国自古以来,有那么一群人总是喜欢“骂”的,就如同对外国开战一样。打起来他们“骂”要给中国惹来祸事,不打他们也要骂国家、政府是“软脚蟹”。其实究其根本,他们不过是为了要骂而骂,就如同律师们对于犯罪嫌疑人,是为了辩护而辩护一个道理。
有的人不大喜欢这种人,尤其是如同吴稚晖在蒋介石控制了立法院,他大白天要打着“灯笼”不过就是要表现,这个世界实在是暗无天日的而已。
那么,这里却不能不为这些“评论家”们正正名。就如同律师的辩护一样,不过是标准的职业道德,不幸的是,中国从来没有给过“评论家”们一个可以评论的职业基础。
即没民主,就没有具备职业操守的“评论家”,即使终自诩为“民主”的国民党灰溜溜的去台湾之前,依然处于训政时代,也就不存在可以产生遵守职业道德的评论家的可能。这不能不说是中国的悲哀,一个社会机能的建全,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这就如同汽车的煞车如果不正常的话,对于国家和政府将会是一种恐怖的情形。套一个童话来讲,白雪公主的后母打碎了镜子,并不代表丑陋就不存在。
当日本集中营里,对于未来惴惴不安的人们开始对于前途越来越悲观,多数人的议论都是要设法前往欧美,这一次他们连英国军队吃了大亏的南洋也不敢去的时候,他又出来说话了。
不过,这次他找到的却是“夫人”。
“夫人,请您相信我,唐先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虽然最近我听到种种传言,要我们大家放弃在中国的事业前往欧美,就我个人来看却是个不理智的选择?”
集中营里的生活,虽然使“夫人”同所有人一样面容憔悴,但她那种沉着与冷静即始终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吴先生,您与那位唐先生相处了不少时间,据您看他会对这次广东发生的事情怎么看呢?我们也曾经听说过,这位唐先生的手段总是比较血腥。前段时间听说以前去过中国的军官全都被回中国,我想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眦目必报之人,与这样的人相处恐怕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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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稚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表现出相当有趣表情。
“夫人,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您居然也会信这些混账话!哼,把这些话说给你听的人,那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蛋!”
倘若是别的党员,如果是新人,对于这位地位相当高“元老”的骂声,也只好忍气吞声。至于有相当地位的人,则根本就与他不谈,把他的种种看法简单的归结为“脏话”也事。偏偏这位“夫人”却是个再睿智不过的女人。
“吴先生,这样说起来,您似乎有不同的看法是吗?”
“这个自然,说起来我和唐云扬这个小子打交道也算是有些时候,也曾经栽在他手中。记得那次在法国搞得工潮,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要冒一头冷汗。夫人不要误会,倒不是怕那个唐小子的手段,当时一个不好,工人们恐怕会在法国军队的手里血流成河。夫人,我说给您听您恐怕都不会相信,法国混蛋们完全倾向于他们。
当时,如果他想要报复的话,只消不露面,我相信闹事的工人们立即就会被法国军队所镇压,可他没有。这小子居然还挺光棍的把那些人送回国。至于巴达维亚以及对付日本人发生的大规模屠杀,他得到的人心,是中国人的人心。要我说,这小子是个目光长远的家伙!”
“夫人”点点头,目光当中难以掩饰上一股深沉的倦意,虽然她并不是因为困倦,实在是小日本那些发了霉了包团,数量少得可怜,几个月下来,几乎人人都到了将要崩溃的边缘。她的手抚过自己的前额,小小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才开口继续说下去。
“我有些明白了,就是说,他是那种纯粹的民族主义者,而且他也是一个具备铁腕手段的人,不过看他以往行事的手段,大约不会对我们做出些什么……,我看不如这样,我以私人的身份给他写封书信,我们先看看他的反应吧!可是,吴先生,我很担心,我们目前的境况下,怎么把这封信安全的送到他的手中呢,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在两方面都说得上话的人居中传递书信……”
就这样,这封书信在飘洋过海之后,来到了上海杜月笙的手中,随后又经过徐美伶的手到达唐云扬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他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