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松开了脚。
阿彪长出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
蒋峰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可凌默的淡定,再加上一身的打扮,让他惊疑不定,不敢胡乱发作。
他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挥了挥手,一名小弟将一份协议送了上来。
蒋峰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贾珍花母女,道:“阁下,这位大姐因为想要赚大钱,于是找到我们,借了二十万现金。我们之前协议签订的是三个月,如今三个月时间已过,算上本息和违约金一共五十万,白纸黑字一目了然。阁下如果想要帮她们,我可以给阁下一个面子,只要将钱还上,我们保证再也不找他们的麻烦。”
说着,将协议递给了凌默。
凌默接过协议,浏览了一变。
忽地,他的指尖上冒出一团火焰,将协议点燃焚尽。
蒋峰惊骇交加,道:“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默淡淡的道:“高利贷?利滚利?这好像是犯法的事情吧?你想让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去遵守一张违法的合同吗?”
蒋峰怒道:“阁下,我一直在对你忍让,但也希望你别太得寸进尺!否则,我怒虎蒋峰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凌默不屑的笑道:“是吗?我可一直没想着你忍让啊。不如你可以试试发发火,别一直忍着,那样太难受。”
“你!”
蒋峰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快从脑门上直喷出来。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直接冲杀上去,让这个可恶的狂妄的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小子这么狂妄,一定有很厉害的背景。在这省城里,有太多他惹不起的人物,所以在不知道这小跟脚之前,他必须得忍。
我忍!
“阁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默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转头看向贾珍花二人。
贾珍花和许思颖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慌乱、恳求。
她们知道,现在唯一能营救、改变她们命运的人,就是凌默,一个曾经被她们嘲笑、轻蔑的男人。
凌默忽然略带叹息的道:“希望你们能记住这次教训。你们可以嘲笑他人,可以不尊重自己的生活,但千万不要去嘲弄命运,更不要去戏耍它。否则,等待你们的就是命运的惩罚。”
两人拼命的点头,虽然对凌默说的话不是很懂,但现在只要凌默能救她们,不管是什么她们都认了。
凌默再道:“我这次帮你们,是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有且仅有这一次!这笔钱,我帮你们出,也不用你们还。但以后的事,都再与我无关。”
说完,不再看母女俩复杂的脸色,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交给了蒋峰。
蒋峰拿着支票,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思想。
对方这样大摇大摆的就将事情定了,连问他一声的举动都没有,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按理说,蒋峰应该将支票撕掉,然后带人冲上去,让这个可恶的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能收回二十万本金已经很不错了。眼前的小子这么狂妄,肯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得罪一个强大的敌人。
两个声音在蒋峰的脑海里不停纠缠,以至于他拿到支票后,竟一时呆住了。
“二十万?老大,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戏弄我们,绝对不能忍啊!”
阿彪凑过来看到支票上的数字,顿时惊叫了起来。
刚才他被凌默狠狠踩在脚下,就像小狗一样爬了半个小时,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原谅的侮辱,所以他恨不得蒋峰立即发飙,然后将凌默干掉。
“住嘴!”
但迎来的,却是蒋峰严厉的呵斥声。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好意思在我跟前叫嚷?给我待到一边去!”
本来蒋峰还有点犹豫不定,但听到阿彪的话后,他蓦然一惊。或许这就是对方故意使的手段,对方一直在试图激怒自己,然后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他能在锦城成为一方老大,靠的绝不仅仅是凶狠。
有时候退一步是窝囊,但更多的时候,退一步就是一条小命!
蒋峰望向凌默,咬牙道:“好!我就给阁下一个面子,放了这母女二人。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们走!”
面对不知根底,侵略性极强的凌默,蒋峰半分钟都不想待,就准备转身走人。
“等等。”
凌默忽然再次叫道。
蒋峰宛如受惊的兔子,全神戒备道:“阁下还想怎么样?”
“那个家伙,对,我就是说的你。”凌默指向阿彪,“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阿彪缩了缩脖子,惊恐的指着自己,惊讶道:“我?什么?”
凌默淡淡的道:“年轻人,在大街上乱丢烟头是不对的,将烟头往别人身上丢就更不对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向别人道歉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凌默的声音忽然一冷,阿彪就感到心头一颤,竟没有和凌默对视的勇气。
蒋峰只感到荒谬,但更不想在这里和凌默多做纠缠,对阿彪道:“哼!我一直是怎么教育你们的?给你们说了不要乱丢东西,不要砸到花花草草,过马路要扶老奶奶。阿彪,既然是你的事,就将它处理完了再回来见我!”
“哎,峰哥,峰哥,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阿彪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满脸恐惧的看了看凌默,走到贾珍花面前,朝着贾珍花快速的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乱丢烟头了。”
说完,瞅了瞅凌默,然后朝着蒋峰等人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到阿彪等人全部离开,凌默看了一眼贾珍花母女,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缓缓离去。
凌默离开的时刻,许思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嘴巴张开,但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颓丧的看着凌默的车子慢慢离去,渐行渐远。
她忽然感觉到,曾经那个对她讨好略带羞涩的男孩,现在已成长到令她高不可攀的境地。(未完待续)